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它,心中湧起複雜的思緒。
賀雲縝看不透她的想法,只能試探性地問道:「喜歡嗎?現在給你戴上好不好?」
他知道即使自己不送禮物,江瑤最終也會漸漸淡忘之前的不愉快。
但是就像江祁年所說的,在這段特別的關係里,適當給彼此一點甜頭,總歸是一件好事。
見江瑤點頭默許後,賀雲縝小心地從盒子裡取出那條項鍊,輕輕地幫她佩戴好。
江瑤並沒有拒絕這項鍊。
畢竟不管收與不收,在某種程度上都無法改變他們之間那種特殊而微妙的關係。
然而就在賀雲縝為她調整項鍊位置時,江瑤卻突然開口說:「其實你送我這些好看的東西,倒不如直接把有關賀遠瀟的罪證交給我。這樣的話,我會更加高興的。」
當初她選擇接近賀雲縝的目的就是為了搜集證據,讓那個害得她父親坐牢的罪魁禍首,受到法律制裁。
雖然隨後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使兩人被迫居住在一起度過許多日子。
但直到如今,江瑤仍舊堅持著要為自己逝去的父親報仇的決心未減絲毫。
為了尋找那些重要的材料,她幾乎翻遍了整個御水灣甚至仔細搜查過賀雲縝的工作場所,遺憾的是都沒有任何收穫。
對於江瑤一心想要拿到賀遠瀟犯罪事實的行為動機,賀雲縝並沒有感到意外。
「你現在如果得到了這些東西,肯定第一時間就離我而去吧。」
他平靜地分析道,聲音里卻隱含了一絲不舍。
聽到這句話,江瑤緊緊握住了拳頭,手指用力到關節都發白了。
的確,如果真的能夠掌握足夠有力的指控證據並且順利地將案件提交給法院處理的話,到時候不管之前兩人共度了多麼美好難忘的日子,在她心裡都不再有任何分量。
唯一重要的是看到那個惡貫滿盈之人被正義懲罰。
此時此刻,房間裡瀰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默氣氛。
賀雲縝輕柔地拍了拍她肩頭試圖給予安慰:「別擔心,總有一天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實現心愿。」
聽完這句話,江瑤勉強笑了笑。
她很清楚或許當那一天真正來臨之時,也意味著彼此間感情徹底斷裂結束的時候到了。
不過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地回了一句:「好吧,我現在必須得先去開會了。」
目送著那個身姿婀娜的女孩緩緩走出房間門扉。
賀雲縝獨自站在原地許久未動,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無法平靜。
而剛從賀雲縝那裡出來,江瑤便立即摘下了那條精緻的項鍊,毫不猶豫地將它扔進了隨身攜帶的包包里。
她的動作乾淨利落,仿佛是在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當天夜裡,她靜靜地坐在房間中,仔細地將這條承載著複雜情感的項鍊。
以及其他之前由賀雲縝贈送的各種證件和飾品一起,放入抽屜,並迅速用鎖緊緊扣住。
似乎在她看來,這樣的行為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收納整理,更意味著試圖將自己的心也一併封存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兩人都明顯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大。
尤其這段時間以來,江瑤的生活節奏變得更加緊張忙碌,每天都在為了生計奔波不停,常常到了深夜才能夠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住處。
即便是在這樣艱難的日子裡,有時賀雲縝仍然會等她回來後再相伴入眠,享受短暫卻珍貴的親密時光。
然而這種情況發生的頻率越來越少,而且即便是有,在氛圍與感受上也不如從前那般自然親切。
尤其是在江瑤看向他時,目光里流露出的情感少了曾經那份熾熱,這讓一向敏感且細膩的賀雲縝感到十分失落不安。
有時候,賀雲縝甚至會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什麼都不做或許反而更好些。
因此,在許多個寂靜無言的夜晚,當夜深人靜、四周只剩沉寂之時,他會選擇自己先上床休息,而不再守候等待遲遲未歸家的那個熟悉身影。
日子就在這樣一種微妙而又壓抑的氛圍下悄然流逝,不經意間便到了一個月的中旬。
正當一切看似平淡如常之際,一則震驚業界的消息突如其來。
雁行國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原因是其重要的競標報價不幸外泄,給公司造成了高達上百億的重大經濟損失。
這則新聞猶如一顆石子投進湖心,瞬間激起巨大波瀾。
不僅內部員工對此感到震撼不已,連同外部媒體和社會大眾也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動所吸引,紛紛投入了大量精力追蹤相關報導。
而身處其中的江瑤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原本看似毫不相關的自己竟然會被捲入到這個複雜紛爭之中……
事情發生時,正值江淵集團召開一年一度盛大的股東大會。
作為參與者之一的江瑤正全神貫注地聆聽會議報告。
突然間,會議室的大門被重重推開,門外傳來一陣陣匆忙的腳步聲和嘈雜的人聲。
原來是雁行方面緊急召集組成的專業調查團隊強行突破安保措施直接闖入現場。
看到來者的魯莽舉動,江瑤先是驚訝了一瞬隨後很快恢復平靜態度堅定地站起身,對著不請自來的一行人擲地有聲道:「請問你們是什麼單位?沒有事先經過許可就擅自打斷會議進程並強行進入本企業場地的行為非常失禮,我方保留追究責任權利!」
領頭的人出示了證件,並向江瑤解釋說:「我們負責調查雁行競標底價泄露的問題。現在掌握了一些線索,表明您可能與此事有關聯,因此希望您可以配合我們回去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愕,連江瑤也愣住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指責讓她的思維瞬間停頓,整個人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不過江瑤反應迅速,馬上反駁道:「你們這麼說有什麼根據?第一,我壓根就不是雁行的員工,怎麼可能接觸到那種高度機密的東西呢;第二,江淵公司與雁行之間並沒有直接的競爭關係,我拿他們的信息來做什麼呢?」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足夠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