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你在暑期班已經待了一周,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
沈安琪搖搖頭,有些無奈的嘆息道:「海濤,我按照你說的,完全不搗亂,配合林城的課堂教學,結果他就像對待普通學生一樣對我,沒有任何區別。」
「沒有任何區別?看你的眼神沒有哪怕一點波動或者遺憾嗎?」
「很遺憾,沒有。」
沈安琪莫名的有些難受,輕聲說道:「海濤,我不想去了,坐在那裡對我簡直就是種折磨。那些高三的小東西都在背後議論我,而且聲音剛好被我聽到,我受不了。」
「海濤,我不想和林城鬥了,我感覺他眼神里沒有報復的火焰,只要我們放下,這場鬧劇就結束了。」
「你閉嘴!」
許海濤的胸口因為憤怒急劇起伏著,也許是覺得這話說的有點重,他狠狠深呼吸幾次終於平復了心情。
「安琪,原諒我,我心情很難好的起來。你知道的,我的家族產業還有我父親,都是因為林城才變成這樣,是因為他侮辱你才導致現在的結果。」
沈安琪有些害怕,許海濤的眼神讓她感到不寒而慄。
那是種簡單而直接的仇恨。
沈安琪真的後悔了,她就不該和許海濤混在一起,現在她已經被綁架在這輛戰車上下不來了。
許海濤說的很清楚,許家也好,他本人也好,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為她。
她要是敢退縮,恐怕許海濤第一個報復的不是林城,而是她。
「我,我知道了。我明天照常去,現在我要回家了。」
「嗯。」許海濤低低的應了一聲,起身送沈安琪回家。
他看出了她的膽怯,也知道打一巴掌現在該給點棗了,迅速切換成笑臉。
「安琪,林城發展速度太快了,而且他這個人特別陰險。你想想,那時候他已經知道是我偽造證據陷害他,但他不動聲色的藏著,甚至鬧到跳樓這一出,最終引爆輿論。」
「事後我反覆推敲細節,又到他跳樓地點仔細觀察過,才發現他連跳樓這步狠招都算到了。」
「我甚至懷疑他早就知道顏輕塵的真實容貌,也知道顏輕塵暗戀他,故意用拒絕你的方式讓顏輕塵死心塌地。」
「別說了。」沈安琪臉色難看,想到自己被林城拿來當墊子去追顏輕塵,她的情緒瞬間爆炸。
許海濤輕輕撥開沈安琪捂著耳朵的手,低聲說道:「安琪,逃避是沒用的。我們已經被林城盯上了,如果我們不趁著他沒有起勢時弄死他,倒霉的就是我們。」
「你說他對你一視同仁,我看你是想多了。這幾天你再仔細觀察,尤其是他回頭時或者你看不到的角度。你戴一隻有反光效果的腕錶,仔細觀察。」
「安琪,林城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想想看,在他撤回情書前,你是否招惹過他?」
這句話讓沈安琪陷入沉默,是啊,她可沒有招惹過林城,雖然她沒打算直接接受他的表白,但那是她的心事,難道林城還有透視人心,預知未來的能力?
許海濤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林城突如其來的惡意更讓她恐懼。
她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
看著沈安琪的背影,許海濤本就有些陰鷙的笑容更加深沉。
有句話他沒有說謊,林城肯定不會放過他。
沈安琪想不明白,那就繼續做炮灰吧。
就在沈安琪找到許海濤秘密商議時,也有人找到了林城。
是安然記者。
看到是熟人,林城笑著打招呼,然後請對方坐下,主動給她倒了杯茶水。
「謝謝。」
安然點頭道謝,好奇地打量著辦公室的擺設,「這幾天我私下採訪了幾個上你大課班的學生,他們對你的教學很滿意,但又覺得只能記筆記不能錄音有些難受。」
「花多少錢享受多少服務,小班學員花錢更多,自然要享受更好的服務。」
「那我可以採訪採訪小班學員的反饋嗎?」
「你隨便。」林城無所謂的態度。
「那我可以採訪沈安琪嗎?」安然笑嘻嘻地問道。
林城沒有說話,額頭青筋暴起,眼神明顯多了幾分兇狠。
「好吧,我知道了,你並沒有表現得那麼淡定。」
是啊,三百七十萬準備的婚禮,還要十八萬八的開門禮,如果只是如此,願意和他踏實過日子倒也罷了,畢竟沈大小姐家曾經富過,人倒架子不倒,忍了。
然而她從始至終都把林城當做接盤俠。
就因為他在國外留學幾年,不知道她的那些光輝往事,所以她居然又能偽裝成白月光的模樣,將自己爛透的身體包裝成聖女模樣。
重生之後沒有直接致敬經典力學,一刀捅了沈安琪都算他有涵養。
感受到林城身上突如其來的暴戾,安然有些後悔挑起這個話題,就在她醞釀怎麼轉移話題時,林城倒是開口了。
「我做過一個很長的夢,漫長得讓我感覺像活過一次。在這場噩夢裡,我被沈安琪坑得非常慘,所以我認清了她的本來面目。」
「林城,不想講可以不講,我沒那麼八卦。」安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還很長的夢,你咋不說你們上輩子是仇人,這輩子還要繼續撕。
既然林城不說實話,安然也懶得繼續這個話題。
看著她不信的樣子,林城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他早就知道,有時候人說真話反而沒人信了。
安然猶豫了幾秒鐘,看著林城壓低聲音說道:「你之前托我打聽徐佳然母親的消息,好像有點眉目了,不過你暫時不能告訴她,畢竟我朋友那邊也沒有確定。而且他...」
「給你朋友五萬辛苦費,務必查清楚,可以嗎?」
「錢就不必了。我那個朋友也不是為五萬塊錢跑斷腿的人,他只是聽說徐佳然的故事後很觸動,主動幫忙的。」
「那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朋友是你找的,我不認他,認你。」
這話安然愛聽,在她看來,五萬塊錢什麼都不是,但林城的人情很有用。
她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這一切還要從徐建業和黃玲珊認識開始說起,你應該知道黃玲珊懷徐佳然是甚至還沒有成年。他們的結合被雙方父母同時不認可,所以一開始日子過得很苦。」
「不過他們兩個倒是挺有本事,徐建業頂著壓力自己勤工儉學讀完了本科,黃玲珊更是不得了,她天生的百靈嗓,被當時禹城藝術團的老師看中,跟著學音樂舞蹈。」
「就這樣,他們的生活雖然不太富裕,但總算過得去,而且他們還有個非常爭氣的女兒,就在徐建業以為要苦盡甘來時,黃玲珊消失了。」
「我的朋友在廣州,他在當地一家大型房地產企業的歌舞團見到了黃玲珊。」
「哪個房地產公司?」林城好奇的問道。
「恆遠集團。」
這個名字讓林城瞳孔猛地一縮,就是那個搞房地產,投資足球隊的恆遠?
重生的林城知道他們的老闆徐恆遠後來暴雷進去了,但那是遙遠的幾年後,這段時間恆遠還是如日中天,無人能敵。
看來徐佳然短時間內沒可能找回母親了。
只是不知道徐老闆怎樣威脅的黃玲珊,讓她連家人都不敢聯繫,寧可註銷戶口都不敢回來。
林城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安然小姐,那就麻煩你請你的朋友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她母親。」
「我知道,我會儘快給你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