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媳婦兒，你開玩笑的吧？」
周淮予不可置信地盯著許霧，聲音裡帶著些結巴。
許霧側眸看他，美眸清冷淡漠，「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周淮予看著她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表情，心裡已經明白，她是真的會和自己離婚。
「二嫂，你到底給我媳婦兒灌了什麼迷魂湯，分我一碗，我也要給她灌。」
林阮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表情很無語。
許霧扶額，被周淮予的話蠢到，似乎不想搭理他。
「你們……唉。」
周淮予望著還打著石膏的腿，長嘆了一口氣，很糾結道。
「二嫂，你要想知道什麼去問二哥，這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好多說。」
林阮想了想，「我不為難你，你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周淮予還沒開口，就接收到許霧的眼神，只好點點頭。
「你說。」
林阮抿了抿唇瓣，鼓足勇氣道：「周祁川是因為別的女人才想離婚的嗎？」
「不是。」周淮予回答得很快，語氣很堅定：「我哥最討厭對婚姻不忠的人，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這個答案完全在林阮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感情上出了問題，那只能是第二種可能。
「周祁川是被人逼的？」
「這……也不算。」周淮予遲疑了騙了，示意兩人靠近點，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趙家人以為拿藥控制了外公，二哥就會支持他們的陣營，但二哥其實是想查他們犯罪的證據，交給上邊那位。」
「這事風險太大，二哥是抱著赴死的信念，去做的。」
本來周淮予也不知道周祁川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是那天，周祁川來醫院看他，提了讓他近期回西省養病，又讓他幫忙辦理離婚手續，他才隱約猜到了一些情況。
從軍區醫院出來。
林阮腦子裡還迴蕩著周淮予的那些話。
「二嫂，二哥那倔脾氣也就能聽進去你說的話，要是有可能，希望你勸勸他，至少讓他做事時，考慮下身後的家人。」
「林醫生。」
一道溫潤的男聲打斷了林阮的思緒。
林阮抬頭，看到宋哲很意外，「宋先生還沒走嗎？」
「在等你。」話落，宋哲又不緊不慢補充：「爺爺交代過我，這邊情況特殊，儘量不讓你單獨出行。」
聽見他這麼說，林阮打消了拒絕的心思，跟他上了車。
「林醫生要去哪裡？」
「先去找我師父。」
林遠山所在的醫館在城牆跟前。
百草堂。
聽說醫館的創始人是皇城的御醫，醫術特別高明。
林阮進門後直接表達了來意。
「你好，我想見見林老，我師父。」
那藥童盯著林阮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出來腦子裡有這麼一號人，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你叫什麼名字？」
身後的宋哲眸光閃了閃，藥童不認識老闆的徒弟？
這倒是稀奇事。
「我叫林阮。」
聽到這個名字，藥童恍然大悟，直說想起來了。
「林老前幾天去廣省了，說是找什麼親戚。」
廣省？
林阮面色一頓，那不是她老家麼，這也太巧了。
「林……我師父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藥童搖頭：「沒說，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你過一陣子再過來吧。」
人沒在，林阮也沒辦法，只能離開。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兩人直接回了友誼賓館。
正是晚飯點，餐廳里人挺多。
林阮喜歡熱鬧，看著這麼多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宋哲看著，臉上難得出現笑意的林阮，唇角勾了勾。
看來她是見到想見的人了。
不然，這緊繃了一路的臉，怎麼會突然就轉晴了。
「宋少？」
兩人旁邊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阮聞聲望過去，看到一個長相陰邪的男人，他身穿的黑色制服，和前些天來西省給她送離婚報告的兩人一模一樣。
男人旁邊站的周祁川，看到林阮時表情微變。
「趙公子？」
宋哲站起來，臉上揚起客套的笑意，和趙乾打招呼。
趙乾和他握手後，看向對面的林阮那張絕色瀲灩的臉，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宋少，這位是？」
宋哲眉心動了動，看向周祁川：「周團長沒和趙公子提過林醫生？」
「林醫生？」趙乾一愣，目光在兩人中間打量了一圈，「周團長，這位不會就是你鄉下的那個妻子吧。」
周祁川眸光微暗，冷硬道：「是前妻。」
「是啊，前妻。」林阮咬牙切齒地重複。
「你們兩個看著也不像夫妻，反倒是像仇人哈哈哈。」趙乾半開玩笑地說，眼神卻一直審視著林阮。
林阮撩了下頭髮，漂亮的唇角勾起，皮笑肉不笑的。
「怎麼會呢，周團長可是個大好人，離婚時還慷慨給我三千塊錢，正好拿來當二婚的嫁妝。」
趙乾知道上次林阮要錢的事，聽見她這麼說就是在嘲笑。
他拍了拍周祁川的肩膀。
「周團長，看來你把你前妻得罪得挺慘啊。」
隨後，他眸光暗了暗，又和宋哲搭話：「宋少，你和林醫生孤男寡女一起吃晚飯，她說的二婚對象不會是你吧？」
周圍空氣突然沉凝下來。
林阮表情僵硬，她就是隨口一說氣周祁川的，這人怎麼……
「不……」
「說不定。」
宋哲突然打斷林阮，溫潤的眼眸中染上些厲色，警告地望著趙乾。
趙乾看出他的維護之意，沒再審視林阮，客氣地笑了笑。
「那兩位要是真成了好事，可得請我和周團長喝喜酒。」
宋哲皮笑肉不笑：「一定。」
林阮察覺出兩方瀰漫的硝煙，沒敢說話，默默低著頭。
但後背上那道灼熱的視線，讓她完全忽視不掉。
周祁川沒想到，下午還在質問他是不是有姘頭的女人，這會兒竟然告訴他要二婚了，他倆的婚還沒離成呢！
他現在後知後覺的，理解林阮那會兒感受了。
趙乾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
連帶著林阮後背上，那道灼熱的視線，也跟著離開。
林阮恍然鬆了口氣。
宋哲看著她，不緊不慢道：「林醫生，這位趙公子的妹妹趙然，一直很喜歡周團長，我聽到傳言兩人好事將近。」
林阮表情一頓，突然想起了在醫院遇到的女人，她確實和趙乾有幾分相似。
「趙然心狠手辣，如果你和周團長私底下還有聯繫，千萬別讓她知道。」
「我明白。」林阮點點頭，將宋哲的忠告聽了進去。
吃完晚飯。
林阮回了房間休息。
……
後半夜。
林阮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窗子的響聲驚醒。
她坐起身，看到窗外周祁川的身影，差點嚇得尖叫出來。
「周祁川。」林阮跑到窗戶邊，把人扯進來，看到窗戶外的高度，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這是六樓，你不要命了！」
「你要真想死，死到一邊去，別過來嚇我！」
周祁川怔怔看著林阮，眼神迷離，像是喝醉了一般。
「阮阮，你真的要和宋哲談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