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枚紙人兒狠狠地撕碎後,又不解氣地補了兩腳,才拿了打火機燒成黑沫。
一直學習到腦袋暈乎乎的,我復又躺在床上,發現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天快亮了。
忘記和鍾逸夫討教怎麼不睡覺或者精神百倍的法子。
還是睡了會兒。
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我的臉上時,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鬧鐘還未響,先關了鬧鈴,再用羅盤掃了掃屋中確定沒有可疑的東西後,才去換衣服。
一切準備就緒將玉匣子打開,顧清晨的幽怨聲音就響了起來:「阿離,你好狠的心。」
我看他氣色不錯,沒理他,轉身去了廚房找吃的。
鍾逸夫給我買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我慶幸那晚整理好了,看著排列整齊的東西,心情舒暢無比。
他始終目光幽怨地望著我跟著我,寸步不離,好在並不影響我,大不了就從他身上穿過去而已。
「你除了我的血之外,還吃什麼?」
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我實在是無法忽視他那一直幽怨盯著我的眼睛了,但是我知道他對我沒有惡意的。
他見我和他說話了,一下就笑了起來,幽怨一掃而空——
「我什麼都不用吃,呆在阿離身邊的話,連血都不需要。」
「嗯?什麼意思。」
我一邊咬著麵包片,一邊用力地擰著瓶蓋子和他說話。
但很無奈,這個麵包醬有意和我作對,就是擰不開。
我決定放棄了,甩著有些酸痛的手,忽然,面前的蓋子自己緩緩地轉了起來……
我一愣,抬起頭看著他,他正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轉著圈,而隨著他的轉圈,蓋子自己就轉動著,自己打開了。
我咬在牙間的麵包片終於不堪負重,「吧嗒」一下掉在桌上。
蓋子轉到了極限,他抬起頭眨著漂亮的黑色眼眸望著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唔,難道……你不是要打開這個嗎?」
我擰眉看著他,他亦是擰起眉看著我,又抬起手道:「那不然……我再把它轉回——」
「不用,幹得漂亮!」
我一手拿起麵包,一手把蓋子拿下來後,麻溜地用手指頭挖了麵包醬塗在麵包上——咬一口,味道棒極了!
「你除了長得好看,還是有點用的。」
我誇他,他就開心笑起來。
看到他的笑,我心裡莫名也跟著陽光起來,雖然他不能見陽光,但是他的笑也足以和陽光媲美。
長得好看,是有點優勢的。
「阿離,你開心我也開心!」
他轉了一圈,目光百般深情,就是有點傻乎乎的,地主家的漂亮傻兒子那感覺,而我心裡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接受他,所以只能對他報以輕笑後就低頭吃我的飯了。
只是我擰眉一邊吃著麵包一邊用餘光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匣子——
羊脂玉匣是可以將顧清晨強行收納進去法器;
另一個盒子裡,是可以讓人傷口不痛自愈的匕首。
顧笙瀾到底在玩什麼名堂?
明明顧清晨只要呆在我身邊就不需要血,給我這把匕首,到底是要我做什麼?
「阿離,你在想什麼?」
我回過神,搖搖頭,將最後一點麵包疊成一團直接塞到嘴裡,拿起牛奶喝完了,起身道:「吃飽了!我們走吧。」
看我又走向了玉匣子他立刻飄到了距離我最遠的對角處,委屈道:「阿離,我不要進去。」
「那怎麼行,外面陽光那麼大,你吃得消嗎。」我就要打開玉匣,他拼命搖頭道:「裡面好黑,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心下一軟,手沒打開玉匣子,而是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可以附在你的某樣東西上。」
「比如?」我放下了盒子,他到處看了起來,最後目光落在我鑰匙扣上的小貓上,他飄過去指著貓道:「這個行不行?」
我擰眉,拿過了雙肩包,把匕首和玉匣子一起放進去後,對他道:「隨你吧,不過你要是難受就說出來,聽到沒。」
「嗯!放心吧阿離,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因為我還要保護阿離吶!」
「行了,快走吧,要遲到了!路上別亂說話,我可不會理你。」我將拉鏈拉好,拿著鑰匙,看他化作一縷冰涼伏在了小貓上,有點奇怪,感覺他……好像比夢裡那個要弱智。
戀愛讓他降智?……
戀愛確實讓人降智,比如過去的我,我也不配嘲諷他什麼的。
走在校園裡,很多人都跟我打著招呼,眼底寫滿了對我的同情還有看戲的成分。
我微笑著與他們揮手,然後告別,腳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只想趕快到考場,考完再趕緊離開。
只是,冤家總路窄。
在教室前的走廊上,我還是遇到了我要躲的人,不過還好不是莫遠,而是——
徐嫣然。
我佯裝沒看到,想躲過去。
卻不想轉身時,身後卻傳來她的聲音:「阿離!你還要躲嗎。」
我僵硬了脊背轉過身時擺出笑臉,眯眸掩蓋了眸中的光芒,淡淡道:「是啊,嫣然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