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不讓奴婢伺候,最多只是讓奴婢在門外等候,但是有一人頗得他的信任。」
孫若微隨手將從茶杯砸到檀香的腳邊,瓷片四濺,她怒氣沖沖地說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你何用?還不快說!」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那人是春梅」
提起春梅的名字,孫若微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春梅?她不是宮中的一個普通宮女嗎?她怎麼會得到郕王的信任?」
況且人已經送到了于謙身邊,聽聞兩人頗是投緣。于謙雖然為人正直,但面對美色,也難免會有所鬆懈。
檀香小心翼翼地回答:「娘娘,春梅雖然出身低微,但容貌出眾,或許郕王就喜歡這種類型的人。她自幼在宮中長大,懂得如何取悅於人,尤其是男人。娘娘,您也知道,郕王雖然英明,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難逃美色的誘惑。春梅或許就是利用這一點,才得以接近郕王的。」
「你這蠢貨是在打本宮的臉不成?」
檀香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如實稟報,春梅那丫頭確實有些手段,但奴婢絕無半點欺瞞娘娘之意。」
孫若微怒氣未消,但見檀香如此誠惶誠恐,她也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起來吧,把這包東西拿著。」
孫若微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錦囊,遞給了檀香,「這裡面的東西你可仔細用著,著可是本宮的最後手段,點燃塞到鼻孔中,便能使人暫時失去意識。你務必謹慎使用,不到萬不得已,切莫輕易動用。記住,這關係到我們的大計,不容有失。」
檀香雙手接過錦囊,感受到其中的分量,這小小錦囊中藏匿的,定是娘娘精心準備的秘藥。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娘娘的囑託。
孫若微又叮囑道:」春梅那丫頭雖然機智,但心機深沉,你必須時刻提防。她若有什麼異動,立刻向我報告,切不可自作主張。你就拿著本宮的令牌,傳喚春梅進宮,讓她與郕王單獨見面,只要能分散郕王的注意力,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記住,春梅若有所察覺,你必須立刻撤退,切莫讓計劃敗露。」
春梅被太后傳進宮,還未見到太后本人,就被引到御花園。
「公公,這不是去往慈寧宮的道路,您帶我走的是哪條路?」
帶路的小太監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回答春梅:「娘娘有令,您先在此稍候,她稍後便到。」
春梅心中疑惑,但也不好再多問,只得在御花園中等待。她環顧四周,只見花團錦簇,鳥語花香,遠處的庭院好似坐了一人。
佯裝抬腳走去庭院,躲在暗處的小太監觀察著春梅的一舉一動,等庭院兩人終於開始交談,他便悄無聲息地退開。
朱祁鈺拾起一枚黑子,落下在棋盤上,他的手指輕輕一推,黑子穩穩地落在了白子的包圍之中。
朱祁鈺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側目對身後的春梅道:「於尚書可有說些什麼?」
春梅福身行禮,雙手交握在身前,她低垂著頭,恭敬地回答道:「回稟殿下,於尚書並未透露太多,只是說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朱祁鈺聽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黑子又在棋盤上輕輕一放,對春梅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
「告訴於尚書,本王的耐心有限,他若再不拿出些真本事,就別怪本王無情了。」
朱祁鈺的聲音冷冽,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春梅心頭一緊。
「還有一事,於尚書說內閣有意向瓦剌割地以換取皇上,於尚書擔憂怕是就這幾日就會定下。」
朱祁鈺聽聞此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緊握著手中的棋子,仿佛要將它捏碎。
」割地?」他冷哼一聲,」這簡直是荒謬至極!
」瓦剌人狼子野心,豈會因為割讓土地就滿足?」
「那些腦袋長在屁股下的瓦剌人,他們想要的不僅僅是土地,他們想要的是整個大明的江山。」
」他們真以為割地就能平息戰事,那他未免太過天真。」
「那殿下這該如何是好?」
朱祁鈺耳朵一動,聽著不遠處的腳步聲,將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站起身來,「
既然無人站在本王身側,那自然是來硬的讓那些人知道本王的厲害了。」
他目光如刀,掃過春梅,又轉向假上後即將繞過來的人影,「告訴於尚書,明夜便準備好接應本王,若是有半點差池,他便等著被瓦剌人砍頭吧。」
朱祁鈺抬腳就走,朝著另一邊的方向走去,成敬躲在暗影之中,屏住呼吸,生怕被發現,看到主子來了趕緊躬身行禮。
「殿下,已經按您的吩咐引開他們了,無人靠近。」
「你做事,本王放心,走吧咱們去內閣。」
李要發送了對朱祁鈺的警惕,沉迷美色不務正業成不了多大的氣候,便撤掉了一半的錦衣衛,朱祁鈺著才暫時恢復了人身自由。
此時此刻,內閣的幾個大臣正圍坐在一張長桌旁,王文手裡捧著杯熱茶暖手,懶洋洋道:「諸位還等什麼?割地賠款的事已至此,難道還要繼續觀望?」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耐煩,」我們得儘快拿出對策,否則大明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王文重重放下茶杯,瞥了眼左側臉色難看至極的于謙,轉頭對戶部尚書陳循道:「陳尚書,你也在你也在內閣多年,對於當前的困境,有何高見?」
陳循佯裝愁眉苦臉道:「還能怎麼辦?沒想到郕王是個不中用的,連續幾日的早朝都不上了,淨是在享受美色了。」
「這江山,怕是真要易主了。」他嘆息著,環視在座的同僚,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憂慮。
「我們得儘快找到解決之道,否則,大明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陳循的話音剛落,內閣中便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大臣們交頭接耳。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讓郕王監國,現在看來,他除了沉迷於女色,對朝政一竅不通。」一位大臣憤憤不平地說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議事廳中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