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澤亮先給工業學院門衛室打了個電話,找江海,讓他記下了賓館電話和文代會組委會的電話,讓有事聯繫。
接著又給於德勝打了電話,商量李星辰的事情。
於德勝笑道:「七六年,京海工業學院的醫務室失蹤了一名叫趙貝貝的小護士,沒人看到她出工業學院,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說的不會是這個案子吧!」
「就是她!」
「這案子是我經辦的,當時調查發現趙貝貝跟李星辰處過一段時間對象,我也懷疑過他,不過他有不在場證明。」
廖澤亮冷哼了一聲:「屁的處對象,不過是李星辰為了掩人耳目罷了,這女人比李星辰大好幾歲呢,能看上他這麼個小屁孩?」
「要不我直接找個由頭把人抓了,十八般武藝全都用上,我就不信他能熬得住不說。」
「不行,抓人會打草驚蛇,共犯肯定會畏罪潛逃,萬一受害者還活著,不是很危險?你先讓人盯著李家父子,現在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要不了多久共犯肯定會跳出來的!」
「行,聽你的!」
安排好這些,廖澤亮才拿著筆和本子,跟左蘭來到了鍾美娟老師的房間。
見到廖澤亮,鍾老師非常高興。
「澤亮同志,你的《高山下的花環》寫得很好,很有深意!」
鍾美娟坐在輪椅上,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在她的周身籠罩了一層暖黃的光暈,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溫柔無比。
「我聽常老師說你要找我搜集素菜,寫戲曲家的故事,我很高興,早就等著你來了!」
「這部小說時間跨度長,我想了解民國時期的戲曲行當!」
「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對解放前成立的新苑京劇團,梨園工會都很熟悉……」
鍾美娟看著窗外的風景,娓娓道來。
戲曲的各種流派和專業知識,民國戲曲界的行話,解放後戲曲界的秘聞……
隨著時間流逝,一個下午過去,廖澤亮寫得手都酸了。
不過很有收穫,之前腦子裡只是有個故事梗概,現在腦子裡裝滿了專業知識,故事更加豐滿。
廖澤亮跟左蘭去大廳吃飯,鍾美娟老師的飯有專人送上來。
大廳里各種菜餚,各種水果,看起來還挺豐富的,看來國家對這次文代會是真的很重視。
廖澤亮吃飽喝足後,打算回房間構思小說。
不過時不時就有青年作家,編輯來拜訪,一群人又是聊文學又是聊電影的。
這個時期的文藝青年可不像後世,有的是為了名為了利,變得市儈油滑。
現在的他們是發自內心熱愛文學!
畢竟特殊十年,寫作沒稿酬他們都在堅持創作!
賈平也來了,這傢伙最近迷上了易經,在給大家看手相。
只是他好像還沒學到家,一次也沒算準。
廖澤亮笑了笑道:「你這點水平就別糊弄人了,要說算命,你可能還不如我厲害!」
賈平一臉不服:「你這就有點吹牛了吧!」
「不信試試?」
廖澤亮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他的臉,笑道:「我都不用看手相,直接看臉就能算,你老婆姓韓,演戲的,還是你同鄉吧!」
賈平一臉震驚:「你聽誰說的吧!」
「我剛來的賓館,能聽誰說?我還看出你老婆剛生了個女兒!」
廖澤亮心裡暗笑,你女兒以後還是個詩人,就是不知道你尿一個坑,我尿一條線算不算詩!
賈平當即雙眼放光:「哎呀,我服氣了,澤亮是真有點本事在身上的,我昨天才知道女兒出生的事兒,還沒來得及跟人說呢,你可真是個神算子。」
「不過你聽我的,以後千萬別讓你女兒走文學這條路!」
「為啥?」
「她不是這塊料,最好是學數理化,去搞科研!」
賈平點頭:「我知道了,千萬不能讓搞文學!」
陸堯也湊了過來:「我呢我呢,你也給我算算!」
「你是陸家的養子,八歲左右被抱養的,你媳婦兒是京海知青,家裡是外交部的……」
廖澤亮每說一句,陸堯的眼神就狂熱一分,太他媽准了!
「澤亮還真是深藏不露啊,牛逼,厲害,你簡直是我的偶像!」
「不過……」
「不過啥,你說!」
「你命中注定有一劫啊,你的肝可能有問題,最好每年體檢,及時發現,早做治療!」
陸堯的書鼓舞過幾代人,可惜九零年代初就因為肝病英年早逝,這是文學界的一大損失。
「行,我記住了!」
接下來又有幾個青年作家請廖澤亮看面相,不過他都拒絕了。
那些人他根本就不認識,也沒聽說過,不出名的他可算不准哈哈!
參加此次文代會的青年作家中,有不少人後來根本沒什麼成就,此次就是他們人生最高光的時候。
他看著賈平和陸堯:「算命先生大多五弊三缺,泄露天機是要遭天譴的,不過誰叫你倆是我的兄弟呢,我就是再損害自身,也要幫幫你們啊!」
賈平頓時覺得這小子更專業了啊,算命是有這些說法的。
「你這才是真正的行家啊,看來我對易經的研究還是太淺了!」
陸堯也認真道:「你冒著風險給我泄露天機,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一片好意,定期檢查身體!」
冉國棟也過來了,笑道:「澤亮,你都答應給左蘭寫稿子了,可不能忘了我啊,也給我們《京海文藝》來一篇啊!」
「稿子沒問題,不過得麻煩你幫我引薦一下,我想認識莊艷!」
「小問題,我讓她來當你的責編!」
「我想儘快見見她!」
冉國棟一臉疑惑,這麼急?
「那咱現在就去她家?」
廖澤亮也不跟大家嘮嗑了,收拾東西,跟冉國棟出門。
冉國棟騎自行車帶他,兩人一起往教育部家屬院去了。
教育部家屬院內,一棟宿舍樓里,冉國棟敲了敲門。
「莊艷,我是冉國棟,你在家嗎?」
裡面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來了!」
很快門就打開了,一個二十歲左右,梳著麻花辮,面色紅潤的女孩子笑道:「冉老師,你不是去參加文代會了嗎?怎麼有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