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音輕蔑地瞥了顏澤陽一眼,冷聲道:「拿開你的狗爪子!」
慕正威沒想到自己剛才說了這麼多,慕南音居然絲毫沒有聽進去。
他蹙眉道:「南音,你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家庭和睦,咱們全家其樂融融的!你怎麼就非要讓我心裡難受呢?你和雪嬌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這麼對澤陽,你讓雪嬌心裡怎麼想?」
慕南音失望地望著父親,「在你生病的時候,是我拼命去救你,是景辭幫你請到約瑟夫教授。而慕雪嬌和崔華做了什麼?現在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轉眼就開始說我和景辭的不是。那你有沒有在乎過我會怎麼想?」
慕正威被噎得啞口無言,只能連連嘆氣。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妻女和睦、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怎麼就這麼難呢?
這時,崔華笑得笑裡藏刀勸道:「老慕,南音就這個脾氣,我們早都習慣了。你放心,我和雪嬌都不會怪她的。只是我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慕正威望著妻子,道:「你說!」
崔華眼神閃爍了一下,緩緩道:「這次,怪我思量不周,才讓南音和雪嬌都在厲家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南音,還把厲京辭的腦袋給砸了,聽說當時流了好多血。」
慕正威一聽,嚇得心都要跳了出來,道:「你說什麼?這是真的?」
如果是這樣,那厲家能放過他們嗎?
慕南音道:「如果不是崔阿姨你非要讓我嫁進厲家,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況且,那天厲京辭見我第一面就要侵犯我,自我防衛是我的無奈之舉!」
慕正威聽得心驚肉跳的,自顧自地說:「如果是這樣,厲家豈不是記恨上我們了?到時候會不會在複賽上給我們使絆子?南音可是我們慕氏唯一的希望了。可現在南音傷了他們的兒子,他們能放過我們嗎?」
崔華只是拋了個引子,慕正威自己就把崔華想讓他說的話說了出來。
崔華意味深長地說:「是啊,咱們慕氏唯一的希望就是南音了。現在,她把慕家得罪了徹底,可怎麼辦啊?」
這時,慕雪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爸,雖然姐姐之前得罪了厲家,但我身為慕氏的女兒,願意與慕氏共存亡,跟姐姐一起承擔這個後果。我願意去設計部輔佐姐姐,就算讓我在姐姐手下打雜,我也是願意的。」
慕正威看不清楚她們母女的套路,甚至,還在感動著慕雪嬌營造出的姊妹情深。
可慕南音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這母女倆還真是夠不要臉的,景辭看在她的面子上拿出兩個億幫慕氏度過了危機。
這才剛幾天過去?她們就又想在慕氏的頭上動腦筋了。
她當然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沒等慕正威開口同意,慕南音便看著慕雪嬌道:「你能幫到慕氏什麼?你是能讓厲家不記恨我們?還是能幫慕氏解決經濟危機?或者是把我們丟掉的合作案奪回來?」
慕南音一連串的反問,讓慕雪嬌僵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只見慕南音冷笑了聲,道:「真是有意思!慕氏出現危機的時候,一個在家當闊太太,一個在家當千金大小姐,只知道唉聲嘆氣地發愁。現在,有人出了錢,把這個窟窿填上了,大小姐和闊太太好像又有了本事,出來蹦躂了!」
說完,她望嚮慕正威,道:「爸,您說呢?」
慕正威知道慕南音是在指責他過河拆橋。
而且,慕南音說的話,把他的路全堵死了。
本來,他還想趁今天讓慕南音同意慕雪嬌跟她一起去慕氏實習的事。
可很顯然,慕南音這個意思依然是『有她沒我』。
不過,他不忍心讓小女兒難受,便說道:「南音啊,我看這個複賽是沒什麼希望了!咱們作為設計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設計。你妹妹再怎麼說,她在專業課上,也是比你優秀的。這點,你要承認!她進慕氏,對你沒有壞處。」
慕南音諷刺地勾著唇角,問:「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得罪了厲家,這個複賽很可能會被刷下來。所以,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是這樣嗎?」
「你誤會爸爸的意思了!」
慕正威連忙否認。
可他的否認,顯然很蒼白。
那麼明顯的偏心,就連他自己都有些難為情了。
慕雪嬌走過去挽起她的手,一副弱者的姿態,楚楚可憐地開口道:「姐姐,你別這麼誤會爸爸。我真的只是想幫你而已!」
就在這時,慕南音的手機響了,是傑瑞打來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慕南音的神情漸漸鬆懈下來,道:「好,我知道了。謝謝啊。」
掛了電話,她立刻登上厲氏的官網。
沒想到,複賽的評比規定,已經發出來了。
慕南音終於露出一抹微笑。
崔華和慕雪嬌面面相覷,還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只見慕南音將官網的評比規則跟他們複述了一下。
「這次複賽的評比,完全由大眾評審投票評比。所有設計作品都會登在厲氏的官網上,投票的結果也是實時的,沒有人能作假。」
換句話說,就是複賽結果完全做到了公開透明,沒有任何人可以在背後操縱。
她話音剛落,崔華和慕雪嬌頓時愣在原地。
顏澤陽暗暗地看了這母女倆一眼,總覺得自己好像押錯寶了。
慕南音幽幽地望著慕正威,道:「爸,您確定要讓慕雪嬌回設計部?如果您非要這麼做,我也沒意見。大不了,這個複賽我就棄權吧。」
慕正威連忙道:「這怎麼行?複賽的機會多來之不易啊。怎麼能說棄權就棄權呢?」
說完,他對小女兒道:「嬌嬌,你姐姐最近全身心都在比賽上,你就不要再去給她添亂了!」
慕雪嬌簡直快要氣死了。
為什麼?
每次都差了一點!
就差一點,父親就能鬆口讓她回去了!
她咬了咬唇,小聲說了句:「爸爸,我知道了。」
……
與此同時。
一家密閉性很好的高檔酒店裡,厲京墨被綁在椅子上,憤怒地掙扎,大吼道:「厲京辭,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放開我!」
現在的他攻擊性十足,厲京辭自然不會給他鬆綁。
他知道,他的哥哥是生病了,他一個正常人沒有辦法去跟他計較。
況且,厲京墨生了這樣的病還是因他而起。
厲京辭問:「為什麼要來海城?」
「為什麼?」
厲京墨冷笑了聲,道:「難道你不知道?我的一切都被你搶走了!繼承人的位置,厲氏的執行權,甚至,我連名字都不配擁有!所有人都以為我厲京墨早已經死了!」
他所說的這一切,厲京辭無法反駁。
厲京墨繼續質問:「厲京辭,你什麼都搶走了,為什麼連個女人你也要跟我搶?」
厲京辭走到床邊,背影格外冷峻,道:「她對你來說不是女人,只是一個玩具。既然是玩具,就非要這一個不可嗎?」
「是!我就要她!怎麼,你捨不得?還是你壓根就想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你才滿意?」
厲京墨語氣偏執而激烈,就連身下的椅子都隨著他激動的掙扎而狠狠晃動著。
厲京辭一字一句地道:「你手裡有多少條人命,你還能數得清嗎?如果我真想把你的一切奪走,你現在早已深陷獄中了!」
厲京墨沖他吼道:「有種你就把我送進去啊。只要你不怕厲家顏面無存,只要你不怕父親從那個位置上被擼下來,你儘管做!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不了,我就拉你們一起陪葬!」
厲京辭道:「我欠你的。可慕南音,她不欠你的。你平時想怎麼玩,想玩多少女人,我可以不管。唯獨慕南音,你不要碰她!」
厲京墨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道:「真沒想到,一向殺伐決斷的厲京辭竟然對一個女人動心了。你不讓我碰她,我偏要碰她!如果我沒猜錯,前段時間厲家那把火,是你放的吧?為了把慕南音給救出來,你居然在自家放火!」
「沒錯,是我。」
厲京辭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寒冰,對他道:「所以,你不要逼我。否則,就不止放火這麼簡單了!」
厲京墨冷笑了聲,道:「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吧。你這把火放晚了!」
厲京辭蹙眉看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心開始發緊。
只見厲京墨笑得格外張揚,道:「知道我為什麼對她念念不忘嗎?因為我睡了這麼多女人,她是滋味最好的一個!」
他話音剛落,厲京辭突然走到他面前,狠狠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道:「你再說一遍!」
厲京墨挑釁地問:「怎麼,你還想打我?殺了我?難道,她沒告訴你,我是怎麼把她睡得欲生欲死?」
他說完,厲京辭狠狠一腳踹在了他身上,連同整個板凳都倒了下去。
厲京墨重重摔在地上,雲哲在一旁連忙拉住厲京辭,道:「辭爺,您冷靜點兒。要是把大少爺打壞了,回去沒法跟夫人交代啊!」
厲京辭黑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厲聲命令:「出去!」
雲哲還想說什麼,可他又不敢反駁厲京辭,只好離開了。
厲京辭走過去蹲下身將厲京墨扯了起來,咬牙道:「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你究竟,把慕南音怎麼了?」
厲京墨冷笑道:「這就是實話!哪怕你打死我,慕南音也不是完完整整的屬於你了!」
厲京辭莫名想到那天他將慕南音從厲家救出來的時候,她頸間的紅痕。
他揪著厲京墨衣領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可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的親哥哥,也是因為他,才變成如今這樣的。
他,終究是沒有辦法對他下狠手。
……
醫院裡。
雖然慕正威的病看著好得差不多了,可因為崔華和暮雪嬌的存在,最終慕南音還是和她們鬧得有些不愉快,不歡而散。
她自己的車在公司,所以隨便打了輛計程車回去。
路上,她還在想,不知道厲京辭今天還回不回來?
這段時間,他三天兩頭去帝都。
今天又在半路上把她撂下,不知道又去做什麼了?
然而,剛到家,她連燈都沒有來及開,就忽然被一個堅實的力道攬入懷中。
慕南音嚇了一跳,可很快,她便從這熟悉的感覺中,辨別出這個男人。
「景辭,你放開我!這麼黑,怎麼不開燈?」
她一邊掙扎,一邊抱怨著。
可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男人收緊手臂,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霸道而強勢,兇猛地撬開她的牙關,完全不同於以往那種溫柔而慢條斯理的纏綿。
慕南音越發害怕起來。
她本能地反抗著,斷斷續續地道:「景辭,你瘋了嗎?你……你放開我,放開!」
可她所有的抗拒聲全被他這強勢的吻堵住。
慕南音單薄的脊背貼在好冰冷的門板上,越是掙扎,厲京辭禁錮地就越牢固。
他又咬又親,慕南音痛得快要流出淚來。
許久之後,他才漸漸放開他,伸手過去打開了燈.
慕南音這才發現,男人的眼眸猩紅,帶著一抹欲色。
她憤憤地看著他,道:「你瘋了?」
下一秒,她的下頜被他緊緊捏起,迫使她抬頭看著他。
男人沉重地呼吸著,一字一句地問:「那天在厲家,他碰你了嗎?」
慕南音愣住了!
她不明白,景辭為什麼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介意。
那一瞬間,她的心猶如翻江倒海,緊緊地縮著。
她顫抖著聲音,問:「你什麼意思?」
厲京辭指尖的力道又中了幾分,逼問道:「回答我,他有沒有碰你!」
他眸光暗濤洶湧,黑得如同這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
慕南音的心漸漸灰了下來,倔強地說:「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些?景辭,你給我鬆開!」
男人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下一秒,他忽然扯開了她的衣衫,狠狠將她抵在身後的牆壁上,道:「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