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樣?」
為了證明自己能動,孟川專門又蹦了幾下。
「不,不可能,你明明就中了我的百草融血散才對!」
作為一個用毒的行家,褚紅衣對自己調配出的毒藥相當有信心。
只不過這一次,她的信心被孟川毫不留情地擊潰了。
「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不過嘛,那玩意兒對我沒用。」
孟川咧嘴輕笑,拍去身上沾染的草屑泥塵,把目光轉到沐萍兒臉上。
「我倒比較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在演戲的?」
「我只是單純看不慣她那種無恥做派而已。」沐萍兒義正辭嚴。
孟川當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只是並沒有要刨根問底的打算罷了。
收回目光,他垂首朝地上那灘血水深深地看了幾眼。
「可憐啊,陪了我一路,最終連具全屍也沒能留下。」
嘟噥完畢,孟川猛然抬起腦袋,再打向褚紅衣的眼神再無餘溫。
「你,準備好去給它陪葬了嗎!」
「哼!」褚紅衣憤然冷哼,「讓我堂堂金丹去給一頭拉車的畜生陪葬,你簡直是在做夢!」
話落瞬間,這女人甩袖打出一大把暗器。
銀光點點,比天上閃爍的星辰來得都要惹眼。
絲毫沒有要和孟川做多糾纏的心思,暗器打出後,她便利落扭頭。
可撤退的腳步剛剛邁出,她便感覺到脊心生寒。
餘角匆匆往背後瞟去,眼瞼立刻狠狠一抽。
只因為,那一片被她打出的暗器,竟朝她飛了回來。
托著那些暗器折返的,是一道異常強勁的掌風。
心下一凜,褚紅衣即刻往右側跳出兩步。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叮咚之聲。
暗器從她左邊划過,沒飛出多遠便悉數落地。
剛鬆口氣,卻有一股熱流詭異地打在她的後頸。
「想靠同樣的把戲逃跑兩次,你會不會也太看不起我了?」
聽見這道就響在耳畔的男聲,褚紅衣悚然一驚,下意識揮掌猛甩。
但手掌沒能落在孟川身上,便被先一步制住脈腕兒。
作為一個暗器行家,在這種近距離肉搏的戰鬥中,褚紅衣根本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但對孟川而言,只禁錮那女人的一隻手腕顯然還不夠。
這不,下一秒他便抓著那女人的手臂猛力翻折。
就聽咔咔一聲脆響,褚紅衣的右臂就此斷裂。
劇痛侵襲,讓她不自禁地慘叫出聲。
孟川卻面無表情,宛如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
折斷對方的右臂之後,他一鼓作氣,把褚紅衣左邊的肘關節也給卸了。
「姓孟的,你不得好死!」
頂著滿頭大汗和青筋,褚紅衣強忍劇痛,咬牙開罵。
「要死也是你先,所以你是看不到我會怎麼死的。」
孟川甩手一丟,像扔垃圾一樣把她甩在地面。
沒再去看已經半廢的她一眼,孟川扭頭掃向沐萍兒。
迎著那兩道陰沉冷酷的目光,沐萍兒渾身一個激靈。
「給你下毒全是褚紅衣一個人的主意,和我沒,沒關係!」
為了活命,沐萍兒把自己摘了出來,然後把鍋全扣在了褚紅衣一個人的背上。
孟川神情冷淡,根本就沒有半點多餘的反應。
沉吟許久,他才把地上的那把匕首踹到沐萍兒身前。
看著那把寒光湛湛的匕首,沐萍兒明顯愣了一愣。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然後顫巍巍地把匕首撿起,怔怔地看著虛弱的褚紅衣。
褚紅衣此時也意識到不妙,面如死灰,咬牙怒喝:「你們這兩個渾蛋、賤人,我詛咒你們生兒子沒屁眼,永生永世不得善終!」
本來沐萍兒還沒下定決心的,結果被這麼一罵,登時怒從心頭起!
噔噔,三步衝到褚紅衣身前,她手中的匕首猛捅。
直到褚紅衣死不瞑目地躺進血泊,她才鬆開刀柄後退。
狀似慌張地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她緩緩扭頭,不安地朝孟川看去。
「正好我還缺個車夫,你的命算暫時保住了。」孟川冷淡道。
聞言,沐萍兒長舒口氣,趕緊彎腰道謝。
「謝過師兄不殺之恩,從今往後,小的一定用心駕車。」
話音落定,她即刻帶著孟川往鎮頭趕去。
因為她和褚紅衣駕來的獸車,就被拴在鎮口。
並沒有在鎮子裡休息,找到車子之後,孟川兩人即刻踏上歸途。
翌日清早,他倆還在紫沙原上疾趕,柳冥卻帶著一群跟班回到了血族小鎮。
看到褚紅衣的屍體,柳冥臉色大變。
「只怕是正道聯盟的那些渾蛋,看穿褚師妹的身份了!」
真若如此,那便說明這座小鎮對魔宗人士而言,已不再安全。
可就在他想帶人撤離的當口,一個小弟不合時宜地驚呼了一聲。
「師兄你看,那是什麼?」
一邊說著,這小弟一邊往褚紅衣走去。
待撩開褚紅衣覆地的袖管,一個完整的「孟」字顯現出來。
「難道是孟川?」柳冥的眼皮子一顫。
再看到地上那塊完整的狼皮,他似乎有了定論。
「褚師妹留下本就是為了埋伏姓孟的,如今慘死留子,應該指的正是孟川那個渾蛋!」
說著,他突然轉向身邊的親信,嚴聲叮囑:「你,立刻把孟川離開秘境的消息匯報給你們幽冥堂的長老,其他人跟我一起,馬上去追!」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孟川搜颳了戮天塔內的東西,所以表現得不算太急切。
等被叮囑的小弟往烈風峽衝去,柳冥這才不慌不忙地去鎮外牽回獸車。
然後,一行七人,踏著朝暉,一起離開小鎮。
同一時間,遙遠的曇山,寧玥終於帶著二姐成功趕回家門。
門口早就候著一堆人。
見姐妹倆出現,眾人一起湧上。
眨眼間,寧雨琪就被圍在了人堆中間,寧玥卻險些被擠出門外。
聽著全家老少對姐姐的關切,寧玥苦笑了笑,默默退回自己的房間。
簡單梳洗過後,一道突兀的敲門聲響起。
「爹,您怎麼來了?」
「當老子的不能來看看自家女兒?」寧家主柔聲道,「你怎麼樣?」
「我很好,倒是二姐的傷還沒完全康復。」
「還好呢,看看你,這都快瘦脫相了!」寧家主突然心疼。
「哪兒有。」寧玥摸摸自己的臉頰,臉上難得也有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