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江不在意道,「那別擔心,她有個好友,是崔御史的女兒,只要給那姑娘下帖子請來,還有方家姑娘也來,璃兒就肯定會出席。」
「嗯,」二皇子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他看了沈照江兩眼,垂下眸子,道,「沈大人難道就不好奇我打算如何讓沈大姑娘答應婚事?」
沈照江看不清他眼裡的內容,斟酌著道,「正想問二皇子您呢?」
二皇子笑了,道,「放心,都是無傷大雅的小手段,最多也就是有點小接觸,到時候,母后自會讓本皇子為她名聲負責,總之不會太過分的。」
哦。
原來是打個的這個主意。
沈照江明白了。
小接觸是什麼接觸?
肌膚之親就說肌膚之親好了,還說得那麼隱晦。
算了,看在是他二皇子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接受。
「二皇子這樣說,我就明白了。不問清楚些,心裡總不放心,就是回去跟老太太也沒法交代不是?」
「是,您說的是。」二皇子很贊同的樣子,連連點頭。
心裡卻有些鄙夷。
滿京城都知道大理寺卿沈家大姑娘不受親眷待見,從老夫人到繼母到生父和兄弟姐妹,無一不排斥她。
對於沈照江來說,冠勇侯府家發生的事已經夠讓人背後戳他夫婦的脊梁骨了,如果二皇子對沈璃太過分,他這個當父親的將直接沒法見人。
他一邊垂涎二皇子妃這個名分給家族帶來的榮耀,一邊不想讓人知道是他自己把女兒推給二皇子的,做人如此虛偽,難怪方遙和老丞相都看不上他。
二皇子心下鄙夷,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與沈照江議定溫夫人一進京就舉辦宴會,便分開了。
剛出宮門沒多遠,就看見蕭辰澤騎馬走在前面,眸光一凜,心底暗恨湧上來。
當即將馬一提,快走幾步趕上去,與蕭辰澤並排而行。
「大哥這是要去哪兒?」
蕭辰澤一看是他,沒搭理。
蕭浩澤繼續道,「聽說前些日子在皇祖母那裡,大哥沒少往沈大姑娘跟前跑,按理說你二人關係該比旁人相厚才是。可那日在冠勇侯府,我怎麼沒見大哥出來維護沈大姑娘一二啊?」
語氣不可謂不挑釁,蕭辰澤終於肯正眼看他了,「怎麼?欠揍了?來我面前找抽了?」
蕭浩澤也不惱,依舊並排一起走,「我還聽說,你舅舅在邊關因為過於自大,非要半夜帶一隊斥候去探敵情,結果被人給抓了,到現在還沒放回來,這事真的假的?」
蕭辰澤默默聽他說話,也不打斷。
直到他說完,才抬眸看著他,「接著說,我還沒聽夠呢,接著說。」
蕭浩澤一愣,有些意外。
他確實是來故意找茬的,沒想到蕭辰澤竟然能忍住脾氣,不動手。
那天皇后命人把他叫過去,告訴他皇上最近對蕭辰澤頗多讚賞,經常在言語裡流露出孺子可教的滿意。
這讓他一下子生出了危機感。
仔細想想,蕭辰澤這個紈絝浪蕩的傢伙好像有很長時間沒鬧事了,父皇最近經常叫他去御書房,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連皇后的人都打聽不出來。
長久下去,這樣可不行。
崇國公剛派人給二皇子出了個主意,讓他想辦法激怒蕭辰澤,今天就遇上了。
這樣好的機會,蕭浩澤自然不會放過,於是湊上前來,故意出言不遜招惹蕭辰澤。
按照以往的慣例,說不了幾句話蕭辰澤就該動手了,整條街上的人可都在看著,肯定驚動御史台,明日一彈劾,父皇肯定會失望。
出乎他意料的是,蕭辰澤竟然如此沉得住氣,不但不動手,就連言語上的針鋒相對都沒有。
這樣的蕭辰澤,讓他既陌生又害怕。
不等他再想出更能刺激蕭辰澤的話來,蕭辰澤一抖韁繩,馬兒騰空而起,身旁的蕭浩澤沒有防備,嚇得一個倒仰,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他只來得及哎喲一聲,蕭辰澤便絕塵而去,已經駛出百米外。
求錘得錘,蕭浩澤受傷了。
只不過這種傷不能到皇上面前去告蕭辰澤的狀,還得使勁想辦法遮掩。
不然被皇上知道他騎術不行,馬兒受點驚都能從馬背上跌下來,鐵定認為他是個廢物,不學無術。
特娘的。
蕭浩澤在侍衛的攙扶下好容易站起來,蕭辰澤已經跑得看不見人影。
……
犄角院。
沈璃躲在自己的空間裡,催動意念,她要尋找溫婉瑩的住處。
找了快一天才發現,空間能隨著她的意念將她送到任何地方,卻不會把她送到她沒去過的地方。
因為她沒去過,所以意念催動的時候,腦中沒有一點印記,整個就是空白一片,所以空間飛往的地方也空白一片。
她聽說溫婉瑩住在丞相府,但她沒去過丞相府,折騰一天也沒能催動空間過去,她決定不用空間了,自己出去找。
於是便帶著綺羅和綺麗出門了。
她們倆知道丞相府在哪裡,只不過離這條街有些遠,幾人出來又沒有馬車和馬兒,得走上好一會。
正走著呢,一匹白馬像瘋了似的奔著她們就過來了。
綺羅一把拉過沈璃的胳膊,剛要往旁邊跳,馬兒堪堪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
「沈大姑娘,你要去哪裡?」蕭辰澤穩住白馬,馬兒轉了一個圈,他不得不將頭轉來轉去。
沈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一愣怔。
腦中瞬間出現幾個畫面,他們倆躲在樹上捉姦,他用手使勁捂住她耳朵不許她聽動靜,他點了她的穴道,兩個人臉對臉,呼吸相聞……
臉不知不覺變紅了。
蕭辰澤好像也想到那些畫面,耳朵竟然也紅了。
綺羅和綺麗看看蕭辰澤,再看看沈璃。
這倆人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呃,我,我們沒事,就是隨便出來走走。」沈璃低著頭,不去看蕭辰澤的眼睛。
她的衣袖裡藏著一本春宮冊,是她親手畫的,她準備把書放進溫婉瑩的房間裡。
一路走來,衣服袖袋有些淺,差點把書掉出來,嚇得她一直用手捏著,再沒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