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私會靳言庭?
連釐正和薛舒凡有說有笑,白淨面容上的笑容輕鬆,顧盼生輝。
靳言庭收斂視線,從容優雅地提步上樓,他神色趨於平靜,甚至有些莊嚴,尊貴中流淌著不容撒野的端重。
府宴經理望了連厘數秒,回頭看靳言庭,男人腳底一雙潔淨無塵的牛津皮鞋,純手工製作,英倫式的紳士風,鋥亮而高貴。
靳總雖然一身好教養,極有風度,但上位者的壓迫感也絲毫不少,沒人敢追問他。
經理原本是要領靳言庭到最私密大包廂的,可這位大佬卻臨時改變計劃,今天改在二樓公共區域用餐。
他也不敢多言,畢竟言多必失,只能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道:「那我給段總發消息。」
經理站直身,轉身離開的剎那,目光無意看眼單面玻璃牆,瞧見了一樓用餐的連厘。
他腦海里電光火石,閃過一個荒誕的想法:靳總換位置,莫非是為了看樓下的小姑娘?!
府宴的上餐速度很快,連厘和薛舒凡聊了一會兒菜就上齊了。和牛牛排、海膽布里歐修、西班牙鮑魚、白松露法國牛肝菌、白蘆竹筍櫻花蝦,酒是低濃度低雞尾酒,葡萄西柚口味。
「你和靳識越怎麼樣?」薛舒凡問。
連厘輕描淡寫答:「暫時在一起了。」
「咳!」
薛舒凡被她的回答驚到,冷不丁嗆了下,端起酒順了順喉嚨,瞳孔地震道:「暫時在一起?」
連厘一五一十把她和靳識越的約好在一起半年就分開的事情告知薛舒凡,薛舒凡聽後欲言又止。
「厘厘,你確定到時候能分開嗎?」
連釐正在拿刀叉切牛排,聞言,抬頭看薛舒凡,沉吟兩秒說:「他要是膩了,想提前結束這段關係,我沒問題。」
薛舒凡:「如果半年期到,他還不想結束呢?」
連厘語氣篤定:「不會的。」
靳識越倘若不想結束,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她離開京城,且沒法出國進修。
連厘考量過,如若事情真到這一步,她大不了回台北深居簡出,從此和京城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半年亦是她留給自己找媽媽的最後期限。
師妹很清楚她所做事情要承擔的後果。
一個人長大其實就在一瞬間,而師妹有很多個瞬間。
自己做出選擇,然後為此付出代價。
連厘不得不長大。
很早以前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薛舒凡支持連厘的每一個選擇,但還是免不了驚訝:「你什麼時候決定跟他在一起的?」
連厘道:「我生日那天。」
「都過去幾天了,你怎麼才跟我說!」
「不知道。」連厘言語誠摯,「可能是我自己都沒習慣新的關係。」
用餐即將結束,薛舒凡去趟洗手間,連厘坐在原位等候。
逢時,府宴經理走過來,態度恭敬:「連小姐,靳先生有請。」
連厘劃著名手機的指尖一頓,問:「哪個靳先生?」
「靳言庭靳總。」
連厘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靳言庭,如若是電話邀約,她還能拒絕;現場面對面,有沒有找藉口一目了然。
連厘跟隨經理上二樓,靳言庭坐在靠窗的位置,宛如一座供人仰望、不可攀頂的高山,強大卻不傲慢,氣場威嚴卻謙遜低調。
一出現就是老成持重,循規蹈矩的完美繼承人。
侍酒師搭配完操刀餐酒,遂彎腰離去。
餐桌只有靳言庭一人,但連厘走過去瞥見對面位置上放著一款女士包。
她神色不變,口吻如常叫靳言庭:「哥,你叫我有事嗎?我擔心舒凡師姐等下回來看不見我。」
「有段時間沒見你了。」靳言庭眼角一絲極淡的情緒,溫沉道,「過兩天去我那吃飯,行程不方便的話,讓張嫂上門。」
要麼去他那裡吃飯,要麼去她家吃飯。
兄妹久久吃一頓飯,算不上過界。
連厘明白他只把她當妹妹關照,遂應:「好。」
見狀,靳言庭微不可察地抬了下唇角。
連厘沒落座,她站著跟靳言庭說話。
靳言庭的聲線如大提琴一般溫沉,容易讓人對他生出欽慕,而靳識越只會讓人畏懼他。
連厘拉回思緒,同靳言庭道別:「哥,我……」
餘光瞄見兩道走近的身影,她話語戛然而止。
靳識越邁著慵懶悠閒的步伐走過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冷淡極了。
他身邊的段施清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後落落大方開口:「連小姐,真有緣,今天第二次碰見了。」
段施清繞過連厘,優雅坐在靳言庭對面。
連厘將視線從靳識越臉上移到段施清身上,禮貌微笑:「是挺巧。」
靳識越和段施清並不是一條心過來的,前者為女朋友,後者從洗手間回來。
靳識越目光滑過連厘,恢復漫不經心的模樣,很隨意地開口:「大哥,約會呢。」
「越少爺誤會了。」段施清抬眼看靳識越,一副熟稔的口吻,「我和言庭在談公事。」
靳識越漫聲道:「公事私事一起談,公私合一。」
弟弟素來隨心所欲,靳言庭鮮少會特意糾正他的話,只說:「明晚家宴記得回去。」
連厘雖然融不進他們的談話,但心裡並沒有不舒服。
她不卑不亢道:「那我先回去了。」
靳言庭:「路上注意安全。」
連厘:「好。」
連厘轉身離開,沒看靳識越,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落在她身上頗有深意的目光。
薛舒凡正在找師妹,見她從樓上下來,問:「你怎麼去二樓了?」
「靳言庭叫我過去。」連厘說,「沒什麼事,走吧。」
連厘不開車,薛舒凡喝了酒,不能開車,兩人打車各回各家。
計程車停在青藤路21號,連厘付款下車,正欲往樓里走,耳邊毫無徵兆地響起囂張的喇叭聲。
她回頭望去,果不其然看見熟悉的豪車。
連厘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路燈灑在靳識越冷淡的側臉上,他叫她「上車」,語氣狀似尋常,連厘卻聽出了涼薄。
她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靳識越轉過頭來瞧她,不輕不重地問:「你師姐叫靳言庭?」
連厘不懂他明知故問什麼。
她師姐是薛舒凡,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想說什麼。」
靳識越唇角微諷地扯了一下,問道:「不想和我公開,是為了方便私會靳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