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學講堂。
看到消防車停在外邊，路過的人難免有些緊張，向裡邊探頭探腦，有些好事的學生也看到消防車，在下邊小聲議論。
林城拿起粉筆頭，正準備學李莉老師瀟灑地砸過去，忽然想到自己的粉筆投擲技能還不夠純熟，要是砸偏就搞笑了。
所以他只能用教鞭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注意。
「同學們，你們是否記得那兩個學圍棋的年輕人的故事。如果窗外有一點動靜就東張西望，聽課還有效果嗎？」
這話若是由普通老師說出口，大家多半不以為然，但這是狀元哥說的，那就是真理。
年輕人骨子裡都是慕強的。
你有狀元哥的成績嗎？沒有你就閉嘴，他說得對。
學生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林城繼續授課。
在走廊里，齊建新熱情地將消防員們迎了上來。
「哎呀，楊隊長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楊隊長笑著和齊建新打了個招呼，然後示意隊員們抓緊時間給更換設施。
兩人一邊走一邊閒聊。
「老齊啊，不是我說你，你真該感謝林城，就你這裡的消防設施，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我都不敢想後果。」
楊隊長隨手打開一個消防栓玻璃，笑著搖了搖頭，「你看著這消防負責人簽字，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嚯，2013年，你還真是心大。要不是我兒子就在這上課，我今天就不是來幫你改進，而是直接貼條整改了。」
楊隊長的話讓老齊嚇得不輕，他趕緊給老楊遞煙，卻被堅決拒絕。
「我不抽菸。走吧，我們去辦公室坐坐。」
幾個消防員忙得不亦樂乎，老楊和老齊倒是坐下來端著茶聊得開心。
男人湊在一起，最熱衷的話題自然是鍵政。
這兩個老憤青先是抨擊了一番社會的陰暗面，然後互相吹捧一番，頗有些老楊你沒有高升絕對是被打壓，老齊你沒有做大做強只是在禹城委屈了的意思。
他們聊了一會，林城那邊的第一節課也講完了。
課間休息期間，好奇的學生湊在隔離帶外邊，東張西望，嘰嘰喳喳地議論。
林城倒是挺主動地維持起秩序。
「同學們不要圍觀，不要給消防員添亂。他們是擔心我們有安全隱患，來進行器材更新換代的。」
既然狀元哥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要給面子。
很快，課間休息結束，第二堂課由顏輕塵繼續授課。
林城轉了一圈，看到這些消防員都是有備而來，帶的器材很齊全，而且都是對照標準逐項整改，非常認真。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上級準備檢查附近教培中心的消防安全情況，必須提前做準備。
幹這種活的確無聊，但至少不危險，沒有去火場那麼累。
無聊也好過危險吧。
林城見這裡不需要他，便挪動腳步去辦公室，本想和齊叔叔聊幾句，沒想到楊隊長也在裡邊。
他笑著向楊隊長打招呼，並主動表揚了楊隊長的兒子。
「楊隊長，上一堂課我專門提了他一個問題，回答得很好，他聽課很認真。」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家小迪不是學習的料呢。」
兒子能得到狀元哥的表揚，楊隊長自然是笑得樂開了花。
中年男人就是這樣，你誇他幾句可能不痛不癢，要是誇他兒子幾句，臉上的笑容馬上就像花一樣燦爛。
就在兩個中年人和林城聊得不亦樂乎時，楊隊長猛地站起身。
「壞了，附近著火了！我得趕緊過去！」
「楊隊長，那你先忙。」
楊隊長非常專業地吹響哨子，招呼隊員集合。
臨走之前，他再三叮囑齊建新。
「老齊，我感覺不太對勁，我看這火不太像自然起火，你這邊一定要多加小心，實在不行多雇點人手做好安保。消防器材我都給你留下了，你趕緊組織員工裝好，該補的資料也抓緊時間。」
老齊也不是傻子，當然能感覺到不對勁。
禹城的夏天還算涼快，超過三十度的日子都沒幾天。前兩天還下過暴雨，天乾物燥的自然起火條件根本不存在。
這附近也沒有特別火爆的餐飲娛樂場所，看起火的位置好像是另一家教培中心。
齊建新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撓撓頭向林城求助。
或許是因為林城是狀元，亦或是他昨晚的預警非常有效，老齊現在已經將林城當做外置大腦。
沒等老齊說完話，林城就平靜地說道：「我看不像著火，倒像是發煙了。」
「發煙，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林城平靜地解釋道：「縱火是重罪，教唆縱火也是，不管是你的商業夥伴還是我的仇人，基本都是有家有口的體面人，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但是扔個煙彈就不同了，這就是惡作劇，如果是未成年乾的，認錯態度好點，多半就是批評教育讓家長領回去。」
「但煙彈造成的後果和縱火差不多。這時候只要有人提出要求拉網清查，那些消防設施不齊全，登記不完備的教培中心就要倒大霉了。」
「林城，別說了，我這就叫大家幹活去！」
「那我也一起去。多個人多份力嘛。」
林城還真不是跟齊建新客氣，暑期班對他們都非常重要，根本輸不起。
上來就打消防牌，不用想也是許海濤的主意。
畢竟只有消防牌能直接殺死比賽，讓林城的暑期班不了了之，甚至還得退款，別說賺大錢，不賠錢都算好的。
可惜他什麼都算到了，唯獨沒算到林城不是真的十八歲少年。
許海濤想和現在的林城玩，還是稍微差了點。
林城猜的果然沒錯，當楊隊長他們急匆匆地趕到事發現場時，才發現雖然濃煙滾滾，但完全沒有明火。
就在他一頭霧水時，搗亂的十五歲少年已經被教培中心的保安抓住了。
【博業課堂】的老闆氣急敗壞地把搗亂的小東西按在地上揍，還是被楊隊長站出來阻攔才悻悻作罷。
畢竟這玩意太嚇人了。
如果不是濃煙，而是明火呢，那他還辦不辦了？
就在博業課堂的老闆長出一口氣時，又有兩輛消防車拉著警笛飛馳而來。
這次同來的還有市機關的兩輛車。
「這裡有嚴重的安全隱患，我們必須檢查！」
隨著市機關老周表情嚴肅地宣布檢查，博業課堂的老闆腿一軟，差點跪下，甚至說話時帶著幾分哭腔。
他是真的害怕啊，消防安全這東西，一旦砸下來，誰當得起。
但在害怕之餘他也有幾分僥倖心理。
法不責眾，這裡的教培中心都這樣，誰家的消防措施是完備的？他就不信了！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別裝清純了。
你們就查吧，等所有人都不合格，樂子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