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玥把頭垂得更低，怯生生說，「不，不可以。」
梁雲箐聽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皺眉轉過去。
她一轉，佟玥也跟著轉，最後梁雲箐轉煩了，一把按住她肩膀固定住。
「是你！」她臉色驟冷，「你怎麼在這？是你就更好辦了，這件衣服嫣嫣要了，你讓給她。」
佟玥咬了咬唇，好久才吐出一句，「媽——」
「沒跟你說別叫我媽？！」梁雲箐陡然怒了，聲音拔高。
四周的銷售人員都看過來，她頓覺丟臉，伸手扭了下佟玥胳膊，把人拽到角落，「在外面我給你點臉面，別不知好歹，整天纏著我有意思嗎？這是你來的地方？趕緊回去！」
佟玥吃痛，面露痛苦，握著她的手指，「媽，你弄疼我了，我不知道你們會來這，我走就是，你鬆手。」
梁雲箐鬆了手，冷哼了聲，「快走，外面那些衣服也不准帶，要買，也等嫣嫣買完了再說。」
見她不吭聲，梁雲箐又用指尖戳了下她，「你聽到沒有？」
「知道了。」佟玥趕忙說。
等兩人出來時，趙嫣已經試穿上了衣服，在照鏡子。
看到佟玥，她露出甜美的笑來，在她面前轉圈挑釁，「姐姐，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嗎？」
佟玥掃了她一眼，那句不好看就差點出來，對上樑雲箐怨毒的眼神，把話噎了回去。
「好看。」她不情不願地說。
她說完，沈奶奶從後面出來，「好看什麼？」
她過來扯了扯趙嫣身上的裙子，不滿地看向銷售人員，「我不是交代過，等我孫女選完了，再賣給別人？我孫女選完了嗎？」
銷售人員為難，看向那邊的佟玥，「這個……嗯……」
「剛才這個女士過來說是這位小姐的母親，這位小姐就把衣服讓出去了。」
「母親？」沈奶奶奇怪的看向站在佟玥身邊的女人。
剛才沒注意，現在定睛一看，兩人還真有點像，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到是一模一樣。
可佟玥她媽不是已經死了好幾年了，這怎麼詐屍了？
梁雲箐認出這個是沈奕奶奶，熱情上來套近乎，「老夫人，您還記得我嗎？以前我帶佟玥去過您家，和周虹喝過下午茶。」
沈老夫人那時候對她很熱情，梁雲箐覺得怎麼看，自己也比佟玥和這個丫頭在沈老夫人心中地位大吧？
卻不想沈老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徑直拉過佟玥，「我人老了，哪裡記得那麼多？我有阿爾茲海默症，俗稱老年痴呆，你懂吧？就知道這一個孫女了。」
說著瞪向一旁的銷售人員，「還不把衣服給扒下來！讓我孫女先選，模特呢？趕緊試穿看看，我還要帶我孫女買首飾呢！」
梁雲箐臉色泛青。
「梁媽媽！」趙嫣不滿，跺了下腳，嘟嘴抱怨，「這裙子我很喜歡，我就要這個！」
梁雲箐有些為難，看向沙放上真跟祖孫的兩人，心底還納悶，沈老夫人怎麼就這麼喜歡佟玥，趙嫣也不錯啊。
想到這，拉著趙嫣過去，「老夫人，還沒來得及給您做介紹，這個是我女兒，叫嫣嫣。」
「嫣嫣，來叫奶奶。」
趙嫣機敏，很快明白梁雲箐的意思，甜甜地叫了聲奶奶。
「別。」沈老夫人抬手，「我人老福薄，算命的港城大師說我這輩子就三孫女，多了折壽。」
這簡直是讓人下不來台，梁雲箐恨得咬碎銀牙，光知道沈家有個周虹難纏，竟忘了還有個沈老夫人。
這麼多年不見，她還以為沈老夫人歲數大了早死了，都沒先拜訪。
現在梁雲箐有點後悔，要是提前拜訪介紹趙嫣認識，是不是沈老夫人就能像對佟玥一樣對趙嫣了？
梁雲箐很快又扯出笑來，「老夫人，您誤會了，這個啊是兒媳婦。」
沈老夫人笑了，根本不看兩人，「奕兒是港城出了名的大浪子，每天說要當我兒媳婦的人可太多，哦對了，家裡現在就有個兒媳婦，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梁雲箐握了握趙嫣的手，「那個怎麼能配老夫人的孫兒？我們家嫣嫣才最相配啊，您看看這個身段，這個臉蛋。」
說完，沈老太太果真抬頭打量起來，梁雲箐看到，老人家眼中流露出欣賞的表情，心下舒坦了些。
嫣嫣的臉蛋和乖巧的性子，是任何長輩都喜歡的，想必老太太也喜歡，這點她有一萬個信心。
梁雲箐又把人往前推推，好讓老太太過過眼。
下一秒，一聲冷笑灌入梁雲箐耳中。
「我瞧了，不如我們家玥玥，而且我看這孩子雙眼無神，眼距過寬，鼻樑還塌，帶著幾分痴傻呆迷樣。」沈奶奶仍溫柔慈愛的看著她笑，「你帶孩子去醫院看過沒有？這樣有遺傳。」
話落，周遭銷售人員一團鬨笑，意識到自己還在上班，個個捂著嘴臉憋到通紅，肩膀聳動。
梁雲箐臉色一黑，趙嫣差點氣得跳起來，她自知自己是眼距有點寬，鼻樑有些塌，但梁媽媽和她周圍的人都說，她這叫純欲風，可愛感！
趙嫣咬牙，瞪著沈奶奶，「奶奶，您這話過分了吧！我這是現在最流行的幼態長相，純欲風！」
沈奶奶拍著佟玥的手笑的前仰後俯，「哎呀你們看看，這孩子說的什麼，什麼純欲，我看是蠢豬風，啊，是不是，太好笑了。」
沈家一年在這裡銷售幾千萬，周遭銷售人員都把沈家人當財神爺供著，沒有不附和，一同取笑的。
「你！」趙嫣氣的發抖，「你為老不尊！沈家怎麼會有你這種長輩！」
沈奶奶臉色驟冷，眉眼壓下看向趙嫣，梁雲箐心頭一驚，忙把趙嫣按住，「嫣嫣！別亂說話，奶奶跟你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