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平明顯是被觸動到了,腦海之中浮現出自己娘親江南劍宗劍首楚雲煙的模樣。
半晌之後,才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你娘親也過世了?」
姜玉瑩點了點頭,眼眸之中幾滴淚水划過。
「臨安王妃,就算是未過門的王妃,也不是誰都敢動的。一個普通的宮人怎麼會有那麼大本事。」
聽到世子這麼問,姜玉瑩一臉的悲傷。
「只因,我母親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姜家皇朝又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人嫁入皇家。」
如此一說,陳北平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丫頭早就到了該封的年紀,一直以來都沒有晉升為郡主。
「這些姜家的狗東西,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聖人血脈嗎?不過是一幫男盜女娼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陳北平有些憤恨的說道,這裡面有對皇室本身的厭惡,也有為大家陳紅魚的不平。
倒是聽到這話的姜玉瑩有些吃驚。
就算是北靖的權勢再大,陳北平高貴為世子,也是臣子。
剛剛的一番話就是大不敬,他竟然說的那麼自然,毫無畏懼。
就這句話,讓姜玉瑩對陳北平油然產生了幾分的好感。
陳北平看著姜玉瑩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話觸及到了姜玉瑩,連忙笑著說道。
「我罵的是京城裡的姜家,不是罵你啊。」
姜玉瑩淡淡一笑:「沒事,反正我家也不是好東西。我爹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為我娘報仇做過什麼打算。我也是個廢物,連給我娘報仇的本事都沒有。」
對此,陳北平也是一樣的痛恨自己。
至少對方還知道是誰害死了自己的娘親,而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
「行,多謝你了,姜玉瑩。如果我遇到了那個害死你娘的賊人,我會親手替你宰了他。」
姜玉瑩愣住了,她是想要假借陳北平的手為自己報仇。
但是她沒有想到,陳北平居然自己把這話說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幫我?」姜玉瑩好奇的問道。
陳北平淡淡一笑,眼眸卻是異常的堅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來給我報信,也有可能,我覺得咱們都是沒娘的孩子吧。」
姜玉瑩噗嗤一笑,有點可愛的看著陳北平,弱弱的說道。
「其實,陳北平,你也不是那麼討厭。」
隨後,姜玉瑩套上了一件遮蓋住整個腦袋的袍子,悄悄的走出了南國學府。
二姐則是從別院之中的內室之中走了出來。
「北平,那個姜家丫頭瞅著也挺順眼的,心底也不錯,就是脾氣壞了一點,調教調教也不是不能進入咱們北靖王府哈。」
陳北平一陣的無語:「二姐,你把你弟弟當成種驢了?什麼人,你都想要讓她給你弟弟配一配啊。」
「粗鄙。」二姐陳語然一臉嫌棄的說道,「不過,這丫頭說有人要殺你,咱們不得不防啊。京城裡來的人,莫非又是秦九昭那些內廠的閹狗?」
陳北平嘆了口氣:「不管是誰,只要對方敢出手,就給殺了。我這條命就算是丟,至少也不能丟在江南。」
陳語然連忙說道:「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在哪都不能丟了。」
陳北平一臉調皮的說道:「關鍵是如果丟在江南,我最愛的二姐還不得難過死啊。」
陳語然上前,伸出纖纖玉手用力戳了一下陳北平的腦袋。
「你知道就好。」
說完之後,陳語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北平,既然江南這邊不安全,我看你還是早點離開吧,漕運的事情解決,你若是走水路,會安全不少,一路北上,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回家。」
陳北平搖了搖頭,從袖口之中取出了一封信箋。
陳語然拆開之後,臉色大變。
「這信上說,爺爺和五位叔叔並不是簡單的戰死,是被數位大宗師困殺而死的?」
陳北平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我問過爹,爹跟我說過,困殺爺爺和五位叔叔的一共是四名大宗師,萬劍城的沈擎天當時曾經出現在戰場上,我想去萬劍城問一下沈擎天,到底是誰哪四位大宗師!」
聽到沈擎天三個字,陳語然也嚇得有些花容失色。
「沈擎天可是當世天下第一,號稱五百年來第一人,傳聞多少年前就入了登仙境,你去……」
「天下第一又怎樣,五百年來第一人又怎樣,登仙境又怎樣?若他真的是殺害爺爺和五位叔叔的兇手,我也一定會將他斬落萬劍城頭!」
陳北平聲如洪鐘,氣勢直衝寰宇。
看著陳北平堅定的樣子,陳語然也不再多說什麼。
或許,這就是陳家男兒該有的樣子。
有些路,不管自己有多擔心,陳北平依舊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姐,娘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江南劍宗祭拜一下,順便看一下娘以前的住處。」
平靜之後,陳北平輕聲說道。
陳語然點了點頭:「好,姐姐隨你一塊去給娘親上一炷香。」
江南劍宗自從劍首楚雲煙嫁入了北靖之後,先是盛極一時,後來隨著王妃楚雲煙的死,逐漸沒落下來。
以至於,陳語然入了南國學府做了大先生,也鮮有來往。
曾經名滿天下的江南劍宗,也僅僅是出了一位號稱江南新劍首的白劍飛,據說此人天賦異稟,頗有當年王妃的劍術風采。
只不過傳聞一直沒有進入大宗師境界,也一直都沒有將江南劍宗真正的拔出泥潭。
陳北平雖說是王妃獨子,但對收服江南劍宗並沒有多大興趣。
這次去江南劍宗,也不過是想要祭拜母親罷了。
不日,世子陳北平要去江南劍宗祭拜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臨安王府之中,自江南道挑選了幾十名的軍中好手,全部都是一身內甲,身著黑衣,整齊待發。
臨安王手中捻著佛珠,徐徐走來,似乎一時之間下不了那個決定。
就在這時,小郡主姜玉瑩快步走了過來,直接一下子跪在了父親臨安王的面前。
「爹,你要幹什麼,莫非你一定要幫著那個人,為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