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望遠鏡。
林阮看到了和家屬院一牆之隔的訓練場上,站著一排排赤裸著上身,正在做抗寒訓練的戰士們。
各個寬肩窄腰大長腿,八塊結實緊緻的腹肌。
這風景看得林阮臉頰一熱。
她扭過頭,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嚴肅地譴責許霧。
「許霧同志,你這人思想很不端正,怎麼能用望遠鏡偷窺別人呢?」
「嘖。」許霧對著自家裝正經人的閨蜜嗤一聲,「小阮子,就你思想端正,那你別看了,我自己欣賞。」
說著,許霧就要伸手拿走望遠鏡,但林阮戰術性後退幾步,躲開了許霧的手。
她看著許霧,唇角揚了揚,一雙杏眼亮晶晶的,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狡黠。
「寶兒,為了防止你繼續犯錯,這東西我沒收了。」
兩人在一起開玩笑開慣了,許霧倒是沒覺得生氣。
她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長地看著林阮:「小阮子,我發現你現在和你家那個腹黑男人一樣,越來越陰險狡詐了。」
「什麼啊!」林阮撇了撇嘴,很有底氣地反駁:「我最多只有狡詐,沒有陰險。」
許霧勾唇,笑得很散漫:「那你男人陰險。」
畢竟是自己的人,林阮下意識就想開口,維護一下周祁川的外在名聲。
但腦子裡突然閃過昨晚,這人拿喝醉當藉口翻她窗,還很沒正形地誘哄她,最後把她吃干抹淨的惡劣行為。
林阮福至心靈,雙手握著許霧的手,很真誠地附和。
「姐妹你說得對,他這個人很陰險。」
許霧輕笑,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意味不明地道:「小阮子,看來你是從內而外體會到,周祁川的陰險了。」
林阮:?
剛剛還是很正常地聊天,這車轆軲突然就壓到臉上了。
許霧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領,幫她遮住脖子上的曖昧痕跡。
「看你倆這情況,周祁川不離婚了?」
林阮嗯了聲,緩緩道:「他這種人大概是從小缺愛,性格很擰巴,喜歡口是心非,我一用話刺激,他就繳械投降了。」
「況且我人已經在京市了,他也沒辦法把我摘乾淨。」
許霧聽見她的話,清冷的眼眸深處划過一抹淺笑。
她剛認識林阮的時候,因為原生家庭的缺陷,性格也很彆扭,是林阮的熱情、堅持讓她放下戒備,和她成為朋友。
林阮這樣自己就很積極向上的人,她的喜歡給誰都熱烈。
「小阮子,你看第五排第三個,那個長得真帥!」
「一般般吧,二排第五個才帥,你看看那個!」
閨蜜倆一人一個眼睛,共用一個望遠鏡看風景。
「咳咳……」
「我這個帥!」
「我看的帥!」
推著輪椅上來的周祁川,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
坐在輪椅上的周淮予,很幽怨地看了許霧一眼。
「媳婦兒,你在看啥呢?」
林阮和許霧一扭頭,看到周家兄弟二人,表情瞬間僵硬。
「我陪林阮看帥哥。」
「那個……我陪許霧看的。」
慢了一拍的林阮,說出這話的時候,明顯的底氣不足。
周祁川看著快把腦袋遞低到地上的林阮,黑眸中閃過一抹晦暗的情緒,握著輪椅靠背的手因為用力,泛起青筋。
「打擾兩位的興致了。」
男人不冷不熱地道了句,目光快速從林阮身上划過,最後又歸於平靜。
「我送淮予回來,辛苦讓一下。」
林阮咽了下口水,立馬閃開讓出一條道,讓周祁川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
林阮悄悄抬頭,瞧見男人有些冷硬的面容,心裡直打鼓。
好在,周祁川確實先送周淮予回屋了,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慫包。」
許霧看見自家閨蜜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毫不留情地吐槽。
「女人嘛,和男人一樣,好色一點怎麼了。」
「再說,咱倆只是欣賞,單純的欣賞帥哥的腹肌,又沒有上手摸,你心虛個什麼勁兒?」
「咳咳咳……你閉嘴吧!」
林阮把許霧扯到屋裡,『哐』得關上了房門。
她是真的很心虛,畢竟昨天她還警告周祁川守夫德來著,不能太雙標。
隔壁屋子。
把閨蜜倆的話都聽進耳朵里的兩兄弟,相視一眼後,一地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
周祁川最先崩不住了,沉著聲詢問周淮予。
「你知道你媳婦兒這麼……」
後邊的『好色』二字,作為當大伯哥的,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周淮予擺了擺手,很大氣地道:「多大點事,我媳婦兒開心就好,我不在意的。」
周祁川低頭,瞧著自己弟弟狠狠咬腮幫子的樣子,沉默。
「二哥,你也大方點,你看你剛才給嫂子嚇的。」
本來不打算戳穿弟弟的周祁川,聽見這句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不怕你媳婦兒被哪個小白臉拐走了?畢竟……」
周祁川的目光掃過,周淮予還在包著石膏的雙腿,很無情道。
「你現在是半殘,人跑了,你追都沒法追的。」
周淮予臉上的笑容僵住,咬了咬牙,強撐著回答。
「沒事,外邊都是賓館,我才是家。只要我不死,就能穩居正夫地位。」
周祁川:……
他的眼睛大概是瞎了,以前怎麼一點沒發現,自己這個弟弟還是個戀愛腦。
「你……算了。」周祁川遲疑了幾秒,才是選擇放棄勸說病入膏肓的周淮予,只是冷著聲提醒了一句。
「你媳婦兒在外找賓館可以,但你提醒她一下,讓她去的時候悄悄、自己一個人去,別帶著你嫂子瞎胡鬧。」
周淮予:……
他哥好毒的一張嘴。
「哥。」
周淮予抬頭看向周祁川,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起來很不懷好意。
「你那出任務要小心點了,否則你出事了,按照我媳婦兒那性格,沒等到你出殯就給二嫂安排其他相親對象了。」
周祁川沉默了,感覺心頭被人扎了一刀似的,生疼。
他看了眼自己這笑呵呵的怨種弟弟,忍著一腳踹到他身上的衝動,轉身大步離開。
「唉。」
屋裡空無一人後,周淮予才淒悽慘慘的,長嘆一口氣。
隔壁。
許霧被林阮壓榨做苦力,幫她把房間收拾出來。
林阮端起洗抹布的水盆,準備拿出去倒了。
『吱呀——』
屋門打開。
站在門外走廊上的高大男人扭頭,黑眸直勾勾盯著林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