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和他一行,她去肉鋪幫忙,現在她每日都會從肉鋪拿些肉回葉家,畢竟是在葉家吃飯。
葉盼汣就沒去鋪子,她要給蘇閻準備回禮,寫好回信。
關於回禮,她一時還沒什麼頭緒。
就只好繼續伏案寫信,寫回信倒是一點不愁,兩人很是聊得來。
不一會,澄心堂紙就寫得滿滿當當的。
連著她冬至前在宣紙上寫的,足足有七頁紙那麼多。
葉盼汣將信在布封里包好,她特意尋孫氏,要了各個布匹的布封。
現今這個是葉桃花挑的淡粉色,還有小碎花,無端地就透出些粉紅氣泡出來。
葉盼汣蹙眉摸著這布封,想換一個,又覺得一個顏色而已,自己怎麼能心虛呢。
她站起身,在葉家隨意走著,想回禮。
蘇閻肯定物質優渥,斷然是不缺金銀之物的。
葉盼汣晃到了灶屋,看著在屋外被凍成冰的餃子,挑了挑眉。
西北冬天是冷,但是外面就是天然的冰箱,昨日餃子沒吃完,放在屋外就凍好了。
柳氏心細,餃子放得還很分散,也沒凍得黏在一起。
葉盼汣拿過食盒,從一堆餃子裡拿起自己包的餃子。
很好分辨,她包得最丑,還最少。
勉強湊夠了大半個食盒,她提著拿上信,在前院找到了雁羽。
他正和衡桐聊些什麼。
衡桐喚了聲,「姑娘。」
葉盼汣點點頭,將食盒和信交給了雁羽,「這是昨日我包的餃子,讓你家大人嘗嘗。」
雁羽鄭重地將信收好,「好,那我便即刻啟程回京了。」
葉盼汣點點頭,「辛苦你,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她還挺好奇蘇閻收到信什麼反應的。
把她抓起來那肯定不至於,會覺得她滿紙荒唐言,應該也不會。
葉翠花中午回來了,一張臉上滿是笑容,「小姑,你都不知道,鋪子前排的隊可真長,好些老早就來排隊了,我真怕這些人冷著。」
葉盼汣眉目流轉,她怎麼都忘了這事,「還是翠花想得周到,趕明起,我們在鋪子前放些凳子,再放些炭,客人們排隊可以坐著歇歇,再烤烤火,對,再放上幾個茶壺和水,也能喝口熱茶,涼著胃了吃鹵貨也不舒服。」
服務還是必須跟上的。
她一點也不擔心被偷,久久鹵鋪子現在是捕快重點關注對象,誰都會常去看看的。
而且椅子,木炭,都是不值錢的東西,誰家小偷會偷這些。
葉翠花高興地點點頭,「小姑考慮得細緻,要是在鋪子前再延伸些屋檐,就還能為路人們擋擋雨。」
葉盼汣拉過她的手,「心思真細,就按你說的辦,小姑給你銀子,你幫小姑把屋檐蓋好?」
葉翠花有些忐忑,「我,我能行麼?」
「這有什麼不行的,事情一件件做,做過了下次就有經驗了,都是這樣的,出了問題來和小姑商量,不怕。」葉盼汣寬慰她。
葉翠花抿抿唇,「好,我聽小姑的,就是…吳家那邊肯定會來人吧?」
她問得很是緊張惶恐。
吳浩和囡囡也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葉盼汣,生怕回吳家去。
葉盼汣摸摸兩個孩子的頭,「不怕,小姑會解決,肯定不會再讓你們回吳家去。」
第二日一早,葉翠花帶著孩子還沒去縣裡,吳偉毅就敲開了葉家的門。
門打開,他指著葉翠花就開始罵,「誰家媳婦像你一樣?回了娘家不知道回自己家了?」
還吐了一口唾沫,「說好的住一晚,整整多了一天都沒回家!家裡那些活不需要幹了?」
葉盼汣冷著臉,「真不知道你娘被你爹娶進門是不是也是為了幹活的,翠花,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和孩子給我幹活,我按月發你工錢,若是缺一天,我這一兩多工錢都是不發的!」
葉翠花頓了一下,急忙點頭,「小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耽誤的!」
吳偉毅張了張嘴,這是驚住了,他剛聽到了什麼?
一兩多工錢?
他們吳家地少,一年在地里刨下來也就不過二三兩銀子。
上次岳母送來的五百文銅錢都夠震驚的了,結果這還有更震驚的!
他當即就笑得極其諂媚,「小姑,你消消氣,翠花有個特大的優點,就是能吃苦,你讓她幹啥,她准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這個你放心!」
葉盼汣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吳偉毅走上前,「小姑,那你看,能讓我現在也來幫忙麼?」
葉盼汣轉過頭看他,「你們吳家可真是有意思,翠花在我這幹活了,囡囡和浩兒也在給我幫忙,我一樣給工錢,就這還不夠,是不是安排了你,還要想辦法讓你爹媽再來混一份工錢?
那我看我這鋪子也別開了,乾脆直接轉給你家得了?這親戚究竟要做到什麼份上?」
孫氏翻著白眼,嘲諷地看著吳偉毅,「我看吶,指不定將來咱葉家都得從這屋子搬出去,給姓吳的騰地方呢!」
吳偉毅臉上漲得通紅,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被這麼說出來,臉上還是掛不住,「小姑,嬸嬸,你們都說得哪裡話,我可沒這麼想過。」
葉盼汣點點頭,「沒想過最好,現在翠花要帶著孩子去幹活了,你大老爺還有什麼指示啊?要不就不幹活了,就在這陪你啊?」
吳偉毅忙擺手,往屋外退去,生怕葉盼汣不讓葉翠花和孩子幹活賺工錢,「不用不用,是我唐突了,我這就回家去。翠花啊,浩兒囡囡,你們可得在這好好幹活,家裡的活不用擔心,娘會幹的。」
待吳偉毅走了後,葉家人哄堂大笑。
「這下我是真信了,吳家肯定會上套!」孫氏笑得前仰後合。
吳浩都笑了,他以前覺得爹是世間最可怕的,今天一聽,覺得爹是可以戰勝的,不用那麼害怕。
葉翠花臉上笑著,心裡很是感慨。
認清一個人有時候很簡單,就看他的選擇就可以了。
吳偉毅這次會在讓她回家和錢之間選錢,以後也都會這麼選。
這男人沒有心。
如此一次,吳家便安安靜靜的,再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