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晚猛地咳嗽兩聲,臉頰不一會都紅了。
秋竹急忙給她輕拍後背,安撫道:「姑娘別生氣啊,以姑娘如今的才名還有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如意郎君沒有?」
本來宋曦晚都要緩過來了,猝不及防又聽到這話。
這說的什麼話!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要找如意郎君?」
宋君齡一進門聽到這話,滿面神色複雜。
宋曦晚:「……」
今日對她實在不太友好。
宋曦晚遞給秋竹一個制止眼神,這才問大哥,「大哥來找我何事?」
「今日天氣不錯,想著和你一起去賞花節,反正你告假這麼久,在家悶著也不太好。」
提起這事,宋君齡就來精神了。
宋曦晚掃視他一圈,「大哥的傷好了?」
宋君齡點頭,「早就好了啊。」
這俊容上儘是真摯,似是絲毫不為這幾天的流言所困擾,還在一旁跟她解釋這個賞花節的由來。
波斯商人都會在這一日將名貴花種帶來,可以說是一個百花齊放的機會,錯過就要等明年了。
宋曦晚從前有聽說過,可一次都沒去。
她進上京城的三年都一直被困住了,即便有那樣的心思,可時間不趕巧。
宋曦晚想起一個有趣傳聞,「聽聞不少才子佳人還會前去,要是相中了,不日就會前去下聘?」
宋君齡面色頓時變得怪異,悶聲道:「曦晚,你還小,不要整日想著這些事情。」
宋曦晚噎住,而後道:「我只是隨口一問。」
「總之,大哥不許!」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宋君齡覺得曦晚挑選夫婿一定要擦亮雙眼。
宋曦晚懶得反駁,讓秋竹準備後和大哥一同出門。
結果,剛出門就碰上宋玲溪,那面色蒼白憔悴模樣讓人不太敢認。
「大哥。」
宋玲溪先是驚恐一瞬,而後低低垂下腦袋叫喚。
宋君齡神色不太自然,裴琳一事對他打擊還挺大的,這個從小疼愛的妹妹居然算計他。
可如今一看,宋玲溪情況似乎不太好,手中還拿著好些中藥。
宋君齡下意識問了句,「你病了?」
宋玲溪身子輕顫,眼眶迅速蓄滿淚水,搖頭道:「玲溪沒事,謝大哥惦記,只是一些小傷病。」
說完,她還咳了兩聲,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模樣。
宋曦晚一眼看穿她這賣慘把戲,張府離這裡好幾條街道,偏偏這麼巧就路過這裡?
而且還正好讓她和大哥撞見,必定是想要挽回在大哥心中的形象。
宋君齡神色一言難盡。
倒是宋玲溪繼續可憐兮兮地道:「大哥可是要和曦晚姐姐出門遊玩?那玲溪就不多加叨擾了。」
換作從前,大哥肯定不忍心的。
即便她做錯事情,大哥也只會對她無條件縱容,讓她不用擔心。
「好。」
怎知,宋君齡應下,轉頭就帶著宋曦晚上了馬車離開。
一點猶豫都沒有。
宋玲溪整個人呆住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漸漸消失的馬車背影,一口血堵在胸腔處。
他居然走了!?
大哥現在心裡只有宋曦晚那個賤人了!
宋曦晚都沒料到大哥這般決絕,「我還以為大哥會心疼玲溪,親自把她送回去張府呢。」
宋君齡低頭苦笑,「我外出讀書太久了,連家中變樣了都不知道,玲溪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妹妹了。」
算計他,進而想要得到更多,這不經意表露的貪婪讓他覺得陌生。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宋曦晚見大哥情緒低迷,也沒有作聲。
早點認清是好事。
宋君齡則擔心妹妹難受,「大哥一直沒有問你,你可曾因為我們待玲溪好而難過?」
宋曦晚垂下眼帘,眸色錯綜複雜。
前世確實是有的,可後來才發現阿爹阿娘和大哥的難過不比她少。
「那一直找不到我,阿爹阿娘和大哥可有難過?」
「當然!」
宋君齡肯定回答。
那些日子灰暗無比,一直沒找到等同於給他們一點點希望,每日都在承受著痛苦煎熬。
好在老天憐憫,最終還是找到曦晚了。
「我希望阿爹阿娘和大哥不要難過。」
宋曦晚沒有正面回答這事。
可這話讓宋君齡心中泛暖,篤定地道:「日後有大哥在,絕對不會阿爹阿娘還有你傷心的。」
「好。」
宋曦晚順從應著,兩人就到了賞花節的地方。
一下馬車便聞到撲面而來的花香,人群還熙熙攘攘,確實熱鬧。
宋君齡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輕車熟路地帶著她走到園子裡面,一片嬌艷花骨朵盛開在眼前。
「這個紫羅蘭品種要更珍貴一些……」
「宋兄,你總算來了,我們幾人正在等你呢。」
宋君齡話還沒說完,便有人過來邀請他過去一起為今日賞花節題詞,大多都是外男。
宋曦晚不好過去,宋君齡便想拒絕。
「大哥,你去吧,我自己在這裡賞花就好。」
宋曦晚知道大哥素來喜歡這種盛會,便主動開口。
這種地方靈感浮現,又能積攢人脈,挺好。
宋君齡糾結再三便道:「那你等我片刻,我去看一眼就回來,要是有急事讓人來傳話。」
宋曦晚一一應下。
等大哥一走,她就獨自在園子裡行走,著實見了不少珍貴花朵。
「呸,一個土包子認得出這是什麼花?無非就是裝高雅而已,那樣子看著真寒磣。」
身旁驟然響起一道刺耳辱罵聲,宋曦晚抬眸望去。
一個穿著嬌俏粉色衣裳的女子正認真賞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向她這邊,嘴裡說個不停。
「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下賤之人,老祖宗說得好,這人跟花一樣得從小就精細養著,長大才嬌艷欲滴,等大了才想著用上乘肥料養,只會死得更快。」
依舊是沒看她一眼。
宋曦晚向來不愛對號入座,可這一塊地方只有她們兩人,要說不是指桑罵槐都沒人信。
她眼底浮起一抹冷色,不甘示弱地自言自語,「這花從品種上就輸了,再如何精心養著還是個廉價貨色,永遠上不了台面,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