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區,全是婦女和老人。
一部分在製作皮甲。
一部分在修補鎧甲。
一部分在編織草鞋。
夜間,女人和老人們的眼神都不太好使,一個個眯著眼睛,不時被粗大的鐵針、鐵刀、鐵銼弄傷自己。
傷口,不斷出現在她們的手上。
但,工作卻不停!
傷口,仿佛不會痛。
或者是,大戰前的緊張,已經讓她們不怕痛。
西城區,一些少男、少女正在接受戰前訓練。
最小的少年,年齡不超過十二歲,乾瘦乾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颳走。
但,他們訓練的很認真!
因為,匈奴人兇惡又殘忍!
因為,匈奴人很喜歡殺西涼人。
因為,匈奴人絕不會因為他們年齡小就手下留情!
尤其是少女,被匈奴人抓住後,肯定會受盡凌辱和折磨而死!
匈奴騎兵,一直都是西涼人的噩夢!
更是西涼女人的噩夢!
此時,負責教導少年的老兵,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
附近。
「殺!」
「殺!」
「殺!」
一群七八歲的孩童,也在旁邊用木棍比劃著名,小臉上滿是認真之色。
西涼城的孩童,從來沒有童年。
他們從能聽懂話開始,聽得最多的話就是……活著。
每一年,都在準備戰鬥。
老教頭看得心中一酸,擦去眼角的濕潤,大聲吼道:「你們這些女小鬼聽好了,將來大戰,無力反抗匈奴騎兵時,在他們活捉你們之前,一定要想辦法自盡!」
「老子不管你們咬舌自盡也好,撞匈奴騎兵的刀口自盡也好,還是送到匈奴騎兵的馬蹄下被踐踏死也好……一句話,絕不能讓那些畜生活捉!」
「因為,一旦被他們活捉,你就會受盡侮辱死去!」
「你們聽明白了嗎?」
少女們眼中有了死志:「明白!」
老教頭再次確認一遍:「你們真的明白老子在說什麼嗎?」
一個乾瘦俊俏的少女吼道:「就是不要讓匈奴的畜生得到身體,不成為他們洩慾的對象!」
老教頭很欣慰!
他的聲音有些苦澀:「這一次,與以往不同,匈奴騎兵會攻城,他們要占西涼,幹掉敢反抗他們的人。」
「所以,你們都要有死戰的心理準備!」
「是!」
「死戰!」
老教頭鼻子更酸,轉身就走,不讓少年們看到他已經流淚:「老子去小解,你們先練!」
「是!」
「殺!」
少年們身上的死志更濃烈了許多。
他走到一個拐彎處,無力地背靠在牆上,淚眼婆娑地看著天上明月。
「月神在上!」
「有人能救救這些孩子嗎?」
「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忽然,一個滿臉灰塵的女人出現,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後,聲音有些發顫:「老八,這一次,我們西涼城會破嗎?」
西涼老兵點頭:「會!」
女人直接撲入他懷裡,火熱的唇吻了上去:「那現在,你就要了俺吧!」
「反正,都要死了!」
「我們成不了婚了!」
老兵瘋狂回應著,脫掉了她的粗布衣衫,粗魯撫摸著女人的身姿。
做……
月亮,害羞地藏進了戰雲中。
西涼城的亂世兒女,從來沒有花前月下,從來沒有歲月靜好。
只有無盡的戰爭,每年都發生。
美麗的月色下,這樣的事情,全城都在發生。
北城區,這個城區的人,都是面上刺有罪字的流放犯人。
不同的是,他們身材高大,較為強壯。
此時,北邊城牆之下,堆滿了剛砍伐的樹木,如同小山。
這些身體強壯的罪犯,就負責將這些原木抬上城牆。
將來,匈奴大軍攻城時,這些濕濕的木頭,就是防守威力巨大的滾木。
「嘿嚯嘿嚯……」
流放犯人們嘴裡喊著口號,兩人一組,將沉重的原木抬上城牆。
現在,多抬一根,未來,西涼城防的威力就多一分。
他們,絕不會偷懶。
因為,這關乎一城人的性命,也關乎他們的性命。
城牆上,到處都是火堆,上面架著一口口鐵鍋,裡面有黃色的水在沸騰,味道有些奇怪,也不知在煮什麼。
另外,一些戰士正在架木桿,將一塊塊黑漆漆的獸皮綁在上面,頂在城牆上,宛若製作獸皮棚。
一捆捆箭被送上城頭,一塊塊沉重的石頭被籮筐背上城,放在各處。
除此之外,還有一根根長長的推桿被送上了城。
城頭上,到處是城防的東西,一片忙碌景象。
城樓上。
白玉身穿火紅的皮甲,英姿颯爽地站在城樓最高處,看著偵騎在城內外進進出出,俊美如玉的俏臉上,神色凝重。
她那一雙尺寸驚人的長腿,無論站在何處都是吸睛的焦點,都能讓人看很久。
她身後,全副武裝的戰將武羽卻不敢多看一眼。
他怕多瞟兩眼自己的眼珠子就會被挖出來。
溫暖的晚風吹拂著白玉的披風,呼呼作響,讓披風在她身後變換各種形狀。
終於,白玉開口:「墨家的人,都來城頭幫忙了嗎?」
武羽回答道:「到了!」
「我西涼城一共有墨家學派四人,一面城牆上派了一個,負責指揮城頭的防禦設置。」
白玉點點頭:「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儲備各種物資,讓將士們加把勁吧!」
「匈奴鐵騎擅長在平坦的草原作戰,並不擅長攻城戰,若是我們物資準備充足,應該能守一段時間。」
武羽好奇地問:「小姐,這一次,我們是將所有人拉出來,與匈奴人決戰嗎?」
白玉轉過頭,看著十萬大山的方向:「是!」
「我們能打退匈奴人嗎?」
「那要看大總督和父親的決心了!」
武羽臉色一黯:「末將明白了!」
忽然,一隊騎兵從夜色中絕塵而來,一個黑甲騎士大聲吼道:「西涼王使者三鬼,前來見白燁城主,有信要交!」
武羽眼神一亮:「小姐,接還是不接?」
白玉美目中滿是失望,喃喃出聲:「來的為什麼不是她?」
「難道她還在恨我嗎?」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但武羽卻知道白玉說的是誰:「小姐,她也許被西涼王絆住了!」
白玉臻首輕點:「讓西涼王的信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