「不，我不是人。」陳牧淡然回應道。
不...不是人！
方明瞪大了雙眼，仿佛聽見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一臉愕然。
陳牧瞥見他這表情，心中暗爽。
一縷香火飛出，方明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軀被風拖拽而去。
方明還可以繼續燃燒精血反抗。
不過他放棄了。
如果在繼續燃燒精血，那他這點修為算是全廢了。
就算能活下來，對他而言，和死了沒區別。
要說他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對方既然沒要他的命，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方明幻想著...
途中，方明這狼狽模樣，恰好被張雪松撞見。
他心中大喜，就知道土地爺不會輸！
先前，他發現天邊沒了動靜，便出來看看事情結束沒有，這下真是大快人心。
張雪松急忙將這一喜訊傳回破廟村，告知眾人。
他們勝利了！
方明咬了咬牙，心中憤恨！
這個練氣一層的廢物！
陳牧倒是沒有搭理張雪松。
一路將方明拖回土地廟前。
方明不甘地抬起頭，直視陳牧：
「閣下到底要幹嘛！」
「為什麼壞我靈元宗的好事，我們也沒有冒犯閣下！難道閣下不怕我靈元宗的報復嗎？」
陳牧聽完，笑了。
「你要殺我的信徒，還覺得沒有冒犯我？」
動我的信徒，我還怕你靈元宗的報復？
更何況陳牧也不可能給他們機會。
「你...你是..」方明震驚地望向土地廟中的神像，驚駭之情難以掩飾，「神...神明？」
「算是吧，」陳牧淡淡說道，「大家都叫我土地公。」
方明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仿佛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神像，口中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還有神明存在的..」
「神明早就死絕了！」
「你不可能是神！」
陳牧聞言一愣，這人難不成是瘋了？
他盯著方明，問道：
「那你說說，我是什麼？」
此話一出，直接給方明大腦幹怠機了。
「你...你反正不可能是神明！」
「你...你是邪祟！」
這回倒是輪到陳牧怠機了。
為什麼他如此咬定沒有神明？
那他算是什麼？
自己記憶難不成被篡改了？
上一任土地公不是數十年前都還在嗎？
片刻之後，方明注意到陳牧沒有了動靜，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惶恐。
他生怕自己觸怒了這位神秘的存在。
「您..您是神明！我信了！」
方明顫抖著聲音說道，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望土地爺不要殺我，我要是和宋遷一起死在這了，靈元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要是您不殺我，我可以告訴您一個大秘密！」
方明說完，緊緊盯著廟中的神像，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陳牧冷笑了一聲，這種虛情假意的臣服。
他又怎會看不出來。
他想要的，他自己會問。
「希望這個託夢神通，不要讓我失望。」
陳牧感慨道，隨後朝著方明吐出一口香火。
這縷白煙悄然飄入方明的眉心印堂後，方明只覺一股困意襲來，整個人漸漸睡了過去。
在方明的夢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身影立於雲海之上，近千丈高，宛如一尊大日，渾身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方明只看了幾眼，便覺得雙眼刺痛，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
「方明。」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響徹雲海。
這聲音帶著幾分怒意繼續說道：「你可知罪？」
方明大駭，低著頭顫聲道：「土地爺？」
「我有何罪...」
在夢中他沒有外界的記憶，不過潛意識告訴他，面前正是土地爺。
「你祖祖輩輩侍奉於我。」
「為何如今背叛本神？」
方明頓時一懵，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我...我...」
不過他確實也不知道說什麼。
這都是陳牧編的，既然要植入思想，那就要從根源下手。
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他內心卻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
「世人或許已忘卻我的名諱，但今日你險些鑄成大錯，我初醒之際，特賜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牧的聲音緩和下來：「你可願重新歸順於我？」
方明臉色微微動容，楞了半晌。
這可是祖上受神明保佑的難得機遇啊！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哪有不歸順的道理。
他毫不猶豫地大喝一聲：
「我願意！」
內心更是激動不已，竟有機會拜入神明門下。
話音剛落，面前這道偉岸的身軀便漸漸消散。
方明驚醒過來，滿頭大汗！
他隱約記得自己做了個夢，但具體內容卻已模糊不清。
「方明？」陳牧的聲音再次傳來。
方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回應：「方明在！」
此刻在他的潛意識裡，陳牧便是真正的神明，他毫不懷疑。
甚至覺得，自己似乎曾是陳牧的屬下？
忽然，陳牧腦海中便傳來系統的聲音。
就在這時，陳牧腦海中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
【成功感化築基期修士一名：獎勵香火500點！】
同時，系統還貼心地給出了溫馨提示：
【溫馨提示：累計收到1000點香火值將晉升八品地神。】
陳牧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感化一名築基期修士竟能收穫如此豐厚的香火值。
如今，他累計的香火值已接近700點。
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晉升為八品地神。
按系統這個尿性，估計還會有獎勵。
陳牧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看著面前的方明。
這可是他的寶貝啊。
「咳咳，」陳牧穩住心態，看著方明問道，「你剛才說沒有神明和秘密什麼的..」
「於我細細說來。」
片刻之後。
在方明的詳細敘述下，陳牧逐漸揭開了一些隱秘的真相。
首先，這個世界曾經確實有神明存在。
然而如今卻已不復存在。
據方明所述，這一切皆源自宗門藏經閣中的記載。
昔日的大修士為奪取神明之力，策劃了一個歹毒至極的陰謀。
他們先從神明的信徒入手，斷絕其香火之源，長此以往，神明自然無力抵抗。
待到神明成為待宰的羔羊時，這些大修士便動手了。
這場仙人弒殺神明的戰鬥，整整持續了數千年。
破廟村上一任土地公只是一介小神。
所以直到數十年前，才身死道消。
陳牧聽完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這些仙人竟然這麼惡毒。
方明見陳牧許久沒說話，又繼續說道：
「根據某些不實的傳聞，這個世界或許仍有一些苟延殘喘的神明存在。」
「只是他們都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對方雖是他的信徒，但陳牧不知為何對這些眼前之人心生厭惡。
或許是因為那些神明也算是他的同類吧。
陳牧追問道：「修仙者為何要奪取神明的力量？」
方明：「....」
面對陳牧的追問，方明沉默了。
畢竟他僅是一位築基期的小修士，又怎可能知曉這樣的答案？
然而，在大多數修士的認知里，神明早已成為過往雲煙，不可能再現世。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中神明與仙人仿佛是林中的二虎，一山不容二虎，只能存活其一。
這也意味著陳牧的身份絕不能透露給任何人。
當整個世界都默認不存在神明時，卻出現了他這麼一個土地公。
陳牧想都不敢想，他以後會遇到多少麻煩。
雖說他只是個九品地神。
但實力若再強大一些，或許情況會好一些。
可偏偏他現在能用的也就五點神力，殺兩個築基期都要耗費三點。
那修為更高的修士來襲呢？
看來以後要好好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陳牧沉思片刻，緩緩問道：「你剛才說要告訴我一個大秘密？」
「是什麼？」
方明早已料到陳牧會有此一問，於是回應道：
「我們靈元宗早就和邪祟達成了共識。」
「這些鎮邪符籙其實用來餵養邪祟之物。」
「至於上面具體謀劃的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個就要問師尊才知道了。」
話已至此，陳牧心中的疑惑已基本解開個七七八八了。
他沉默不語，望著湛湛青天，陷入沉思。
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方明的心卻怦怦狂跳。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