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儘量放得溫柔,想要讓夏夏不要太難過。
夏夏雖然心裡有些低落,小嘴微微撅起,可還是很聽話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卻又很乖巧地說,「嗯,我不會給爹地添亂的。」
他知道爹地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做,自己要做個懂事的好孩子才行。
周祿寒看著如此懂事的兒子,心中又是一陣心疼,他彎下腰,在夏夏的頭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那吻里飽含著他對兒子的愛與不舍。
然後,他挺直腰板,整理了一下身上略顯褶皺的西裝,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快步離開。他的腳步略顯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他那複雜而糾結的心情,很快他就座上車,發動車子,驅車迅速離去,只留下一陣汽車尾氣在空氣中緩緩飄散。
雲貴與老先生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緊緊地盯著庭院裡的動靜。
他看著周祿寒的車子緩緩駛出庭院,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車子,看到周祿寒的內心所想。
隨後,他緩緩轉身,對著身後站著的人,語氣嚴肅而不容置疑地說,「跟著他,看看他急著去見什麼人。」
那身後的人恭敬地點了點頭,立刻轉身去執行命令,動作迅速而敏捷,沒有絲毫的拖沓。
另一邊,夏寧雪帶著夏夏來到餐廳吃晚餐,慕言早就提前預訂好了位置,那是一個靠窗的絕佳位置,可以將遠處的江景盡收眼底。江面上波光粼粼,倒映著岸邊璀璨的燈光,景色美不勝收,本應該是讓人心情愉悅的氛圍。
三人剛坐下不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徐繁星臉上帶著那一貫的微笑,走到桌前,也不等他們回答,就對著旁邊的服務員說道,「可以加一套餐具嗎?」
那語氣自然的就好像他們是早就約好一起吃飯的老朋友一樣,還沒等服務員把餐具拿來,他就已經自己動手,讓服務員加上了餐具,還真是自來熟到了讓人有些無奈的地步。
慕言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哼了一聲,眉頭緊皺,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繁星,沒想到你臉皮夠厚的啊,誰讓你坐下來的?」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斜著眼睛看著徐繁星,心裡對這個不請自來的人厭煩極了。
徐繁星卻像是根本沒聽到慕言的嘲諷一樣,無所謂地笑了笑,自顧自地開始擺放餐具,那動作不緊不慢,有條不紊,邊擺還邊說道,「你們來 Y國,雲貴與老先生肯定會知道,我也是為了保證周少夫人的安全。」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真誠,仿佛他真的只是出於好心才這麼做的。
夏寧雪靠向椅背,微微眯著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緩緩說道,「是周祿寒讓你跟著我們的?」她的心裡在思索著徐繁星這麼做的真正目的,畢竟這個人的出現太過巧合,而且身份又不簡單,她不得不多個心眼。
徐繁星抬起頭,看著夏寧雪,臉上依然帶著那淡淡的微笑,「周少夫人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周少的安排。雲貴與老先生盯得很緊,一旦讓他知道您是來找周少的,在他的地盤上,您恐怕不會好過。」他的聲音放低了些,像是在說一個不能讓別人聽到的秘密,眼神中也透著一絲擔憂,似乎真的很擔心夏寧雪會遭遇什麼不測。
夏寧雪也是只狡猾的狐狸,怎會聽不懂他的意思。
雲貴與老先生帶走夏夏,顯然是想通過孩子來拿捏周祿寒,讓周祿寒妥協,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樣,去接受家族安排的一切,包括感情方面的事情。雲貴與老先生不認她這個兒媳婦,可夏夏是周祿寒的兒子,身上流著周祿寒的血,也算是雲貴與家的血脈,在老先生看來,這就是他可以用來掌控局面的籌碼。
她現在帶著女兒來找周祿寒,雲貴與老先生肯定不會讓她輕易攪局的。
至於他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那可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陷入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她的心裡充滿了警惕。
夏寧雪的眼神動了動,看著徐繁星,再次問道,「你是 EPR聯盟的人,貿然幫我,豈不是跟雲貴與老先生作對?」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畢竟在這個複雜的局勢里,每個人的立場都很關鍵,她不相信徐繁星會無緣無故地站在她這邊。
徐繁星微笑著說,「雲貴與老先生只限制周少,又沒限制我。我遵守盟會的規則,但盟會的規則可不代表我私人的事情。」
他的笑容里透著一種自信與從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對於自己的行為有著十足的底氣。
慕言不屑地哼了一聲,單手扶住額角,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白了,就是周少不敢反抗雲貴與那老頭唄。」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對於周祿寒的做法,她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在她看來,有什麼事夫妻之間一起面對就好了,幹嘛要這樣遮遮掩掩,還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呢。
「不是不敢反抗。」徐繁星端起水杯,輕輕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然後緩緩說道,「周少是重情重義的人。雲貴與老先生對他有養育之恩,又是他親外公。當年如果不是雲貴與老先生,周少生在勾心鬥角的周家,根本活不到現在。」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語氣里也透著對周祿寒過往經歷的感慨。
「周少對雲貴與老先生很是尊敬。周少的決定都是在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他走到今天不容易。周少夫人如果連給予他信任都做不到,那周少所爭取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心機了?」徐繁星看向夏寧雪,眼神中帶著一絲期許,希望她能夠理解周祿寒的難處。
慕言不高興了,「嘿,你說的這是什麼鬼話!我老大怎麼就不信任周少了?明明是周少隱瞞我老大在先,他是雲貴與家外孫的身份,有什麼說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