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華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這麼畫素描的。
一般人畫人物素描，通常是先勾勒人物的輪廓形象。
可林塵面前的畫紙上，卻是先畫了好多十字坐標和曲線。
每個坐標旁還寫著蔡華看不懂的數字參數與方程式。
這到底是畫畫還是在做曲線計算？
就在蔡華感到疑惑的時候，林塵卻開始在那些十字坐標上將不同曲線連接在了一塊。
這一回蔡華終於看懂了。
那些曲線連成一條之後，竟然變成了他的輪廓。
原來那些坐標，其實是他五官輪廓的點位。
那些參數和方程式，則是光影角度和五官的尺寸比例。
林塵一手拿著畫筆唰唰唰地畫個不停，一手拿著橡皮將用不到的參數和方程擦掉。
隨著時間的推移，蔡華的形象已經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就連眼神都被林塵畫出了智慧的意味。
這一刻，蔡華心裡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用這種方法來畫素描的。
而且還畫得這麼好。
以他判斷，就林塵此刻的水平，放在藝考之中，這素描分數至少也能有80以上了。
順帶一提，素描的滿分是一百。
片刻後，林塵把最後一個多餘的線條擦除之後，這幅素描終於徹底完成。
他回頭問道：「蔡老師，我畫得怎麼樣？」
「還行吧……基本功很紮實。」
蔡華默默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除了素描，你還學過什麼？書法會嗎？」
「會一點。」
「來都來了，就一起讓我看看！」
蔡華連忙把紙墨給林塵準備好，讓他再試試書法。
這書法，他總不會也用數學來寫吧？
萬幸的是，這次林塵的書法倒是沒有那麼超出蔡華想像了。
「這楷書不錯！布局嚴謹，筆鋒自然，就是墨色過度有些生硬，看來你在書法上也下過不少功夫了吧？」
林塵點了點頭。
對對對，用了我小半天功夫呢！
蔡華不知道林塵的小心思，看過書法和素描之後，他說道：
「我明白了，你的確在美術上有些天賦，不過我能問下，你現在學美術，難道是想參加藝考？」
「當然不是。」
林塵搖了搖頭，藝考都是每年11月開始，現在都5月了。
「老師，我學習美術，是想給女朋友做一件生日禮物。」
蔡華表情僵硬了一下。
他教了那麼多學生，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是為了這個理由學美術的。
這天才的腦迴路，果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老師，我這理由有問題嗎？」
「沒……沒有。」
蔡華搖了搖頭。
「那你就是純粹為了興趣咯？不過我想先確認下，你給女朋友的這件生日禮物，你想達到什麼樣的藝術水準呢？
要只是做禮物，你現在的水平送一幅她的素描應該就夠了。」
「那不行，給她的禮物，至少應該能稱為藝術品才有價值吧？」
蔡華嘴角再次一抽。
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跟不上林塵的腦迴路了。
只是一個生日禮物而已，你竟然還要能當藝術品？
「那……那至少就是能得獎的水平吧？」
蔡華想了想道：「那我明白了，我這雖然二四六都有輔導班，但基本都滿了。
你也看到了，我這地方小，人多了施展不開，你要來的話，暫時只能周六來。
能提高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謝謝老師！」
和蔡華敲定了上課時間，林塵學習美術這條路也算是終於鋪平。
之後兩天，林塵除了抽空和那家叫陽光河的鹽汽水品牌完成簽約外。
他的生活終於開始漸漸恢復平靜。
上午，林塵和其他人一起正常上課。
別人為高考做準備，他則是為奧數比賽做準備。
到了下午，他就會藉口練習跑步，到教室外練素描或者看些美術書。
他偽裝得不錯，至少陳瀟瀟並沒有發現他開始學習美術的事情。
然後到了晚自習的時候。
林塵會在高三每個班級輪流坐班，答疑解惑。
就這樣過了幾天。
時間終於來到了周六。
依舊是拿著練習跑步做藉口，林塵離開教室之後，就直奔門衛那。
從門衛大叔那拿出了早早藏在這裡的筆墨紙硯油彩畫筆，林塵去了蔡華家。
林塵到的時候，蔡華家裡已經坐著十個學生。
七個是妹子，男生只有三個。
十個人一部分坐滿了蔡華的工作室，另一部分只能把畫架架在客廳里。
這些人基本都穿著別的學校的校服，一個東海一中的都沒有。
相比之下，林塵東海一中的校服看起來尤其突兀。
看到林塵進來，幾個妹子都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呼。
「哇！新來的帥哥！」
「看校服是東海一中的啊！東海一中難道也有美術生？」
「他好帥啊！」
蔡華拉著林塵來到了一個空位，隨後對他道：「你就坐這吧，和其他人打個招呼。」
「大家好，我是東海一中的林塵。」
林塵？！
林塵發現，在自己說出名字之後，現場眾人目光忽然閃爍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不等他反應，緊接著從隔壁工作室里就衝出了另外幾個妹子，一個個神情激動。
「哇！！！！」
其中一個妹子忽然尖叫了一聲，把林塵都嚇了一跳。
「林塵！是東海一中的林塵！」
「真的是林塵！活的林塵！」
林塵一頭黑線。
難不成你還見過死的？
蔡華咳嗽了一聲：「大家安靜點，林塵同學之後會在我們這上幾堂課，以後你們都是同學了。」
「真的嗎？」
「太好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歡迎！歡迎陸離同學！」
現場的妹子們激動地鼓起掌來。
三個男生則緊皺著眉頭，有氣無力鼓著掌。
本來只有他們三個男生的女兒國里突然來了一個唐僧，想想都不爽。
「這個林塵不是學霸嗎？來我們這幹嘛？」
「有病吧，他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還來學畫畫！」
「學霸都是這麼無聊嗎？」
林塵笑了笑，沒想到這裡都是外校的學生，竟然還知道自己。
原來我在外校都已經有粉絲了嗎？
蔡華拍了拍手：「寒暄到此為止，準備開始上課，今天和以前一樣練習素描，內容就是你們身邊的事物。
林塵你要求高一點，把這個房間的場景都畫了。記得場景素描要注意動靜結合！」
「都開始吧！」
一聲令下，林塵卻看到客廳里的女生們竟然紛紛站了起來，把畫架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