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又一輪反攻,孟川確認到,縮水後的老虎速度變得更快了。
這不,只交手三個回合,他身上便再次多了幾條血痕。
好在,比起縮水前,這會兒的老虎所擁有的力量似乎也被一定程度削弱了。
因此,孟川身上被再度開出的血口並不深。
可算上之前的傷勢,他的行動依舊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見對面老虎仿佛不知疲倦,他悄悄起了撤退的心思。
「好不容易爬到這裡,可不能被這頭畜生掀下去。」
如此想著,他猛然掉頭,快步退回那條通往三層樓的階梯。
老虎追到了樓道口,但蹄子始終沒能踏上樓梯。
俯首朝他瞟了兩眼,鬱悶地大吼一聲,老虎緩緩扭頭,奔那張懸掛的空畫而去。
虎軀一躍,它直接就鑽回了那張畫卷之中!
呼,孟川重重地吁了口氣,暗道:「這傢伙,果然無法離開四層!」
話音落定,他的眉頭突地擰在了一起,面上更悄然爬上了一層擔憂。
「不會下次出來,這傢伙又恢復了最初的個頭兒吧。」
念及此處,他盯著那幅猛虎圖的眼神不安閃爍。
但事已至此,似乎也只能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再說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孟川完全把戮天塔當成了自己的家。
每天打坐之外,他做得最多的就是躺在樓梯上睡覺。
他這麼一歇,戮天塔內的動靜明顯變得小了。
在塔外關注著裡面動靜的葉雲開,反正是暗中鬆了口氣。
「還好,那小子好像被卡在第四層了,我們還有機會!」
塔內不管藏著什麼資源,不管藏著什麼寶貝,他都不願讓一個魔宗弟子全得了去。
這麼想著,他下意識地往迷魂林外瞥了一眼。
活動在林子裡的柳冥等魔宗弟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撤了。
留在林內的,只有數十具來自不同門派的乾屍!
迷魂林外,還有一群得到戮天塔消息的人,正疾速往這邊靠近。
當戮天塔內的喧鬧再起,迷魂林內外也掀起了一片喧囂。
「啊啊啊,這究竟是誰幹的!」
「誰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動我無憂殿的人?」
「我的好徒兒,你可別嚇為師啊,快起來,起來啊!」
一時間,迷魂林內怒吼與慟哭無數,連成一片的殺氣,如陰雲般盤踞在林子上空。
聽得動靜,葉雲開悄悄從戮天塔外退走,和同樣剛趕到此地的玄霄宮門人暗中會合。
「四叔,那孟川爬上三樓了嗎?」
剛一碰面,葉玲兒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已至四樓,不過暫時還無法闖過四樓的攔路虎。」
「攔路虎?」葉玲兒不禁有點懵,不知道所謂的攔路虎究竟是什麼。
葉雲開卻沒有給她詳細解釋,只嚴肅地從那群門人面上掃過。
「到了戮天塔外,不要表現出我們早就知道戮天塔的存在,另外嘛,必須找機會把塔內那小子出身魔宗的事實向各派同道挑明!」
「如今大伙兒都在氣頭上,若知道姓孟的居然出身魔宗,只怕都會恨不得當場撕了他!」
沒等玄霄宮其他人應聲,葉玲兒率先幸災樂禍地開了口。
說話間,她還特意奔那些還在嗷嗷亂嚎的正派同道瞟了幾眼。
裹在嗷嗷亂嚎中的,慢慢地多了一片莎莎的腳步聲。
大夥來這兒的最初目的,並非是為了給自家慘死的門人收屍的。
所以悲痛過後,各派長老都招呼隨行弟子,帶著門人的屍體,朝戮天塔迫去。
近了,大家都明顯聽到了從塔內傳出的戰鬥之音。
透過洞開的塔門往裡面看去,只見一個渾身襤褸的俊秀青年,正和一頭米長老虎在塔內對戰,戰況卻似乎談不上激烈。
「塔里怎麼會,會有老虎?」
「那小子是誰,怎麼都已經爬那麼高了?」
意識到戮天塔內的寶貝很可能被人捷足先登,剛才還滿臉悲傷的一眾正道人士紛紛變得焦急起來,甚至招呼都沒和彼此打一個便搶先朝塔門衝去。
毫無疑問,最先逼進塔門的是來自各門派的長老,畢竟修為擺在那裡。
只可惜,這些長老剛有要跨進塔門的趨勢,便被一股無形巨力無情掀開。
好在是修為不弱,所以沒被掀個四腳朝天。
剛想發作,這群長老卻看到一些年輕弟子已順利踏入塔中。
可眨眼間,十數個入塔的年輕弟子,便一股腦兒趴下了一多半,只剩兩三個還勉強撐著膝蓋,佝僂著腰身,擱那兒呼呼直喘。
兩秒鐘不到,那些趴地的年輕弟子也被一股無形巨力掀出了塔門。
看到這一幕,生性比較警惕的長老便不敢再貿然闖塔了。
但耐不住還有那麼一些頭鐵的,非要往裡面去。
伴著一連串悶哼,又有好幾位長老被甩飛了出去。
自此大家終於明白,這座戮天塔根本就不對老頭子開放!
緊接著,各派長老便默契地把目光轉到自家弟子身上。
「還杵著幹什麼,都給我趕緊進去啊!」
「不管塔里有什麼東西,全給老子弄回來就對了,絕不能便宜了其他門派!」
在各派長老的催促之下,各門派的隨行弟子都不敢再猶豫,直化作一幕洶湧的海潮,一股腦往那一扇洞開的塔門涌去。
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個聾子也該聽到了,孟川自然不會聽不到。
但此時,他根本沒有去理會的餘力,只全力同面前的老虎周旋。
花了十天時間,他終於把老虎削弱到如今的地步,絕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閃身避開小老虎的滿嘴獠牙,他直接把驚虹劍當棍子,反手猛拍。
受力不住,那頭小老虎狠狠砸在了左側那堵木牆之上。
那聲咚的悶響,卻不止從四樓傳出。
樓外,上百進入戮天塔的正道弟子也剛剛被扔出塔門。
密集的重物落地聲,莫名有些吵人。
好在孟川並未受到影響,一步掠至還七暈八素的小老虎身邊,手中驚虹劍急斬。
簌簌幾聲,小老虎被強勢砍成了二十多塊,再也沒能重新聚合。
同一時間,底樓,還在苦苦堅持的幾個正道弟子嘴角染血,紛紛摔出門檻。
塔內至此,又只剩下了孟川一個人。
然後,門外數百人全都眼巴巴地目送著他,獨自大搖大擺地往五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