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開始關注山地營真正意義上的首戰。
當然,這不是一場公平的交戰,安南士兵已經拉得腿軟,雖然人數上是山地營的十倍,但戰力卻只剩下了半成,而且經過反覆襲擾之後,士氣接近崩潰的邊緣,幾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但即便如此,對於山地營的練兵意義也很重大,別看土人竟然發生大規模械鬥,但那和打仗是兩碼事,必須讓將士們適應戰場,而且首戰的對手不能太強,能贏就能樹立自信。
所以周宣絞盡腦汁的去削弱安南士兵的戰力,從而讓山地營萬無一失。
山地營自組建起,一直在進行隊列訓練,正是為大兵團正面對決做準備。
游擊戰能夠保存自己,最大限度的擊殺敵人,不過卻不能作為決定性的戰法,大兵團作戰始終都是殲滅敵軍主力的唯一出路,山地營也必須能夠上得了這樣的戰場。
周宣這種以近代戰爭為藍本組建的軍隊,基本上就是一個隊列方陣,前面一排是軍官和老兵,以鼓舞全軍士氣,當前排戰死之後,後排自動填補空缺,始終保持著前線有充足兵力。
這就需要將士們有堅韌的戰鬥意志和隊列水平,不然前排士兵戰死之後,後排就有可能崩潰,或者在填補空缺時出現隊形的散亂。
這也是周宣一定要山地營進行隊列訓練的原因。
此刻戰陣的優勢開始凸顯,前排士兵在馬燁和朱高煦的率領下,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安南士兵胡亂的衝鋒過來,將會面對從各個角度攻擊過來的武器,很快就被殺死。
踏著敵軍和戰友的鮮血,方陣勻速向前平推,無數刀槍交錯的聲音,伴隨著倒地士兵的哀嚎,以及刀鋒砍進骨頭的聲音,安南士兵逐漸開始潰散。
朱高煦表現極為神勇,雖只有十四歲的年紀,卻臨危不亂,手中一把大刀上下翻飛,只要碰到他的安南士兵,無不身首異處。
而馬燁不遑多讓,刀刀致命,死在他刀下的安南士兵不下三十人。
面對如此恐怖的明軍,安南人再也沒有一戰的勇氣,紛紛丟下兵器,驚恐的四散奔逃,鑽入到附近的叢林中,以此來保住性命。
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大部分安南士兵被殺,只有少數得以逃脫,而阮文浩則在亂軍中被生擒。
「迅速清理戰場!」
朱高煦高喊一聲,帶著數十名山地營將士挨個補刀,這次戰鬥之前,周宣特意交代過,不留俘虜,除阮文浩之外一律斬殺。
而馬燁則帶了一千將士,分成數十個小隊,深入到密林當中追殺敵軍,他們十分熟悉山地作戰,躲藏其中的安南士兵大多被抓出來,然後就是一刀。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朱高熾趴在地上狂吐,他可從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戰場。
「瞧你這點出息,這點小場面就吐了,看看為師多淡定,嘔......」
本來想裝一下的,結果一腳踩在了血泊中,那氣味直衝天靈蓋,周宣頓時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不愧是師父,吐都吐得比徒兒多,徒兒佩服,嘔......」
這對師徒在狂吐,朱高煦卻在那裡撿人頭,這可不是遊戲,而是字面意思。
「師父,學生親自斬首三十七人,這些人頭能換軍功了!」
朱高煦拎著好幾個大腦袋過來炫耀,見此情形,周宣知道怕是連膽汁都保不住了......
直到胃裡的酸水都吐完了,周宣才勉強適應,嫌棄的撇嘴道:「把這些腦袋拿遠點,惡不噁心!」
「多謝師父,讓學生有機會親臨戰場,並且斬獲頗豐!」
朱高煦單膝跪地,向周宣行了一個軍禮,馳騁沙場是他畢生願,今日終於夢想成真,還得了不少軍功,這和周宣的栽培是分不開的,孩子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起來吧,你能有今天的表現,為師很欣慰,嘔......」
上前攙扶朱高煦,結果又摸了一手的血,周宣再次原形畢露。
兩個徒弟為他拍打了好一會兒,周宣才勉強回過魂來,以後再也不想來戰場了。
「先生,敵軍共兩萬六千餘人,除極少數逃入深山,無從追擊外,其餘皆被斬殺,共斬首兩萬五千四百餘,這可是大捷啊!」
馬燁拎著一串腦袋,興沖沖的跑過來喊道。
周宣連忙擺手:「別靠近我,當心我捅你啊!」
馬燁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笑道:「先生有些不適吧,我第一次上戰場也是這樣,沒關係的,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周宣白了他一眼,問道:「阮文浩呢,跑了?」
馬燁得意一笑:「帶上來!」
幾個山地營將士把五花大綁的阮文浩帶了過來,在他膝蓋上踹了兩腳,這貨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是你?」
阮文浩此刻已經知道,徹底上了明朝人的當,當他看到周宣時,就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這年輕人。
「實在抱歉,沒有讓將士們往水源里投放劇毒,只是放了瀉藥,因為我還要用你的士兵,鍛鍊我軍殺敵的本事。」
周宣笑著說道。
阮文浩氣得咬牙切齒:「你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擺開陣勢,和我軍公平對決!」
周宣白了他一眼:「公平對決?開什麼玩笑,如果要公平的話,為什麼你們安南不把軍隊拉到中原去,讓大明鐵騎的優勢發揮啊,你還真是個雙標狗。」
「算了,看在咱們有一面之緣的份上,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們國主,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整個安南被我大明屠殺殆盡,另外一條,就是你們全部自殺。」
阮文浩大怒道:「好大的口氣,我安南絕不會屈服!」
「還挺硬,那就讓你這輩子硬不起來,馬燁啊,去找兩個會煽豬的人,把阮大人閹割以後再放回去,動手的時候離遠點,我不愛聽豬叫聲。」
「遵命!」
馬燁嘿嘿一笑,對身邊士兵說道:「把他帶到那邊去,我小時候學過,今天親自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