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行入門
所以到最後古陽還是決定借用金丹之術的理念開發自己的修行之道。
首先是第一關「靜心」。
佛家要四大皆空看破紅塵。
那個太考究心境，不是古陽可以做到的。
道家和儒家的方法就值得借鑑了。
他們的方法雖然不同，但是理念都一樣。
「專注」
道家入門以觀想法穩定心神，借虛無縹緲的神靈之像凝聚全部心神。
只要達到神我合一的境界就算是成功了。
儒家更直接，培養一個愛好就好了。
琴棋書畫都行，當專注於某一項事業的時候心自然也就靜了。
繞來繞去古陽又回到了原點。
《黃庭內景經》正是一本闡述人體百神的一部經典著作。
不過這一次古陽不再是敷衍式的默誦，而是有意識的去模擬揣測經文中提到的各種神靈的外貌。
至道不煩決存真，
泥丸百節皆有神。
發神蒼華字太元，
腦神精根字泥丸，
眼神明上字英玄，
鼻神玉壟字靈堅，
耳神空閒字幽田，
舌神通命字正倫，
齒神崿鋒字羅千。
一面之神宗泥丸，
泥丸九真皆有房。
方圓一寸處此中，
同服紫衣飛羅裳。
但思一部壽無窮，
非各別住俱腦中。
列位次坐向外方。
所存在心自相當。
黑暗之中古陽一遍遍的誦讀黃庭經揣摩著其中的細節。
可惜很難真的進入「專注」的狀態。
因為這是很枯燥無聊的事情，總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冒出來打斷他的思路。
比如念到「發神蒼華字太元」古陽會聯想到各種各樣的頭髮，什麼黑長直大波浪黃金卷銀雪白。
念到「舌神通命字正倫」不知道怎麼的就聯想到了什麼烈火紅唇之類的東西。
說到底還是古陽的思維還是現代社會的一個宅男，萬丈紅塵花花世界賦予了古陽各種各樣的信息知識，卻也磨滅了那一份原始的純真。
古陽越是強迫自己越是無法專注，只搞得心煩意亂煩躁異常。
也不知實驗了多少次，念了多少經文古陽總是無法做到靜心凝神。
正在古陽生出放棄的念頭的時候一股清涼之氣忽然將古陽籠罩。
伴隨著這股清涼之氣還有一股平和的意境湧入古陽的心房。
那是古陽身邊的巨蚌的念力。
這麼多天的實驗古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是多麼的強烈。
恰好古陽和巨蚌都是修行路上的小萌新。
他們都不懂的如何收斂自身的意念與妖力。
然後巨蚌就一字不差的聽到了古陽念誦的所有經文。
巨蚌不是古陽。
它幾乎一輩子沒有接觸過外邊的花花世界，自從開啟靈智以來不是躲在湖底就是宅在洞窟之中。
它就好像一片從未被筆墨渲染的白紙。
古陽求之不得的靜心凝神在巨蚌這裡根本就是輕而易舉，因為它根本不會產生雜念。
純真無邪的巨蚌只是跟著默誦了幾遍經文居然就無意識的調動了周身妖力。
那些妖力絲滑的匯入巨蚌精的神魂化作一個個未知的神靈之像。
一個個內神皆是巨蚌精的純真之念所化，居然如淨水一般化去了妖力之中的污穢之氣和原來自血脈之中誕生的獸性化作了精純的法力。
幾個周天之後巨蚌精發現自己煉化靈氣的效率翻了數倍，巨大的蚌身不僅縮小一些體積，還消去了不少屬於水族生物的腥氣，多了一股輕靈之氣。
巨蚌精知道這是一種珍貴的修煉法門。
純真的它很希望和古陽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悅。
可是卻發現古陽情緒波動十分強烈，居然產生了恢敗之氣。
將古陽當做後輩同族的巨蚌精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於是巨蚌精徹底放開心神，將古陽的神念拉入了自己的意境之中，並以自身新生的「妖力」強行控制古陽的妖力。
它要用自己的意境和妖力帶動古陽自身的神魂與妖力共同修煉。
這一刻古陽與巨蚌精的神念相互糾纏不分彼此，兩股妖力也構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通道。
巨蚌精不懂雙修之道，可是這一刻它和古陽確實達成了雙修的事實。
這也就是古陽沒有惡意，不然換個心思歹毒之輩恐怕能輕而易舉把巨蚌精的神魂和妖力一同吞的一乾二淨。
磕磕絆絆幾經波折古陽終於在巨蚌精的引領下第一次進入了修行狀態。
這中間巨蚌精那純真平和的心境功不可沒。
古陽根本無法在這種狀態下產生任何雜念。
古陽駁雜的妖力流入巨蚌精的身體被煉化成純淨的法力，然後回饋到古陽的體內凝聚成一尊尊內神。
古陽仔細感悟著巨蚌精的法力。
也許是因為出身水族的原因，巨蚌精的法力就好像一汪不染塵世污濁的清泉，純淨溫和有綿延不絕。
雙方身體裡的污濁之氣和妖性不斷的被淨化沖刷。
迅速被煉化的靈氣開始在身邊產生虹吸效應。
源源不斷的靈氣蜂擁而至，填補著這片空間的空白。
而新聚來的靈氣又被古陽和巨蚌精貪婪的吸納到體內煉化。
這使得雙方周圍的靈氣越聚越多，最後化作了漩渦一般的存在。
古陽的心神逐漸完全沉浸在修行之中。
那些被馴服的靈氣逐漸化作了法力。
可是有一點不好。
法力凝聚的內神乃是巨蚌精做主顯化而出，所以根本不受古陽控制。
說是雙修，實際上完全是巨蚌精在帶著古陽修行。
只要巨蚌精的法力一撤，那些內神就會煙消雲散。
這不是古陽需要的結果。
巨蚌精能助自己一時卻助不了自己一世。
古陽必須凝聚自己的內神。
現在有了巨蚌精的輔助古陽觀想起來就容易了很多。
古陽放棄了與巨蚌精的神魂糾纏而是把心神全部沉浸在法力之中。
隨著法力的運轉古陽不斷的熟悉模擬那些內神的相貌體徵。
這就像是臨摹世界名畫，不需要自己設計撰稿，只要照抄就好了。
一尊尊的內神開始嘣碎，但是馬上就會有一尊新神浮現出來取代全來的舊神。
抄作業的古陽終於凝聚了自己的內神。
不同於巨蚌精的溫潤如水，古陽凝聚出來的內神卻是爆裂如火。
巨蚌精是淨化洗滌妖力，古陽卻是烈火焚燒。
火焰一般的神魂之力不斷的煅燒體內一切污穢妖氣。
一水一火雖然截然相反但是產生的效果卻是一般無二。
妖力在身體裡轉一圈兒立馬就會被練成純淨的法力。
這是雙方本性的不同。
巨蚌精習慣了水族生活，性子也如這水一樣。
古陽不同。
他的主導思維是人類，一提到煉化想到的首先就是「火焰」。
所以古陽煉化妖力的特性才會暴烈如火。
當古陽逐漸適應了自己運行法力之後巨蚌精緩緩撤去了自己的法力。
這一番修行巨蚌精消耗了太多的心神，它必須再次陷入沉睡去恢復精力了。
古陽感激的看著巨蚌精巨大的身軀。
巨蚌精將他當做後輩夥伴，所以不遺餘力的幫助他。
而古陽卻無法真正的把巨蚌精當成同族。
因為古陽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個「人」。
不過古陽也暗自發誓今生一定會守護好巨蚌精，絕不讓它倒在仙道的大門之外。
修行之術已經入門，古陽也暫時拋開了雜念一心修煉自身。
有了靈氣補充，古陽和巨蚌精也不需要進食，所以在那天之後古陽再也沒有吃過那些蜉蝣生物或者小魚小蝦。
更何況古陽也不喜歡吃活魚刺身這種東西。
純淨的法力一次次的洗鍊自身的妖體。
屬於水族的魚腥氣一天天消散，反而多出了一股輕靈之氣。
古陽的妖體一天天變大，可是巨蚌精的妖體卻在一天天的變小。
因為巨蚌精化妖的時間太久，積攢的妖氣雜質也多，所以縮小身軀不過是正常現象而已。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七年。
巨蚌精身體已經縮小到了臉盆大小。
堅硬的蚌殼好像兩片紫紅色的翡翠玉石，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物。
白嫩柔軟的細肉從軟趴趴的一團化作了一個美貌少女的輪廓。
在它的懷中抱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寶珠螢光閃爍分外迷人。
當然珍珠這玩意兒也就其他種族喜歡，身為蚌精是不喜歡這玩意兒的。
因為它們會截取自己許多靈力。
除了珍珠之外，在蚌精的小腹處還有一點金色的靈光隱隱匯聚。
那是蚌精辛苦修行的「妖丹」。
即使是修煉了上清派的法門，身為妖類還是需要過結丹這一關。
前幾天蚌精就告訴古陽自己的天劫即將到來。
那是上天降下的考驗，每一個妖類一生都要經歷三災九難。
風災、火災、雷災並稱三劫。
刀兵、瘟疫、饑饉、地陷、山崩、惡水、衰敗、夭亡、墜魔並稱九難。
而人類也不會例外，三災九難是每一個修行者都無法避免的劫數。
幼年不幸無法長成，是為夭亡之難。
這一難古陽和蚌精早就度過了。
天命壽終是為衰敗。
珍珠蚌的天命極限是八十年。
蚌精早已經度過了，現在它已經三百多歲了。
而古陽自開靈化妖之後壽命大漲，這一難也算是過了。
然後蚌精結丹就要面對妖生第一次大災。
也就是西遊記中菩提祖師告訴孫悟空的「贔風劫」。
天降贔風自五臟六腑而起直衝天靈復落湧泉。
惡風如刀削筋骨散神魂，甚是險惡。
不知道有對少人妖兩族的修行者倒在了這一災劫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