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講台上的監考老師。
教室里，拿著卷子的考生們也都是一臉懵逼。
這真的只是一模測試的卷子？
這真的是給他們做的卷子？
為什麼這卷子裡有一大半題目，他們都完全看不懂？
先是前面的古詩詞。
竟然不是簡單的考背誦，而是加上了對古詩詞理解的複合題目。
比如這道：
屈原列傳中，哪兩句的意思是指屈原志趣高潔？
靠！老子屈原列傳都背不出，你竟然問我是哪兩句？
這題目真的是給他們這些高三考的？而不是大學生？
還有接下來的現代文閱讀。
光是文章字數就足足超過了一千字。
滿紙文字看完，腦子都糊塗了，還要讓我答題？
至於最後的文言文，更是這張語文卷子惡意精華所在。
原文如下：
芝之稚侄郅，至智，知製紙，知織幟。
芝痔，炙痔，痔殖，郅至芝址，知之，知芷汁治痔，至芷址執芷枝，豸至，躑，郅執直枝擲之，枝至豸趾，豸止。
郅執芷枝致芝，芝執芷治痔，痔止。
芝炙脂雉肢致郅。
啥啥啥啥！
但凡是看到這篇文章的同學，不是腦海里都響起了寶強哥的台詞。
就是臉上露出了地鐵老頭看手機的表情。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到底要幹什麼？
這特麼寫的到底是啥？
考場內，不時傳來各種發牢騷的聲音。
監考老師雖然心裡也在發牢騷，卻只能敲了敲桌子，提醒一聲：
「注意考場紀律！」
聞言，同學們只能咬牙切齒，硬著頭皮做了起來。
卻沒人注意到，考場的一角，林塵運筆如飛。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監考老師一個字一個字地琢磨。
終於把那篇文言文大意猜了個七八分。
可一看時間，都特麼過去一個小時了！
完蛋了！
監考老師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只怕這次考試三中……不，全市的語文平均分都會很低。
他堂堂一個語文老師光是看懂這篇古文都花了一個小時。
換成別的學生那豈不是要整整2個小時了？
一篇古文就如此，其它題目還要不要做了？
就在這時，從隔壁考場裡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我不做了！」
正在愁眉苦臉的眾人紛紛抬起頭，好奇邊上是怎麼了？
連監考老師都站了起來，走到門邊，他一邊監視著自己考場的學生，以防有人趁機作弊。
一邊抽空敲了眼隔壁。
只見隔壁考場裡。
一個男生正站著和監考老師吵架。
「這位同學，請把卷子撿起來，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還不能交卷。」
「交什麼交！這卷子是什麼鬼！這根本就不是考試，分明是折磨我們！」
說罷，他收拾起東西，就往教室外跑去。
老師在後面喊都喊不動。
好在關鍵時刻，巡視考場的一中教導主任葉主任擋在了門口。
「搗什麼亂！趕快回去繼續考試！」
「葉主任！我考不出，這題目太難了！」這位同學都快哭了。
「那也不行！這只是一次模擬考，又不是真的高考！就算考砸了又怎麼樣？」
「一模考試本來就是一次演習，要是你連演習都熬不下去，真的上了高考又怎麼辦？」
「難道你連高考也要放棄？」
「連一次考試都要崩潰，以後你的人生遇到了挫折又怎麼辦？」
在葉主任連番轟炸下，這名同學終於醒悟了過來。
低著頭灰溜溜回到了座位旁，撿起試卷一邊哭一邊繼續寫了起來。
成功勸回了學生，葉主任接著又陸續來到了幾個考場。
「同學們，穩住心態，這次考試難，你們不會做，別人也一樣不會做！」
葉主任的話，暫時穩定了一眾學生們的情緒。
很快，他便回到了語文組辦公室。
這次去監考的都是高三的老師，高一和高二幾個語文老師都不用去。
這次的考試本來與他們無關。
不過為了確認這次考試的難度，林校長還是把他們都集中了起來。
在語文考試開始的時候，一起做這次的聯考試卷。
此刻，這些老師也和學生們一樣抓耳撓腮，看起來苦不堪言。
見到葉主任來了，林校長立刻問道：「我們的學生怎麼樣？」
葉主任立刻匯報導：「校長，這次的語文考試好像很難。」
「剛才有個學生差點都崩潰棄考了，還好被我勸了回去。」
「這麼難？」
林校長眉頭緊鎖。
聽到他們的對話，邊上幾個語文老師也抬頭道：
「校長，這次的題目真的太變態了！」
「到底是哪個教授出的？連我也看不太明白！」
「啊？」
林校長驚了。
連語文老師都覺得難？
「那你們說，這次的考試，平均分可能有多少？」
幾位老師互相看了眼，搖頭道：「林校長，真不好說。」
「只是這次考試，只怕能考到130分的人寥寥無幾。」
另一位老師立刻反駁：「130？你太高看他們了吧？我覺得能有120分已經算學霸了。」
「這麼低？」
林校長再次吃了一驚，但他很快想到一事：「那林塵和陳瀟瀟呢？你們覺得他們兩個能拿幾分？」
雖然是高一和高二的老師。
但對這兩位學霸，他們也是早有耳聞。
眾人想了想，覺得應該能有個130分。
「低了……」
林校長搖了搖頭。
「陳瀟瀟我不知道，可林塵應該不止130。」
「林校長，你太樂觀了吧？」
「我相信林塵的實力！」
聽到林校長的話，其他老師們都搖了搖頭，沒人認為林塵能考130以上。
然而，眾人不知道的是，此刻作為他們討論對象的林塵。
竟然已經在考場上睡著了。
林塵的考場上，監考老師站在林塵身旁，看著已經呼呼大睡的林塵直搖頭。
這就是一中的學生？
看來也不過如此。
先是有一個學生差點崩潰。
現在又有人在考場上睡覺？
如果一中的學生都是這種程度，看來這次三中與一中的賭約，勝利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因為這次一中和三中互換老師監考。
所以這些來一中的老師，同時也肩負著替三中打探消息的工作。
現在看到一中學生如此不堪，這位監考老師心中大定。
他瞧了眼林塵卷子的姓名欄。
林塵？
哦！
原來他就是早上廣播裡那個拿了全市運動會冠軍的那個林塵？
難怪了。
這人多半是一中為了運動會特招的體育生。
睡個覺不奇怪。
監考老師在心裡嘀咕了兩句就走了。
他卻沒想到，就在林塵胳膊之下。
一整張語文試卷早就已經被寫得滿滿當當。
一道題都沒有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