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啊,我還從來沒吃過你做的飯菜呢。你既然這麼說了,阿姨可就在家等著了。」
宋詩詩會做飯,這是傅淑嫻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們一號院的女孩子,誰不是嬌生慣養的?
除了會些才藝的,哪個會做家務,會做飯的?
一個個都是離了爸媽什麼都不會的嬌嬌女。
「天色也不早了,筱琪還得學習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著,宋詩詩拉著徐麗起身。
說到孟筱琪的學習,傅淑嫻也不再挽留她們,笑著送她們出去,還客氣地讓她們以後有空就來玩兒。
次日一早,宋詩詩照常做好早飯去上班。
而徐麗還沒等鄭佩蘭起床,就已經將家裡的衛生全部打掃過一遍了。
宋振華起得也很早,基本吃過早飯,他習慣性會在沙發上坐著看會兒報紙,等著司機來接他,他才去部隊。
他自然也看到忙碌的徐麗,可他什麼也沒說。
徐麗今天除了陪著鄭佩蘭出去買菜以外,基本都在家裡自學宋詩詩給她準備的學習資料。
沒有老師教導,她自學起來很吃力。
數學基本都得等宋詩詩回來再教她,而語文,很多內容,她也是一知半解。
可即便如此,徐麗依然學得很認真。
……
今天是宋詩詩在外交部翻譯室正式工作的第一天。
雖然他們這間翻譯室里只有四個人,但重要的是,幾人都還挺好相處的。
「這是你的工作證,工作中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謝宥安將她的工作證放到工作檯上,往她面前推了推。
工作證上有著外交部的印章,還有她的黑白照片。
照片還是她以前上學的時候拍的。
照片上的她,稍顯稚嫩。
「好的,謝謝!」
謝宥安給她分配了很多翻譯工作,文件占了半張桌子。
「現在已經月底了,這些文件,你只需要在下個月底前交給我就可以了。」
說完,謝宥安仔細觀察著宋詩詩的神情,生怕她誤以為是自己故意為難她。
因此謝宥安還特意壓低聲音解釋。
「你畢竟才來,總歸要有個適應環境的時間,所以我將你第一個月的工作量減半了,等你適應過來,再按大家的工作量來也不遲。」
宋詩詩轉頭看向賀向哲和莫銘非的工作檯瞄了眼。
文件壘在一起,幾乎鋪滿了整張桌子。
「組長,你這也太偏心了,我們當初來的時候怎麼沒有這個待遇?」
「就是啊,我們都嫉妒了。」
賀向哲和莫銘非開始起鬨,謝宥安抿唇淺笑,轉身看了他們一眼。
見他們收斂,這才回過身,「他們就是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宋詩詩點頭,並未表現出在意。
兩人相對無言,反而還有些許尷尬,謝宥安清咳兩聲,「那你先忙。」
「好的。」
宋詩詩應了聲,便低頭開始翻文件。
這麼多工作要做,她確實得花時間適應適應。
她接下這工作,主要就是為了回城,其實一個月的工資只有六十塊左右。
像她媽媽鄭佩蘭說的那樣,想靠她每月的工資,一年時間內,可湊不齊剩下的房款。
但為了留在京市,她也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中午謝宥安他們喊她一起去吃午飯,宋詩詩拒絕了。
她早上特意帶了吃的,只要拿熱水燙一燙就好了。
宋詩詩第一天工作,幾乎全天都待在工作檯前沒有移開過。
謝宥安今天給她的所有文件,她都過了一遍。
將重要的,緊急的放到離她最近的位置,依次往後排。
每個文件上都有標註最後交付期限,所以分起來也很方便。
謝宥安只在中間過來給她倒了杯熱水,看了眼她工作進度後,就再沒來打攪她。
也因為宋詩詩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賀向哲和莫銘非再沒開過玩笑。
聽到莫銘非喊了一句「下班了」,宋詩詩這才從文件堆里抬起頭。
她看了眼腕錶,已經下午五點多鐘了,確實該下班回去了。
將桌上的文件收拾進身後屬於她的柜子里,並鎖好,宋詩詩這才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宋詩詩站在公交站台,回一號院的公交還沒到,今天怕是來不及回去做晚飯了。
突然一陣汽車鳴笛聲響起,她下意識抬頭望去,就瞧見謝宥安搖下車窗,沖她招了招手。
宋詩詩還以為謝宥安是有工作上的事情還沒跟她交代完,於是走到車邊,微微彎下身子,透過車窗看他。
「上車,我載你回去。」
「謝謝,不用了。」
除了工作以外,宋詩詩並不想和謝宥安之間有過多牽扯。
這也就意味著,她並不想欠謝宥安任何人情。
說完,宋詩詩轉身就往回走,重新站在公交站台下。
謝宥安皺眉,打開車門想追過去,可就在他一隻腳踏出車外時,身後刺耳的鳴笛聲響起。
謝宥安朝後看了眼,見是自己堵住了別人的道,他再次瞄了宋詩詩一眼。
見宋詩詩連眼角餘光都沒留給自己,謝宥安不甘心地坐回車上,將車開走。
謝宥安的車遠去,宋詩詩剛鬆口氣,一輛轎車又停在了她面前。
還不等宋詩詩反應過來,只見孟尋州從駕駛室出來。
「走吧。」
孟尋州唇角彎彎,顯然心情很好。
宋詩詩坐上車,這才問:「回大院嗎?」
「先帶你去吃飯,然後咱們先去你那房子看看。」
孟尋州說得自然,好像那房子是他的一般,這上心程度比宋詩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孟尋州帶著宋詩詩去了國營飯店,點了兩個菜,吃完就走。
「你很趕時間嗎?」
宋詩詩看他健步如飛,她跟在後面實在有些費勁,忍不住問道。
孟尋州腳步一頓,猛地回身。
「啊!」
宋詩詩沒想到他會停下來,還轉身,她的鼻子被撞得生疼。
她緊擰著眉心,捂著鼻子,抬頭與孟尋州對視。
「你幹嘛?」
「怎麼了?鼻子撞到了?」
說著,孟尋州抬手就要將她的手挪開。
宋詩詩直擺手,瓮聲瓮氣地說:「沒事,沒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天黑就什麼都瞧不見了。」
感覺到手心一股溫熱。
完了,她好像撞出鼻血了。
宋詩詩仰著頭,將眼眶裡剛剛裝出來的眼淚逼回去。
這時候哭,真是太丟人了。
她這一動作,孟尋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將她抱起。
宋詩詩嚇得失了聲音,捂著鼻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直到被孟尋州抱到車上坐下,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看著孟尋州因緊張而擰著的眉,弱弱地說:「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沒多大事兒。」
孟尋州就像沒有聽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