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玉?
柳月初十分納悶的把紙條接過,就看上面寫了一行字,「我不想嫁,三更書坊見。」
「的確是她的筆跡,但她怎麼會突然寫條子過來?誰送的?剛剛不是林孟君來過?」
「林兄剛走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乞丐送了條子過來。我問了幾句,他什麼都不知道,是個啞巴孩子。」
袁厝又把紙條拿過來仔細端看,「這事兒要不要管?」
柳月初當機立斷,「當然要管!」
不提今日林孟玉離去時的不悅,包括鎖子媳婦兒剛剛說的那些話,這都說明張志佟的問題十分大。
而且林孟玉如若沒出什麼麻煩,來傳話的人會是春芽,為何是林孟君突然跑一趟?
袁厝看著上面的字,仍舊遲疑,「林孟玉若想逃婚,也會先跑了再到咱們府上來找你,或者讓你準備好馬車去接她,為何要去書坊見?」
柳月初琢磨了下,的確是有點兒奇怪,「或許是怕被人追到咱們家,給咱們惹上麻煩?」
「可她為何定在三更時?那時已經宵禁了,百姓都不能隨意出門的。」袁厝又提出了詫異。
「我也不知為什麼,但事情就是不對勁兒,反正我得去一趟,不能不管她。」柳月初道,「你若不同意,我就自己去。」
「算了,還是我去吧。」
如今書坊門口經常圍著謾罵的人,都在戳他和柳家的脊梁骨,他自然不會讓柳月初露面去挨罵。
柳月初覺得愧疚,「辛苦夫君,回頭一定好好補償夫君……」
袁厝不吃畫的餅,「反正離三更還早呢,不如娘子現在補償下?」
「別鬧,鎖子媳婦兒還沒走呢。」
柳月初連忙挽著他的手臂,細心叮囑,「你去的時候多帶點兒錢,若是她不肯藏到咱們府上,就讓她先去京郊的莊子上住,然後咱們找時間再去看她。」
「我的確不便出面,畢竟她丟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找到我這兒來。」
……
兩個人絮絮叨叨,柳月初也掏了小金庫,給袁厝拿了厚厚的一疊錢。
袁厝也沒等到三更時分,早早的就去書坊等候。
此時林孟玉也得了一個婆子傳來的紙條,看到上面的字跡她驚了!
「月娘怎麼知道的?她、她怎麼能知道這件事!」
她又仔細的看紙條,翻來覆去,「你母親的事有人高價售賣,三更時分書坊見,不見不散。——月初。」
春芽也驚了,她認識幾個字,但卻看得不是很明白,「這怎麼還與夫人有關係?而且您已經被禁足,不能出院子,門口還有人守著呢。」
「誰送來的紙條?」
「魏婆子。」
「是管後園子的魏婆子?」
春芽立即點了頭,「對,就是她。」
「給她拿銀子,讓她今晚別鎖後園子的門。」林孟玉把兜里的銀子掏給她。
春芽有些慌,捧著銀子的手都在哆嗦,「三更半夜已宵禁,您那個時候出去怎能行?況且這裡離書坊也有一段距離,您總不能走著去吧?」
「你別說了,我必須去。」林孟玉不能與春芽說實情,而且還不讓她跟著自己,「你就在院中守著,穿上我的衣服,躺在床上裝睡。」
「主子,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春芽真是急得要哭。
林孟玉卻異常堅定,「你若還認我是主子,不該問的事情就別問,幫我這一次!」
春芽也沒法子再說什麼,只能拿了銀子去找魏婆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終於熬到了三更。
林孟玉換上了春芽的衣裳,悄悄地從後園子溜走。
她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提了一個小燈籠便朝著書坊匆匆跑去。
角落中,兩個人從暗影中走出來,滿臉都是得逞的笑意。
「主子,您還不快一些跟去?」
「急什麼?離天亮還早呢,好歹讓她們先見了面,然後再玩個瓮中捉鱉。」張志佟的眼睛在黑夜中賊光閃閃,「那個姓袁的也是個缺心眼兒,大半夜的替娘子出門見閨蜜。」
他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就覺得十分可笑。更是不能理解為何說這麼一個痴傻呆蠢的書生,會成為秋闈的狀元人選。
「也是您提前安排的好,特意找人在柳家商行和書坊門口罵上了街,不然柳娘子的性格,一定會親自來見的。」小廝適時的找準時機拍馬屁。
張志佟冷哼一聲,「就那麼一個蠢貨,還能算計得過我?走吧,就當夜晚散步……今晚的巡夜給了銀子了?」
「給了,三更之後才出現,今晚不會路過這三條街。」
……
袁厝在書坊中一直看書。
瞧著計時的香越燒越短,眼看著就到了三更時,外面卻還沒有動靜兒。
「鐺鐺鐺。」
後院響起了敲門聲。
袁厝一怔,索性起身去後院開門。
林孟玉一頭撞進了門內,「月娘呢?到底怎麼回事?是誰知道我母親事情的?!」她生怕前面有人巡查,特意走了後門。
她也是今天才知曉後面的房子也是柳月初的產業,臨陣磨槍用上了。
袁厝一臉驚愕,「你母親?什麼你母親?」
「是月娘說有人懸賞買我母親消息的啊!」林孟玉連忙把紙條拿出來。
袁厝看到那紙條瞬時蹙眉,他也把柳月初收到的紙條拿出來。
二人互相看過,皆是滿臉大驚。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搞鬼?!」林孟玉話音剛落。
「咣咣咣!」
前院突然想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火把透過書坊的門板縫隙映照屋內。
「孟玉,你開門,我知道你在這裡!」張志佟的聲音響起了。
「無論你怎麼想的,我都不怪你,只要你還安心與我成親,我會幫你收拾了毀你名聲的惡賊,無論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
林孟玉緊緊攥了拳。
她千想萬想,就是沒想過是張志佟故意搞鬼!
「我去和他說清楚!」她不懂張志佟為何要把柳家扯進來,但這種手段實在噁心透頂了!
袁厝搖了搖頭,「沒用,晚了,他就是故意搞垮柳家,也是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