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又死不了
祁聿說到做到,顧緲和越嵩剛到機場不久,寂靜的貴賓室內,陸續有人進來。
幾人打扮各不相同,有偏商務風的,有偏休閒的,還有幾個比較另類的殺馬特非主流。
看起來怪怪的。
越嵩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寬大的單人沙發,兩人中間隔開的扶手都能坐下一個人。
不知想到什麼,她偷瞄了一眼越嵩。
後者正在低頭回工作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側面長了眼睛還是什麼原因,顧緲聽到他語氣不緊不慢地說:「不用看了,左邊是祁聿的人。你斜前方那兩個是蔣清時的人,右邊那兩個不認識,不過看行車記錄,是從遲家過來的。」
「……」顧緲愣住,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這人確定只有一雙眼睛嗎?
顧緲不認識遲家那邊的人,只好仔細觀察祁聿和蔣清時的人。
幾人喬裝打扮了個寂寞,還不是被一眼認出來了。
這麼一看,蔣清時的人塊頭真的都很大,而且皮膚黝黑,很符合她對軍人的刻板印象。
只是,她一個都不認識。
她唯一眼熟的只有承安。
不過從港城回來後,承安就從她身邊撤走了。蔣清時那邊更需要他。
猶豫著,顧緲站起來。
她突然起身,越嵩感覺到一片陰影覆下來,頓了頓,抬頭看過去。
「做什麼?」
「你忙你的。」顧緲摸了摸鼻子,徑直向前走,然後狀似不經意的在蔣清時的人旁邊坐下。
這個時間,貴賓室根本沒幾個人。
放眼望去,都是「熟人」。
顧緲收回目光,瞥了眼旁邊的魁梧男人,壓低聲音問:「蔣清時的人?」
男人沒想到她會認出自己,猶豫了一下,點頭,「顧小姐您好。」
「他知道我要去港城?」
「起初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顧緲很快反應過來,「你們是一直在暗處保護我的人?」所以要比蔣清時更清楚她的動向,也難怪越嵩會認出他們。
「是的。」
「這樣啊,那昨天,我訂婚宴的時候,你們也在宴會廳嗎?」
「在樓下。因為樓上有祁總的人,我們目標又太大,不是很方便。」
顧緲點點頭,「你們叫什麼呀?」
「我是洞麼,他是洞拐。」
「……」顧緲茫然的啊了一聲。
「除了承安之外,我們一般都是代號,比名字方便。」
原來如此。
頓了頓,顧緲又湊過去,問:
「你們老闆今天還好嗎?」
「還好啊。」
「那昨天呢?」
「……」洞麼突然語塞。
幾秒後,他還是那句話,「還好啊。」
但這幾秒的停頓,已經說明了問題。
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下來。
「要不然,您要是有空的話,給先生打個電話?」
「昂?打電話說什麼?」顧緲想起那天蔣清時的語氣,感覺電話打過去,也是給自己找罵。
洞麼:「就什麼都好啊,聊聊天氣,晚飯吃了什麼。」
「……」
顧緲眨眨眼,「你確定以他的性子,會跟我聊這些?」
遲斐話也少,但好在有求必應,她想聊,他也會跟她聊。
但蔣清時嘛……
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無欲無求,跟他閒聊,會很有壓力。
「當然會啊。」洞麼語氣激動,非常認真的和她說道:「只要是您,聊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您主動打了這通電話。」
一瞬間,顧緲看他的眼神頓時變了。
沒想到,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心思這麼細膩。怪不得蔣清時會派他過來,原來不只是看塊頭啊。
「打吧打吧,一會兒要登機了。等落地就要凌晨了,先生一到夜裡就腿疼的厲害,根本無法入睡。如果您能在這個時候及時的打過去一通電話,那絕對比鎮痛藥還管用!」
顧緲對他的嘴皮子功夫刮目相看,笑呵呵的回:「我還以為你和承安一樣呢。」
「哎呀,他那大老粗根本幹不了這麼細膩的活兒。所以先生這不是派我來了嘛嘿嘿嘿。」
這個嘿嘿嘿就很有靈性了。
顧緲很喜歡和這樣的人溝通,沒有什麼負擔,還很歡樂。
於是,在洞麼的洗腦術操作下,顧緲撥通了蔣清時的電話。
「他真的沒睡嗎?」
電話響了一會兒,遲遲沒有人接。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顧緲不禁疑惑。
洞麼也皺眉,看了下腕錶,隨即放下手裡用來偽裝的時裝雜誌,一邊掏手機一邊問旁邊的洞拐:「奇怪,群里有動靜嗎?先生睡下了?今天怎麼這麼早,不能吧?」
「沒動靜。」洞拐翻了翻聊天記錄。「承安上次發消息還是一小時前,讓我們落地港城後及時傳消息回去。」
洞麼嘖嘖稱奇,「給承安打電話,八成先生的手機在他身上。」
電話撥通,洞拐問:「先生睡了?沒有?那先生的手機是不是在你那兒?快拿給先生。哎呀別問了,快。你拿過去待會兒再……」
洞麼一把搶過手機,一手捂住聽筒,壓低聲音瘋狂輸出:「問問問問什麼問!立刻馬上把手機還給先生!我的獎金要是飛走了,你就等著我回去暗殺你全家吧!」
「……」顧緲瞳孔一震,嘆為觀止。
凶完那邊,轉頭,洞麼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麻煩顧小姐稍等,馬上就好。」
下一秒,他笑容收斂,捂住聽筒就是一句:「快啊!跑起來!」
聽這個語氣,顧緲真的很難想像承安才是他們的隊長。
怔愣間,耳邊緊握的電話突然接通,傳來低啞的男音:「是我,蔣清時。」
顧緲眼睫一顫,連忙收起思緒。
電話那邊,依稀還能聽到急促喘息的聲音,大概是承安。
「啊,你,還沒睡啊。我以為你睡了呢。」
「沒有,今天做檢查時,手機交給了承安,他剛剛出去拿報告,沒注意電話。」
「這樣啊。那檢查怎麼樣?你身體還好嗎?」
「不好。」
對面冷沉的一聲,嚇得顧緲心口一顫。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茫然的啊了一聲。
在她面前,他一直不太願意提起他的傷勢。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將脆弱的一面暴露給她。
可這一次……
「顧敘又死不了,你卻急著去看他。」
耳邊,男人聲音沙啞:「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