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迎春回頭,見人不在了,飛奔過去,「唉,那個人呢?你們誰看見那個人了?」
鳳儀宮。
皇后看著手裡的玉石,「那昭春殿的人,拿的就是這東西?」
嬤嬤點頭,「正是,看那迎春的手,又是從御花園出來的,絕對是在那錦鯉的池子中發現了什麼,還急匆匆的趕去養心殿,奴婢也是怕有什麼遺漏,被她發現了,這才讓人去攔著點的。」
皇后舉起帕子,「哼,遺漏?」
她的一雙眼陡然陰沉下來,戴著護甲的手狠狠扇去,「你這個廢物,壞了本宮的大事!」
「那麼大的池子,那麼明顯的地方,能有什麼遺漏?那個迎春不過是稍微表現出一點可能找到線索的模樣,你們就巴巴的送上去!」
「這下好了,昭嬪那邊必然已經知道,此事就是本宮做的!」
之前皇后一直躲在暗處,從來沒有跳出來過。
這次的錦鯉事件也是如此,那個太監早早就服用了她給的毒藥,只要一死,就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是她做的。
但是卻被自己的手下給壞了事!
對方只是用一個似是而非的模樣,就釣出了她的人。
「好啊,昭嬪,本宮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聰明,可聰明又有什麼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照樣是無用功!去,把今日撞了迎春的人解決掉,不能讓她再活著了。」
對方到底是個隱患,一旦要是被昭嬪利用……
嬤嬤點頭,「奴婢親自去!」
現在整個後宮的大多數宮人都被皇上給換了,皇后正在觀望,看看誰能成為自己日後的刀,而誰,又是自己的阻礙!
夜半時分。
只有一層淺薄的月光照耀。
白梧桐靜靜坐在床榻上,看著那縷月光。
就這樣坐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外面終於傳來了叩門聲。
「娘娘。」
「進來。」
吱嘎一聲,門開了。
迎春進門,小聲說道,「那個人現在就在側面的柴房裡,娘娘,現在要怎麼辦?」
「去,叫醒芸香,將她送出宮去。」
現在整個昭春殿,也就芸香有這樣的本事。
她可以聯繫到靳峙留下的人,送出宮不成問題。
片刻後,芸香來了,她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身上的睡意全消,「娘娘,請問您有何吩咐?」
「幫我送一個人出宮,出了宮後找個地方關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芸香一驚,其實這兩天她已經察覺到了一些動靜。
迎春這個本該在身邊伺候的人,一次次的跑出去,還有那個嬋兒,明明已經好了大半,也不來伺候,恐怕也偷偷出去了,明顯是在做什麼事。
但是沒想到白梧桐居然要將人送出宮,這可不是小事!
「娘娘,奴婢斗膽多問兩句,此人是誰?」
「一個宮裡的老嬤嬤,沒有主子,做的不是什麼重要的活,就算失蹤了,也不會引起什麼麻煩。」
芸香稍微鬆了口氣,「若是這樣的話,奴婢試試。」
白梧桐看著她,「我不要試試,要一定送出去,找個地方關好,我要她活著,聽懂了嗎?」
芸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是,奴婢知道了,一定盡全力。」
「我相信你,就像我相信靳峙一樣,他不會讓我失望。」
白梧桐揮揮手,打發人走了。
迎春低聲道,「娘娘,為何不直接將嬤嬤交給皇上?」
「這次動手的是皇后,她可是六宮之主,現在還不是和她撕破臉皮的時候。」
迎春還是不解,「那皇后常年患病,早就已經沒了實權……」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如果她真沒了實權,又如何能做到這麼多,就連高靜婉都死在了她手上!」
白梧桐回想起高靜婉死時的慘狀,如果不是她嗅覺靈敏,聞到藥味。如果不是她那天剛好去了皇后宮裡,看到那個嬤嬤,恐怕根本不知道,皇后居然如此狠辣。
她一直裝作毫無威脅的模樣,可實際上暗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而且每一次出手,可都動靜不小。
高靜婉第一個侍寢,在外人看來,她是最有機會懷孕,也是皇上的新寵,結果淹死了,陷害給貴妃,只可惜皇上對貴妃情深義重,沒有懲罰。
第二次出手,溫楚雲被毀,皇嗣雖然保住,但是溫楚雲已經不是威脅。
那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可能交給她撫養。
迎春驚恐的捂住嘴,「什麼?高美人……居然是皇后殺的?」
在她印象里,那皇后無能得很,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認為的,這未免也太可怕了,藏得真深!
白梧桐看向她,「你的主子是徐嬪,她當初就是在給皇后做事,你不知道?」
說起前主子,迎春頓時紅了眼眶,「奴婢不知,小姐當初什麼都不告訴奴婢,她說等奴婢到了年歲,就將奴婢嫁出去,如果知道太多,恐怕就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難怪她當初能在那件事情里活下來。
還真是知道的少了,才保下這條小命。
白梧桐話鋒一轉,「我讓你放的東西,你可放了?」
「放了,奴婢特意放在了顯眼的地方,如果真有人去,一定會第一個發現的。」
「那就好。」白梧桐抬頭看向窗外,「希望皇后能明白我的意思,不過這樣,她大概也能猜到人在我的手上,正好牽制她一段時間。」
她回想起那天在御花園,皇后最想解決的可不是溫楚雲一個人,自己必然也在其中。
溫楚雲本是不去的,她後面會去,估計是出於某種原因,只是自己沒辦法驗證。
恐怕皇后那邊還準備了後手,一定會找個理由,讓她們兩個都去御花園!
所以……皇后早就容不下她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必須要先行下手!
剛好借皇后的勢,對付靳薇歌,報血海深仇!
鳳儀宮。
嬤嬤驚慌失措進門,幾乎是連滾帶爬,「娘娘,出事了!那個人……那個人失蹤了!」
「失蹤了?」皇后坐直身子,第一次如此情緒外露,忍不住低聲咳嗽,「到底怎麼回事?」
「奴婢今夜過去,想要親自解決她,但是沒想到去的時候,床上居然是空的,奴婢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她。娘娘,這麼晚了,她不可能隨便出去的,一定是有人在我們之前下手了,因為奴婢還發現了這個!」
她拿出了一塊布料。
那塊布料很名貴。
在白梧桐和溫楚雲有孕之前,只有貴妃靳薇歌每年有一匹。
而且那上面,還繡了一枝海棠。
這是靳薇歌最喜歡的花。
皇后緊緊捏著帕子,「好啊,那人不僅在本宮之前將人擄走,居然還想借本宮的手將此事陷害給貴妃。」
嬤嬤看了眼那塊布料,「娘娘,有沒有可能人是貴妃帶走的?」
「廢物,這東西暗示得如此明顯,貴妃的人怎麼會落下這個,而且你進門的時候,它是不是在最顯眼的地方?」
「的確如此,它就在被褥的中間……」
「那就是了。」皇后是個聰明人,已經透過這塊布料,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如果自己不照做,那個丟失的嬤嬤,恐怕就要出現了。
那個嬤嬤是她隱藏很深的棋子,如果不是自己的手下自作主張,也不會暴露。她之前做了很多事,知道很多內情,絕對不能讓其出現!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如了你的願,將此事栽贓到貴妃的頭上——昭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