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川臉色瞬間一沉,很不悅地望向宋哲。
「宋少,你別忘了你先前說的,不會再打林阮的主意。」
宋哲唇角勾起笑意,不緊不慢地反問:「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放棄嗎?」
周祁川黑眸緊盯著他,心裡的情緒亂糟糟的。
「因為我發現,林醫生對你有一種外人難以理解的執著和依賴。」
宋哲抿了口茶水,咽下心底很淡的一抹酸澀,繼續道。
「周團長和她朝夕相處,感覺不到這個區別,但我一個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你在她身邊,她的笑容會多很多。」
「尤其是,在她得到你要離婚的消息後,我陪著她從西省到京市的那段路程,她幾乎變了個人,很少會笑。」
「你對林醫生而言,比她想像中的更重要,你懂嗎?」
先前周祁川問過林阮來京市的歷程,她對此避而不談,沒想到她在背後獨自承擔了這麼多,心頓時狠狠揪緊了。
周祁川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謝謝,我知道了。」
誠懇道謝後,他起身離開。
宋哲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喝起來。
「宋少。」宋哲的助理疑惑開口,「你不是想帶林醫生回西省嗎?你這樣說,周團長肯定更捨不得讓林醫生走吧。」
宋哲扯了扯唇角,笑容淺淡溫柔。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告訴周祁川說,讓林醫生回西省才是最好的選擇,有她在我身邊,爺爺的資源肯定會多傾斜到我這裡一些。」
助理好奇追問:「那您現在為什麼改主意了呢?」
為什麼?
宋哲也說不清楚,但他可以確定一點,他不想看到林阮失望。
家屬院。
林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一閉眼,她就想起今天在倉庫外看到的渾身是血的混混,還有周祁川冷漠地丟下離婚協議,她重走原主進監獄的結局。
「吱呀——」
寂靜的黑夜中響起一道很輕的開門聲。
林阮身體驟然緊繃,從枕頭底下摸出把軍刀,嚴陣以待。
「噠噠噠」的腳步聲不斷靠近她。
林阮緊張地咬著下唇,感受到那道腳步聲的主人停在她身邊時,突然大喊了一聲,揮舞著刀朝眼前的人影刺去。
周祁川瞳孔驟然一縮,立馬握住了林阮的手腕。
「阮阮,是我。」
林阮看到眼前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老公?」
這人不是走了嗎?
怎麼會……又回來了。
周祁川低垂著眼眸,看到她膽戰心驚的樣子,心底湧起濃郁的心疼。
「把刀放下吧,有我在。」
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撫平了林阮的驚慌。
她張開手臂,主動抱住周祁川,軟著聲撒嬌。
「老公,我還以為這麼晚,你不會回來了呢。」
周祁川把人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慰著。
「今天有事耽擱了。」
「以後,我儘量早點回來。」
林阮聽到他的承諾,覺得很安心,眉眼不自覺揚起。
「你不會在說假話忽悠我吧?」
「是真話。」周祁川失笑,想到林阮剛才驚慌的樣子,抱著她的手臂忍不住緊了緊:「今天嚇到了吧?」
「其實還好。」林阮的聲音悶悶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詢問:「老公,你不會又突然提離婚吧?」
周祁川一愣:「為什麼這樣問?」
「你先前就是自己有危險了,非得把我先摘開,但是……」
林阮的聲音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些委屈。
「但是我們是夫妻啊,不管是困境還是順境,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連累了我,也不想離婚。」
「阮阮。」
周祁川抱著她,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心裡很滿足。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隨便提離婚,我們榮辱同擔。」
林阮抱著周祁川的脖子,黑眸盯著他,眉眼間笑意瀲灩。
「老公,要是你說話不算數,怎麼辦?」
周祁川想了想:「你可以懲罰我。」
「不,不,我不會懲罰你。」林阮笑盈盈說完,語氣忽的一頓,威脅道:「要是你再敢提離婚,我就回去找沈星澤。」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周祁川眼神瞬間一暗。
「找誰?」
林阮以為他最近太忙,忘了沈星澤這號人,好心解釋。
「我那個下鄉到金嶺村的竹馬,他現在……」
話音未落,唇瓣突然被人堵住。
林阮眼眸微瞪,沈星澤的名字,殺傷力這麼大嗎?
她閨蜜許霧簡直神了。
「嘶……」
唇瓣突然一疼。
是周祁川察覺到她不專心,在下唇上咬了一下。
林阮身軀一顫,泛著水光的眼眸,瞪了周祁川一眼。
「你咬我做什麼?」
周祁川無視她的憤怒,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唇瓣,語氣霸道又強勢:「林阮阮,以後不准再提沈星澤,否則……」
「怎麼?你還想家暴我不成?」林阮回懟道。
周祁川看著她,老老實實回答:「不敢。」
「就算識相。」
林阮冷哼了聲,表情很傲嬌。
可下一瞬,細腰被男人的大手禁錮住,按到了他懷裡。
已經覺察到形勢不妙的林阮,徹底笑不出來了。
「我要睡覺了。」
林阮拍了拍他的手臂,企圖拉回對方的理智。
「你睡你的。」
周祁川淡淡回了句,另只手移到她身前,不緊不慢地解開衣服扣子……
「你這樣我怎麼……嘶……」
林阮的聲音被吞噬在鋪天蓋地的吻中。
幾乎是一夜未眠。
到最後,林阮睏乏至極,心裡還有一點鬱悶。
早知道,她就不信許霧那個鬼話,提起沈星澤了。
這男人吃起沈星澤的醋來,簡直太不當人了,能讓她丟半條命。
……
幾天後。
林阮和許霧坐在家裡,嗑著瓜子、聊八卦。
「砰砰砰——」
「請問有人在嗎?」
外邊突然來了幾個穿著軍裝的年輕戰士,在拍隔壁房門。
許霧聽見聲音走了出去,「你們找誰?」
一個圓臉男人道:「找周淮予周營長。」
許霧:「他有事出去了,我是他媳婦,有急事可以和我說。」
「這……」
許霧看出對方的為難,很貼心道:「沒事,要是涉及機密,我就不問了,我就是看你們挺急的,擔心有什麼大事。」
「倒不是什麼機密。」
圓臉男人態度很禮貌。
「是這樣的,周團長在任務中重傷,領導讓我通知下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