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同床非人(24)意想不到
黃昏已盡,夜晚的濃墨層層迭迭漫上來,零星掛著幾顆星子在閃爍。
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似乎預示著裡面的情景並不能為人所知。
只著吊帶裙的顏津月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牙齒用力咬著唇瓣,洇出一點白。凌亂長發垂落在肩膀,擋住她複雜的神色。
一旁,一黑一白兩人正在激烈扭打,相似的英俊面容,同樣的半人半蛇身,不相上下的實力。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打鬥聲,客廳里已經變得亂七八糟,座椅翻倒,花瓶器皿摔得粉碎,已經蔫掉的花草散落一地,遍布的玻璃碎渣折射出燈光,像是灑了一地星星。
見兩人身上都掛了傷,血痕觸目驚心,顏津月實在看不下去,咬牙道:「行了,你們別打了。」
可兩人充耳不聞,打鬥愈演愈烈。
她乾脆站在沙發上,拔高音量:「如果你們再打,我就直接離開,不回來了。」
這句話顯然對那一黑一白很起作用,雙雙停下手,看向她。
顏津月斂下眼睫,不敢直視他們的目光,尤其是晏棲的。可現下這種情況,「捉姦在床」、板上釘釘,她想昧著良心辯解都困難。
「這事是我做錯了。」
她下沙發,走過去,順手把掉在地上但沒有摔碎的瓶子撿起擱在一旁的柜子上,走到兩人跟前,抿了下唇瓣。
她低著頭,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對不起,晏棲,是我背叛了你。我不奢望能祈求你原諒,但我……」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話很無恥……很過分,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壞……」
晏棲垂眸,面前的小姑娘衣不蔽體,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他的視線里,上面囂張而肆意地綻放著朵朵紅梅,可見有多麼受疼愛。
他心中的暴戾瘋長,可看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濕紅的可憐模樣,什麼生氣啊、憤怒啊,都消失得一乾二淨。此時此刻,他只想把人緊緊抱住,貼得嚴絲合縫、毫無空隙。
「別哭了。」他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撫去她眼角的淚,動作一如既往地溫柔。
被淚水糊得朦朧的視線,依舊可以捕捉到他墨綠豎瞳里的軟和。
「那你,還和我在一起嗎?」顏津月很清楚自己在得寸進尺,可她忍不住,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當然。」男人的眼神是無奈和縱容。
顏津月抹去臉上的淚,但還是哽咽:「那你親親我,親親我好不好。」
她抓住他的手,用臉蹭著他的掌心,被水色浸透的琥珀色眼瞳里是祈求,也是渴望,還有小心翼翼地勾引。
肩帶因為她的動作滑落,輕薄的吊帶搖搖欲墜,雪肩在髮絲間若隱若現。
晏棲顫了下黑睫,啞聲:「好。」
他低頭,在她額心極為克制地落下一吻。
他本是意作珍惜,可卻讓女孩瞬間慌了神。她胡亂地親吻他指尖,焦急問:「你是不是,是不是……」
嫌棄我。
最後三個字她還是說不出口。
晏棲從她慌張害怕的眼神中,讀出了她的未盡之意,他為安撫她在她唇瓣落下幾個淺嘗輒止的吻,又把她帶進懷裡,輕輕拍她的背。
顏津月這才鬆了口氣,雙臂環過他的腰身,把自己貼得和他更近,近到他身上一些細小鱗片都嵌入她的皮肉里。
瞧著這幅郎情妾意的畫面,作為「旁觀者」的齊宴應該識趣地「黯然退場」才是。
他卻勾唇冷笑,蒼白修長的手指扣住女孩的細腕,極具占有欲地攥緊。
「津月是忘了剛才和我的快樂了嗎?」他幽幽出聲,「還是說,你要再體驗一遍,讓我幫你記起來?如果是後者,我樂意之至哦。」
這話把顏津月驚得宛若天降霹靂,她刷地從晏棲懷裡抬頭,不可置信瞪向他。
渾身雪白的男人在笑,極淺的瞳孔蕩漾著燈光,和尚未完全褪去的欲色。
他是十足的妖精,明明生得一副高山雪蓮的清冷出塵,卻有一種把人拉進紅塵里滾過一遭的蠱惑。
他彎唇,無聲說了幾個字:「你剛才不是很喜歡……嗎?」
「你!」顏津月羞惱,卻不可避免地想起不久前才堪堪結束的事。
「滾。」這一聲來自於晏棲。
屬於野獸的墨綠色豎瞳毫不掩飾地射出寒涼冷光,是對敵人的警示和驅趕。如果對方再對他的伴侶表示覬覦和占有,他將會毫不留情地撕破對方的喉嚨。
齊宴笑得更歡暢了,眼角泛著粉色白鱗微微張開。
如果是別人,尤其是人類,面對如此恐怖的威懾,應當早就嚇得落荒而逃。
可齊宴又不會怕他,他只會更加挑釁:「你覺得你現在趕走我有用嗎?這種事,發生過一次,就會發生無數次。……哦,忘了,這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
「你想死嗎?」晏棲釋放出恐怖的低氣壓。
「我死你也得死。」齊晏漫不經心回應。
「我以後不會再和你——」顏津月覺得自己應該出來表態,可卻被男人戲謔的聲音打斷。
「寶貝,你能相信你自己的話?如果你真相信,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我……」話哽在喉中,顏津月只感覺大腦嗡嗡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無法反駁他,因為他說的沒錯,如果她真想和他斷了關係,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他們也不會被晏棲撞破。
顏津月很想逃避,想跑出去躲起來,但腰身被一個人攬著,手腕又被另一個人攥著。
她越來越感覺呼吸不暢,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
「好,我承認,我就是一個很花心的壞女孩。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想放棄!如果齊宴再來勾引我,我還是會……」
說完,她下意識地看向晏棲,從他眼裡看見了震驚和受傷,便不敢再和他對視,落寞低下頭。
詭異的死寂把這座屋子包得密不透風。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兩個男人在眼神交流。
「你看吧,不如採納我的提議?」齊宴一臉勢在必得。
晏棲自嘲一笑,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主動打破這份死寂:「實話說,津月不是一個花心的女孩。」
顏津倏然抬頭看他,眼神不解,長睫墜著的淚欲落未落。
晏棲揉了揉她的發頂:「因為你喜歡的是一個人,都是晏棲。他是我,我也是他,百年前,我們是一個人。」
顏津月瞪圓了眼睛,「你說真的?」
「真的。」齊宴說,「雖然我一直都不想承認,我和他是一個人,但不得不承認。哦,對了,我也叫晏棲。只是為了和他區別,才齊宴的。」
他見小姑娘神情呆呆愣愣的,笑:「你之前不是猜到了嗎?」
「不是。」顏津月老實搖頭,「我一直以為你們是雙胞胎。」
雖然之前有諸多猜測,但鑑於他倆之間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所以她更相信他們是雙胞胎,而這結局……屬實讓她有點意想不到。
不過,有一說一,她心裡的負罪感少了點。
嗯,「背德」難受了許久,結果是一個人……是負罪感少了點?還是刺激感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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