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自亂陣腳

2024-12-13 00:29:20 作者: 清熱顆粒
  「你最大的好處,就是忠心,最大的壞處,就是太忠心心了。」

  夏文帝簡直哭笑不得,「別人都是盼著自家孩子成龍成鳳,就你因為一則預言想讓孩子當紈絝。」

  秦泓瀚懇誠道:「我只盼著,大夏千秋永在,只盼著陛下,洪壽齊天。」

  「不愧是你。」

  老皇帝輕笑。

  兩人相談甚歡,是太子薨逝後夏文帝第一次開懷。

  樂公公來到門口:「陛下,康樂皇孫來了。」

  「叫他進來吧。」

  「皇爺爺!」

  九歲的康樂皇孫走進來,直接撲向夏文帝。

  夏文帝親切的將他抱住,慈愛的摸著他的頭:「怎麼了,怎麼滿頭是汗?」

  「沒什麼,就是剛睡醒,天熱。」

  「是不是又夢見你父親了?」

  康樂皇孫眼眶紅紅的點了點頭。

  「沒事,沒事,我的孩子……」

  此時此刻,夏文帝褪去一身光芒萬丈,就像是最普通的爺爺一樣環繞安撫著懷裡啜泣的孫子,「你父親在天上看著你,看著我們呢,來,去給辰王見個禮,以後,他就如同你父親一般了。」

  康樂皇孫轉過看,看向秦泓瀚。

  然後走過去,雙手交疊,撩開袍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康樂見過皇叔。」

  「快快免禮。」

  雖然按照輩分,康樂皇孫喊辰王皇叔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行大禮就有些過了。

  「這一拜,是你該受的。」

  夏文帝聲音沙啞,「以後,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秦泓瀚立即跪在地上:「微臣必定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辰王退下後,老皇帝笑容收斂,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康樂皇孫仰頭望著他:「皇爺爺,你是不是也在想我父親?」

  夏文帝摸著他的腦袋:「是啊,皇爺爺也一直很想他。」

  「你要保重身體。」

  「沒事,皇爺爺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

  「皇爺爺在想,怎麼能讓你父親即使在天上看著你,也能高高興興。」

  宮人將康樂皇孫送回寢殿。

  夏文帝站起來,樂公公作為早就適應他習慣的人,立即會意上前。

  「去查查秦煜看中的那個女子。」

  「是。」

  「然後把那個錦盒給他。」

  樂公公一驚:「陛下,您不是已經查明,當初天啟道長的預言,並不只是說他不吉利,而是禍國殃民,攪弄風雲……」

  「與其讓他被他人所用,不如為朕所用。」

  夏文帝蒼老的眼睛裡,此刻迸發出了真正屬於上位者的精光和清明:「好好利用,說不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至於那些預言……等事成了,他若有異心,殺而誅之即可!」

  京都最貴的胭脂水粉鋪子,香雪閣。


  「原來是世子來了,您裡面請。」

  這種鋪子一般都是有背景的,掌柜四通八達,雖然秦煜回來沒幾天,但也一眼認出。

  「我要些現下女子流行的胭脂水粉。」

  秦煜將摺扇打開,一副風流倜儻模樣,「不肖花多少錢,都要最好的。」

  「那世子得來裡面看看。」

  掌柜笑道,「我這有些金貴貨,沒有擺在面上。」

  秦煜點頭應允,掌柜帶他一路去了裡間,然後穿過一個小門,到了後院。

  晉王坐在院中大樹下,笑著招呼道:「元晦。」

  「微臣見過晉王殿下。」

  「哎,何必如此大禮,快過來坐。」

  晉王面前一個小茶桌,上面擺著上好的茶壺茶杯,晉王要親自斟茶遞給秦煜,秦煜急忙恭謹接過:「還是讓微臣來吧。」

  「這杯本王來。」

  晉王笑道,「本王想敬你一杯。」

  秦煜急忙垂首而戰:「微臣何德何能。」

  「哎,讓你快坐。」

  晉王笑的春風拂面,就像個大哥一樣拍著秦煜的肩膀,「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秦煜重新坐下:「媒人和聘書已經在路上,聘禮還在準備,因為雲州水患,一切從簡,婚事應該不會太久。」

  兩個人客套就花了一刻鐘。

  「父皇想立康樂皇孫為皇太孫,繼承大統,元晦你怎麼看?」

  秦煜一怔:「陛下已經和王爺說了?」

  晉王倒是開門見山:「不用說,本王猜的。」

  秦煜急忙道:「這種事情……王爺怎可猜測?」

  晉王笑道:「那元晦,如今太子薨逝,儲位空懸,你覺得本王有幾分勝算?」

  秦煜垂頭:「微臣不敢妄議立儲大事。」

  晉王冷笑一聲:「十皇子其實是被父皇活活打死的給太子陪葬的,他還同我說過,若我想,也可給太子陪葬。」

  秦煜沉默,良久才道:「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王爺還是慎言,莫要擅自揣測聖意,讓人抓了把柄。」

  「呵呵。」

  晉王譏諷一笑,「這要是都說明不了什麼,還有什麼能說明?」

  秦煜也不想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晉王約見微臣,不知是何意。如果只是同我抒發心中傷痛,微臣便是有十個腦袋,也摻和不了皇嗣之間的爭奪。」

  「辰王對朝廷忠心耿耿,是我父皇的左膀右臂,這毋庸置疑,但你這辰王世子,可聽說在父親面前十分不討喜,辰王也最愛二公子,我是覺得,本王和元晦,有同病相憐的情誼。」

  秦煜道:「王爺既然知道我不受寵,自然知道,無論有什麼機密要事,我也不會得知,我父王甚至希望我讓出世子之位,永不參政。」

  晉王「哈哈」一笑:「你竟然如此乾脆的拒絕本王,就不怕本王報復嗎?」

  從進這個院子開始,晉王就一直在笑。

  一會兒是和煦的笑,一會兒是譏諷的笑,一會兒是涼薄的笑,一會兒是陰險的笑。

  而此刻他的笑,是威脅的笑。

  秦煜看著他那像是淬了毒的眸子,想了想:「既如此,那元晦斗膽請問,王爺是不是有些自亂陣腳了。」

  晉王終於不笑了。

  秦煜說了這麼僭越的話,他反而目光都灼灼起來,一把拉住秦煜的袖子:「我早就聽聞元晦半歲識字,三歲成詩,十二歲那年的新年賀表便被陛下讚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以,聽君一席話,定能讓本王勝讀十年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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