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語夏緩緩皺起好看的眉頭。
她喃喃自語:「不可能吧,冰潔之前說今年一直很忙,哪有時間回來帶我去爬山?」
秦冰潔是她跟付安安的共同好友。
大學畢業後,秦冰潔選擇遠赴重洋繼續深造。
回來以後就投身了地質探索事業,全身心地奉獻給自己熱愛的行業。
姜語夏就算是想見她,也得等她從山裡出來。
然而秦冰潔不是在山裡,就是在進山的路上,能跟她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姜語夏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惑,放下手機,鑽進被窩裡。
次日剛醒來,是被手機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的。
打開一看,秦冰潔在她們三人的小群里發了消息。
【我今天的飛機回家,姐妹們見一面吧,現在正好是初秋,我帶你們去茂林山賞秋景怎麼樣?】
付安安表示震驚:【冰潔你捨得從山裡出來了?難得啊!】
秦冰潔發來一個笑眯眯的表情。
【我的領導說我三年沒有休息,他都看不過去了,強迫我年休了,所以我要好好利用這次假期!夏夏、安安,我剛剛提議的去茂林山賞秋景怎麼樣?】
付安安倒是沒有意見,但她說:【我可以啊,不過小夏夏這個女人,上學的時候體育課都逃課,你確定她願意爬山嗎?】
兩人在群里來回艾特姜語夏,終於把她震醒了。
姜語夏哪兒能不同意。
昨天看過未來日記的提醒,她當然是立刻回了一聲好。
付安安震驚:【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姜語夏表示:【誰讓冰潔難得回來呢?這次爬山,咱們三個一個都不能少!】
三人一拍即合,約定好下周二自駕出發。
秦冰潔還很體貼地列了一系列清單,提醒姜語夏她們該帶什麼登山物品。
姜語夏帶上了最重要的未來日記。
同時,她還想帶上周挺。
四天前周挺就已經回來了,之前他在災區幫忙指導災後重建工作,聽說被部隊裡嘉獎為三等功。
回去領了獎牌,就匆匆又趕回京城。
恰好得知姜語夏從婆家搬出來,正在準備離婚的消息。
周挺主動提出,他去附近開一間賓館,不再跟姜語夏住一個房子了。
避免別人發現什麼誤會,用這個理由來中傷姜語夏。
好在姜語夏並不怎麼在乎,但她也尊重了周挺的提議,畢竟她也不太想跟異性同處屋檐下。
本來她是想把周挺安排去自己另外一套公寓。
但當時未來日記提醒,現在她居住的房子,樓下的鄰居即將低價賣房,讓姜語夏做好準備。
姜語夏等待著對方找中介上門,最後以骨折價買了下來。
周挺現在就住在她樓下,這樣也方便。
跟秦冰潔商量過後,姜語夏就發了個消息給周挺,讓他上來,商量下周一起出行的事。
另外一邊,付安安也很高興,滿心歡喜地準備收拾東西,等待著跟朋友們爬山。
忽然,一名保養得宜的貴婦人,直接開門進來。
付安安瞧見她,驚訝:「媽,您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要在三亞玩半個月嗎?」
眼前這位穿著講究、戴著成套翡翠的女人,是傅明霆他媽——蘇蘭。
蘇蘭摘掉絲質手套,語氣冷淡高傲:「去了以後身體不太舒服,就回來了,對了,我約了醫生,後天你陪我去做個體檢。」
後天……不就是周二?
付安安頓了一下:「媽,往年體檢都是我陪您去的,今年體檢,您看我能不能安排助理陪您?」
蘇蘭瞥向她:「怎麼了,你不能去?」
付安安輕輕點頭:「我跟朋友約好了,周二要出門,我那位朋友很久才回來一次,我想……」
這次付安安話都沒說完,蘇蘭就肅聲制止:「行了!你不用說了,我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原來你就是為了跟朋友出去玩?」
「付安安,我們傅家肯讓你進門,是讓你做好一個賢內助,誰輕誰重,你總不能分不清吧?周二你必須跟我去醫院,我不想再聽你有別的理由。」
說罷,蘇蘭轉身上樓。
付安安咬唇,覺得憋屈。
晚上睡覺前,付安安靠在傅明霆的懷裡,跟他一起看完了一篇金融分析報告。
等他放下手機,付安安就伸手摟了過去。
傅明霆剛撫上她的腰,就被付安安按住手。
她甜滋滋地眨著眼:「老公~你幫我跟媽說一說,周二讓助理陪她去體檢吧?」
傅明霆垂眸:「你沒空嗎?」
付安安尾音微微上揚,軟糯得能掐出水來。
「冰潔回來了,邀請我和夏夏一起去爬山,你記得冰潔吧?我跟你提過,她是女地質專家,很厲害的,而且……」
話尚未說完,傅明霆皺眉打斷:「你還是少跟姜語夏來往,我今晚聽說,現在魏淮洲正在草擬離婚協議。」
付安安一怔。
這件事她不知道,姜語夏也沒有到處亂說,想必是不想讓她擔心。
她回過神,道:「那我更要去一趟了,現在夏夏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所以老公,周二你找助理去陪媽吧?」
傅明霆的容顏瞬間冷冽下來。
他緩緩鬆開手,付安安被迫離開了他溫暖寬闊的懷抱。
「安安,我現在工作很忙,我希望你能幫我分擔家裡的瑣事。」
「如果你周二出去玩,誰來照顧豆豆?你知道他沒有你哄就睡不著覺;還有我媽,讓助理陪她去,你能放心麼,我能放心麼?」
付安安漸漸皺起眉頭。
傅明霆又道:「爬山而已,什麼時候都能去,我希望家庭能在你心裡占據第一位,安安,我每年給你的錢不少,你就不要給我添麻煩了好麼?」
說完,他再次摟過來,像以前一樣,直接拒絕了她的提議。
「怪不得我今天回來時,媽一臉不高興,明天你主動告訴她,你不去爬山了,會陪她去做體檢,我給你轉十萬,讓你朋友自己去玩。」
付安安卻選擇推開了他。
她下床站著,神情認真,眉宇間壓抑的全是不愉快。
「傅明霆,我不是你家的傭人,我承認我是全職太太,但我平時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吧?」
「你媽回國以後,正好碰上我感冒不舒服,她怕我傳染給豆豆,讓我去外面住。」
「她對我找人定製的衣服總是不滿意,上次當著設計師的面把衣服甩在我臉上,怪我眼光差。」
「豆豆叫我媽媽,她就糾正豆豆要喊阿姨,這些我都忍了。」
「平時我也不出門,每次出去不是為了接豆豆就是為了陪你媽媽。」
「我只是想出去一次,就一次,跟朋友們一起,可以嗎?!」
傅明霆微微抬眸,薄唇輕啟,聲音冷得徹骨:
「付安安,結婚的時候我說過,我娶你,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溫暖的家庭氛圍,一切以我的家庭為主。」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可以幫助你那好賭的爸,還上千萬貸款,給你弟弟資助讓他上學念書。」
「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你已經忘了你的職責是什麼,竟然為了周二出去玩,跟我大呼小叫麼?」
付安安一僵,眼眶迅速泛紅,裡頭蓄滿了委屈與震驚交織的淚水。
傅明霆冷冷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現在,上床來,別讓我生氣。」
付安安苦笑一下,抬手擦去眼角淚水。
她微微昂起下頜:「不。」
傅明霆怔了怔。
付安安直接道:「做你的妻子,比做你的員工還要辛苦,員工犯錯尚且可以扣工資,我只是稍微不如你的意思,你就反覆拿我爸爸、弟弟的事來軟威脅。」
「傅明霆,我告訴你,周二我一定會出去,誰陪你媽媽去體檢,你自己想辦法吧。」
她轉身離開房間,傅明霆擰眉呵斥:「付安安!」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