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雲十幾分鐘前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讓他立刻把秦蕊帶到安全的地方。
所謂安全的地方,就是書房機關後面的一個暗室。
那裡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秦霄雲從老爺子嘴裡得知門口保鏢全都被解決了的消息,立刻馬不停蹄地把秦蕊帶到了密室。
秦蕊很煩躁,「哥,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門口不是有保鏢嗎?」
「蕊蕊,外面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秦霄雲嘆了一口氣,「我早就勸過爺爺不要動那個女孩,他不聽,現在搞得我們自身難保。」
「不就是一個普通高中生嘛。」秦蕊噘著嘴嘟囔,「怎麼就自身難保了?」
秦蕊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臉色蒼白的女孩,走過去,一腳踹在她小腿上。
「我還真是納悶了,不過是要你兩個腎而已,怎麼就一堆阻礙?你這種人,怎麼會認識血月盟的人?那個隊長,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一腳踹在她被打斷的骨頭上,季甜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微微發顫。
她的褲腿已經被血染紅了,她只能蜷縮著,一邊哭一邊用驚懼的眼神看著秦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莫名其妙就被帶到這個地方來,被扇巴掌,被打斷腿,對方還揚言要挖了她的腎……
還有血月盟是什麼,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本來是要今天就安排手術的,可是現在因為外面的情況不明,手術取消了,秦蕊將怒火發到了季甜身上。
「都是你這個不識相的賤貨!」秦蕊拽住對方的頭髮,揚起手臂就給了對方一記重重的巴掌。
季甜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她捂著臉抽泣。
秦蕊還想再打她一個巴掌,忽然,「砰」的一聲響起。
秦蕊嚇了一跳。
她猛地抬頭望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迎面而來的一腳踹翻在地,直接摔趴在了秦霄雲腳下。
秦霄雲一驚,看向門口。
門已經被破開了。
少女站在門口,冷白的燈光打在她臉上,忽明忽滅。
林予笙掃視著屋內的情況,終於看見季甜,她連忙朝她跑過去。
「季甜?你怎麼樣?沒事吧?」
季甜看著突然出現的林予笙,滿是不可置信。
她愣了一下,哇的一聲出來,「林予笙,怎麼是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簡直像是做了一場夢,前一秒她還在學校里,下一秒她就被墜入了地獄,被人折磨。
林予笙把人從地上扶起來,「來不及跟你解釋,我們現在必須立刻離開這裡,門口的保鏢都被解決了,但是秦家一定會派人過來增援!」
林予笙說完才發現季甜在她的攙扶下面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林予笙的目光落在季甜的腿上,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誰幹的?」
季甜咬著牙,「我沒事,林予笙,你不是說這裡很危險嗎?我們趕緊走吧。」
她不想拖後腿,咬著牙挪了一步,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林予笙鬆開了手,站在原地不動,視線仍落在她腿上,刺目的紅,褲子都被血染紅,難以想像那層布下面的傷口會是什麼樣的。
「你的腿都斷了,還跟我說沒事?這到底是誰做的?」
林予笙又心疼又憤怒,感覺胸腔里有一股怒火在燒。
從發現季甜失蹤的那一刻開始,她明明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她已經盡力了。
可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上一世她因為軟弱無能,即便知道真相也無法對罪魁禍首做什麼。
現在她已經竭盡所能去改變身邊每一個人的命運,可是還是沒能保護好她們,又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受傷。
這種滋味。
實在是不好受。
林予笙捏緊了手心,眼眶發紅,她整個人陰沉得可怕,克制不住地散發戾氣。
楊焱仿佛看到了林予笙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化作了實質。
他不自覺捏緊了手裡的錘子,往後退了一步。
其他幾個隊員也都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這突如其來的修羅氣息,是怎麼回事?
「就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秦蕊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看向林予笙,「你在問她的腿嗎?」
秦蕊不屑地笑著,「是我打斷的?怎麼了?」
「我真是不懂了,我就是要她兩個腎而已,有那麼難嗎?要不是你,我現在都已經做了手術了,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就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一旁的秦霄雲怒聲制止她,「秦蕊,別說了。」
「怎麼了?哥,你怕了?」秦蕊心裡早就一萬個不爽了。
她就不明白了,她可是秦家人,是秦家唯一的公主。
她想要什麼都是手到擒來,偏偏這次,就連她大哥都忌憚這麼一群傢伙,什麼血月盟,在她秦家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秦蕊一步步走到林予笙跟前,望著林予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血月盟怎麼了?了不起啊?我應該知道我們秦家在京城的地位吧?在我眼裡,你跟你朋友不過是卑微的螻蟻,你敢動我試試!你把她帶走一次,我就能把她抓回來第二次,我秦家人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敢攔,我遲早要挖了她的腎——」
「啊——!」
秦蕊的聲音陡然化作一聲悽厲駭人的尖叫。
林予笙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摁在了桌子上,聲音冰冷。
「照你這麼說,我今天不打死你,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是,你們秦家是了不起,你們這群在豪門裡長大的人,從出生起就一個比一個高貴,你們只要想,殺了個又何妨,挖個腎又有什麼大不了?」
「你們瞧不起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是嗎?那今天就讓我這個卑微的螻蟻,敲斷你高貴的骨頭。」
林予笙掄過楊焱手裡的錘子,毫不猶豫地砸斷了秦蕊的小腿骨。
「啊——!」
秦蕊的尖叫聲夾雜著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