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VIP看台,隔著玻璃窗,佟玥沒看到記憶中的身影,反倒在一聲槍響後,駿馬奔騰,看到了她哥佟航的身影。
沈奕的三號馬一騎絕塵,沈奕慵懶散漫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盛況,本人沒什麼反應,身旁有特侍地上雪茄,為他點燃,尊貴無比。
佟玥坐不下,一直站在玻璃窗邊,目光在下方看台上逡巡。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那人清寂的聲音,「佟玥,過來。」
她沒耐煩地說了句幹嘛,有腳步聲傳來,停在她身後,一隻如玉白皙的手遞來一個望遠鏡。
「惱我?」他眉眼低垂,「那樣能看到嗎?用這個。」
佟玥有些尷尬接過,事實證明,沒出現的人,就算用上軍用望遠鏡也看不到。
「下個注吧。」沈奕提議,「就算找不到人,也玩一把,好歹沒白來。」
特侍拿來平板,佟玥看了眼,隨手點了個三號。
既然有沈奕在,那本場的冠軍自然而然就是他的馬了。
下注一百萬,從沈奕卡中划走,她可沒有閒錢買馬,這是頂級富豪的遊戲。
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佟航莫過於是全場最興奮的,因為他把所有的錢都投了這匹馬。
佟玥有些沮喪,坐回了沙發,沈奕讓人上了香檳和甜品。
這間VIP是一客一間,私密性很好,不用擔心外人知道。
佟玥明白他今天為什麼敢和自己來這,在這就不用怕周虹和蘇桃看見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偷情。
喝了口香檳,這時下面看台傳來一陣喧譁,緊接著麥克風傳來男主持興奮的聲音。
「大冷門!11號『明月』爆冷!以0.33險勝常勝將軍月月寶駒!」
「賠率1:130!」
11號贏了,不是沈奕的馬。
沈奕也愣了下,緊接著站起來,走到玻璃窗看台。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一旁特侍。
特侍見他臉色不好,臉色肉眼可見的慌亂,在沙田誰有膽量敢贏他的馬?不知道沈公子來嗎?就不怕今天贏了,明天這匹馬出現在屠宰場?
「沈先生,我這就查下。」
特侍急得腦門冒汗,趕忙用隨身傳呼機詢問,不過幾個呼吸,那頭就傳來消息。
11號普通血統馬,無論從體格還是騎師,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偏偏贏了!
再看場下簡直是哀嚎一片,3號穩贏的場面,竟然被11號扭轉乾坤,130倍賠率,不知有多少人一場暴富,又又多少人一瞬間變成窮光蛋。
別人什麼樣不知道,但佟玥知道,佟航肯定是賠慘了。
她拿起望遠鏡,打算看佟航的醜態,沒想到佟航手舞足蹈,臉色笑的像菊花,形如癲狂。
瘋了?
這是佟玥的第一反應,賠的褲衩都不剩,把自己賠瘋了?
不至於吧。
下一秒,她手機里進來一條轉帳通知。
【您的XX銀行卡,收到轉帳五百萬,轉款人:佟航……】
佟航給她轉帳?
佟玥拿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佟航興奮的聲音,「佟玥,哥賺大發了!一賠一百三!一千萬變一億三!」
「你買了十一號?」怎麼會?
「這要多謝你的小男朋友啦!沒有他,哥能賺這麼多嘛。」
小男朋友,顧明睿!11號是顧明睿的馬?
佟玥有些懵,「所以,你用……」
意識到沈奕還在身後,她拿著手機走到一旁,壓低聲音說,「你用沈奕的錢,買了別人的馬?」
佟航承認得相當大方,「對啊,哎呀這玩意,誰有錢跟誰走,起初哥還不信那小子,現在哥同意你和那姓顧的來往了!」
佟玥:「……」
論牆頭草,佟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吃著沈奕的,看著顧明睿,真是兩頭都不吃虧。
掛了電話,那特侍終於查到了馬的主人,卻不敢說。
這時門被敲響,「沈先生,十一號主人想跟您探討下養馬心得。」
有意思,贏了還要來挑釁,沈奕冷冷說,「讓他進來。」
「是。」
過了會,門開了,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佟玥僵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周宴,而身後跟著的是顧明睿。
這兩個人竟然認識!
「阿奕。」周宴倒是大方,也不管沈奕難看的臉色,上來就用力抱了下他。
「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贏了,我事先也不知那是你的馬。」
周宴笑容大方坦蕩,好似真不知道那般。
沈奕眉眼低壓,勾了勾唇角,這時候他要是計較,那就太不大度了。
「不過是一場比賽,損失幾千萬而已,我也沒想到你也玩馬。」他抬眼,看向身後的顧明睿,「還帶這個尾巴一起來。」
顧明睿沒搭理他,徑直越過,當著他面,一把將佟玥抱在懷裡,「玥玥,我可找了你一晚上,還以為被壞人拐跑了,原來是跟沈大哥來看馬。」
壞人是誰,意有所指。
他彎著眉眼,在笑,眼底卻深沉晦澀,「以後可不要再亂跑了,我會擔心的,知道嗎?」
沈奕目光落在他緊緊抓著佟玥的手上,覺得有些礙眼,眉頭微不可及皺了起來。
佟玥觸及沈奕的目光,忙把顧明睿的手拉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我去哪裡提前告訴你的。」
她還要靠沈奕找到她媽,這時候不能惹怒他。
沈奕臉色這才有所緩和,略顯煩躁地接過周宴遞來的雪茄,吸了口吐出煙圈,喉嚨滾了滾低沉開口,「我怎麼不知道你的馬叫這個名字?」
周宴也點燃一根雪茄,夾在兩指之間,目光看向一旁的「小情侶」目光晦澀,舔了下唇角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就在幾個小時前,賣給了明睿。」
「我沒記錯的話,阿奕好像有女朋友,還帶別人的女朋友來這個私密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君子。」
他言語犀利,帶著濃濃火藥味,沈奕嗅到雄性那種與生俱來的對於領地爭搶的氣息。
沈奕叼著雪茄,眯眼看他,冷冷譏笑,「我什麼時候是君子?喜歡就搶了,要什麼理由?」
當君子,要被束縛在高台上,當渾蛋就不用了,他本來就是廢墟,沒什麼好慫的。
周宴顯然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麼渾的話,有些啞然,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過了會,他挑眉輕笑,「但願待會見到周阿姨,你還能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