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扶搖直上九萬里!
金羽島外圍是大片靈田,種植著金羽草,猶如輕盈的羽毛,在海風吹拂下搖曳生姿。
靈田向內,便是陳家數萬旁支族人以及一些附屬人員的居住之地。
再往島內深入,是陳家主脈之人的住所,比旁支族人住的地方奢華得多。
而最中央,才是家主府,占地千畝,亭台樓閣,假山花園,一應俱全。
此刻,家主府正門口。
陳正讓門子通傳自己要找陳富之後,便靜立原地等候。
陳富是家主陳興業最小的兒子,年齡與陳正相仿。
當年陳正在武師院學武時,與陳富多有接觸,兩人曾是兒時玩伴。
其實陳正作為一個「成年人」,並不需要一個孩童作為玩伴。
只是那時他缺少修煉資源,而陳富貪玩且「身懷巨富」。
於是陳正製作了幾個前世的小玩意,講述了一些前世的經典語錄,將陳富忽悠得暈頭轉向,陸續從對方那裡換取走了二十多粒氣血丹。
陳富也喜歡跟在陳正身後,一口一個正哥地叫著,向他詢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看在氣血丹的份上,陳正也極有耐心地為陳富解答。
漸漸地,陳正被這個小胖子的天真所感染,心中倒是多了兩分真心。
只是後來隨著陳富長大,兩人的接觸便逐漸減少。
陳富是家族少主之一,陳正只是個旁支子弟,時過境遷,地位差距漸顯,自然玩不到一塊了。
「三少爺有請。」
門子迴轉,帶來了一位老者。
陳正隨著老者朝府里走去,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座院門前。
似乎聽到了腳步聲,院門從裡面打開,一位身著錦衣華服,面上帶著幾分稚氣的胖子站在門檻上。
此人便是陳富。
「正哥。」陳富從院中快步跑出,身上的肥肉微微顫動。
「三少爺,叨擾了。」陳正笑著拱手。
「正哥莫要見外,像當年一樣,直呼小弟名字即可。」
陳富佯裝不悅,拉著陳正的胳膊就往院裡走:「我已經吩咐下去準備酒菜,咱們哥倆可要好好敘敘舊。」
「好。」
見陳富熱情亦如當年,陳正心中有了幾分底,與陳富一同進入院子,朝著客廳走去。
他此次來家主府找陳富,為的是修煉冥王真身所需的妖獸血液。
至於事情能否成功,他也說不準。當年兩人關係不錯,不代表現在依然如此。
畢竟人都是會長大的。
陳正也做好了被陳富拒絕,再去另想辦法的心理準備。
客廳內,雙方分賓主落座。
陳富親自為陳正沏茶,感慨道:「正哥,說起來,咱們也有兩年多沒見了吧?」
「是啊。」陳正眼中也流露出感慨之色。
「時間過得真快啊,遙想當年,咱們倆兄弟……」
陳富說起了兩人以前的一些趣事,漸漸驅散了雙方間那一層淡淡的陌生感。
陳正微笑著,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在此期間,先前帶陳正來此的那位老者領著一群侍女把酒菜端了上來。
酒過三巡,陳正見氣氛差不多了,便準備提及妖獸血液的事情。
陳富卻搶先開口:「正哥,你知道我這兩年多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一些人總是在暗地裡說我整日遊手好閒,就是個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紈絝,配不上三少爺的身份……」
「我的兩個兄長也不像從前那般待我親近,而是一點點疏遠我,甚至仇視我……」
「父親也輕視我,不讓我為家族出力……」
陳富似乎喝醉了,臉紅脖子粗,向陳正傾訴著自己的苦悶與委屈。
陳正心中輕嘆一聲:「陳家主脈,暗流洶湧啊。」
從陳富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陳家下一代家主之位的爭鬥已經開始了。
家主陳興業有三個兒子。
長子陳烈性情沉穩,武學天賦出眾,才二十出頭就已經修煉到了肉身九重,武功冠絕同代。
陳興業也比較器重這個長子,兩年前就把傳授族中小輩武學的事情交給陳烈來全權負責。
陳烈就等於是那些小輩的授業恩師,等小輩們成長起來,力量不可忽視,因此多數族人都認為陳烈是下任家主最有力的人選。
而二兒子陳墨習武資質也不弱於長子多少,同樣是在兩年前,陳興業把家族靈田交給了陳墨管理,以後也有一定的希望繼承家主之位。
最小的兒子陳富則很平庸,至今還未被陳興業委以重任。
族中也沒人認為陳興業以後會把家主大位傳給陳富。
一丁點可能性都沒有。
而且人最怕對比。
陳富自己不爭氣,又有兩個兄長珠玉在前,身上的平庸就會被放大,淪為和他人對比、貶低的對象。
甚至陳正都不止一次聽到過關於陳富的風言風語,說其是爛泥扶不上牆。
陳正對此表示贊同。
陳富身為陳家主脈少主之一,坐擁數十倍於多數旁支族人的資源,現在竟然才修煉到肉身第六重。
陳正估計自己要有陳富那麼多資源,早就達到肉身第九重,和陳烈同樣的水準了。
所以說陳富不是爛泥是什麼?
當然作為朋友,陳正對陳富的遭遇還是比較同情的。
他鼓勵道:「正所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為兄相信你遲早會有一番作為,得到族中上下認可。」
「正哥,你剛才說什麼?」陳富忽然抓住陳正的手臂。
「我說為兄相信你……」
「不是這句,是前面那句,大鵬日什麼來著?」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陳正很有耐心地重複道。
「好,好一個大鵬一日!這說的不正是我嗎?」陳富拍案叫絕,兩隻小眼睛似乎在閃閃發光。
「你?」陳正一臉意外。
有求於人,他的本意是投陳富所好,等會兒好開口討要妖獸血液。
當年陳富就吃這一套。
沒想到陳富還真代入進去了。
「就是我!」
陳富站起身來,一掃先前頹然之態:「正哥有所不知,不久前我父親偶有感悟,宣布閉關。不過閉關之前父親已經發話,要把家族運輸金羽草去半月坊市的商船交給我來管理!」
陳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看來陳興業也不是不給這個小兒子半點機會。
他拍了拍陳富的肩膀,欣慰道:「恭喜你,終於得到了伯父的器重,為兄替你高興。」
「多謝正哥。」
陳富目光灼灼地望著陳正:「只是我要掌管商船,對船上的人員卻不熟悉,缺少可信之人幫忙,正哥有沒有興趣來幫我?」
「幫你?」
陳正眯眼與陳富對視,沒有回答,心中念頭飛轉。
陳富不是昔日那般單純。
他從對方眼睛中看到了以前沒有的東西,那是爭奪家主之位的野心。
此事就值得重視了。
一旦同意幫陳富,勢必會站在其兩個兄長的對立面,陷入下任家主之位的爭鬥漩渦之中。
家主統御陳氏一族數萬人口,據島稱霸,等於是海上的土皇帝,為了爭這個位置,只怕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若是以前,陳正二話不說就拒絕陳富。
因為風險與回報不對等。
陳富就是一條破船,跟著對方混,就等於是走上不歸路,遲早要完。
但今時不同往日。
羊皮卷失而復得,身懷真魔萬劫不壞體,有了立身之本,陳正的心境和膽魄就有所不同,選擇亦會發生變化。
而且陳富在族中掌權,又何嘗不是他修行真魔萬劫不壞體的一個機會?
思及至此,陳正心中已有決斷,卻並沒有立即開口答應陳富。
「正哥……」
見陳正久久不語,陳富緊張起來,一咬牙道:「只要正哥肯來幫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他不像陳烈和陳墨那般能力出眾,隨隨便便就能聚攏眾多擁躉,因此對陳正格外看重。
陳正笑了:「好。」
陳富也笑了,肩膀上好似卸下了一座大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