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少了顆硃砂痣的緣故,顧清晨淺笑起來的模樣和顧笙瀾簡直是翻天覆地的差別。
顧笙瀾只要笑,我就覺得恐怖,妖孽的讓人害怕,禍水!
顧清晨的笑是滿滿的陽光,讓人看了覺得整個精神都得到了升華,望著他那笑容,像極了我的顧清晨,可惜那讓我怦然心動的笑容不是對我,對的是猛兒。
可我心跳依然不可抗拒的加速,我討厭自己這心跳,捏緊手機轉身,聽到他笑著接著說:「回來就好,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再塑身體。」
猛兒「汪汪」的答了兩聲,似乎是在和他說話一樣,只可惜,我聽不懂。
「汪,汪!」猛兒又叫了兩聲,朝我。
顧清晨皺了皺眉,清冽而又凌厲的目光掃向我,我霎時間覺得身上一僵,好像……又被他討厭了呢。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
而他收回對我厭惡的目光時手,放開了猛兒。
猛兒立刻用自己的小短腿,廢好大力氣攀爬上了沙發背,一臉期盼的望著我。
搞什麼?我皺著眉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是要跳下來嗎?
這麼高的沙發,小短腿受得住嗎?
等會還不跌個狗啃泥!
「汪!」
他沖我叫了一聲,滿目期然。
我眉頭皺得更緊,顧清晨的聲音卻淡淡傳了來:「他既然很想要你抱,你就抱抱他吧。」
我一怔,顧清晨難得這麼好好跟我說話,不是冷冰冰的語氣,只是——還是因為一隻狗!
陽光透過窗撒在他白衣之上,波光粼粼微微閃著光,交映著那張美若妖孽的臉龐,煞是好看。
我確定我不是被他難得溫柔的聲音給誘惑,更不是被他這幅飄飄若仙的模樣勾引。
而是顧清晨剛才說這小黑犬以後會修成人形,為了防止後記仇,加上不遠處的猛兒已經躍躍欲試的準備起跳了!
我伸出手去,把他接住,抱了個滿懷。
「汪唔唔!」小黑犬在我懷中,一聲似乎是嗚咽的叫著,繼而伸出舌頭,來要舔我。
「汪汪汪!」
我果斷別過臉,躲開,「不要!」
「呵~」
沙發那邊,傳來了顧清晨的輕輕笑聲,我微怔,看向他那邊。
難得看到他這麼美麗的笑容。
強大的天魂,除了霸道就是漠然,不然就是淡淡。
我抱著猛兒,看的有些怔神,一不留神被猛兒舔在了臉側,「啊,好癢!」
我也揉弄著他的腦袋。
小黑犬的毛極為順手,滑溜溜的,柔柔軟軟的,肚皮也軟軟的!
既然決定養他,我便沒有繼續和他生疏,餘光瞥向顧清晨那邊,他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閉著眼睛,靜靜享受著中午的陽光,美如冠玉雕刻般的臉頰,在陽光下,更顯通透,仿佛,隨時都要消失似得……
下一秒,他果然消失在了空氣中,而我身旁捲起一股熟悉的冷風,朝著床上的莫遠而去。
我恍惚想到之前的三分鐘,他都是用來抱住我的…眼淚忽然落下的時候,猛兒突然跳起來,舔去了淚水。
而身後傳來兩道冷的要把人凍住的目光,緩緩回過頭,是歸來的「莫遠」。
依然是冷毅的表情,微抿著唇,不悅的看著我道——
「我餓了。」
我臉色一僵,就為這?
用得著那麼仇恨看我?
「去給我做飯。」
他坐起來,下床,又丟給我兩個字:「要快。」
「我……我不是你的傭人!」
要是我的顧清晨,我會去,當然,我的顧清晨是不會這麼對我說話的!
「報酬是下午領完獎學金後,教你道術。」頓了頓他說,「如果真有錢,你收著就是。」
「唔,」好吧,我的話硬生生堵在了喉間,點頭道:「好。」
「去吧。」
……
我轉身走去廚房,猛兒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丟了兩塊肉給他,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只巴巴的望著我的碗。
這傢伙,要在碗裡吃麼……
我盛了些,放在碗中後,他果真吃了起來。
想起顧清晨的話,也許,這狗以後真的要變成人呢,蹲下來,我伸出手,摸著他的腦袋,「猛兒是吧,猛兒,你以後變成了人,可不許變成黑人哦,也不要變成那個面癱臉,更不要冰山臉,就——像是我的清晨那樣溫柔……」
我的話還沒說完,猛兒似乎被食物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皺了皺眉,沒心情說了。
鍋里恰巧傳來「咕嚕咕嚕」的沸騰聲,我便不再管它,起身將飯菜倒入碗碟中,覺得有憂傷的目光在看著我似得,四下回頭也沒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猛兒身上,「你那麼幽怨的看著我幹什麼?哦,吃完了嗎。」
「來,還有!」
……
難得清晨大人沒有對我的飯菜評頭論足而是乖乖吃了,我可真怕他又說出什麼我沒聽過的這個酥餅那個玉湯的來為難我。
不過,我的手藝的確很棒的。
飯畢,我把血千璽止痛匕首紫淵丟入包中,和莫遠出了門,目的地,學校。
校門前,依然是陽光烈烈。
回想上次和顧清晨在學校門口時他說有什麼事情都要和他說,一起解決,不由的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莫遠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忽然執起我的手,在我訝異中,大步帶著我跨過我的清晨與我表白的地方。
「過去的事情,不是讓你忘了。」
他一邊不耐煩的說著,一邊把我拽走道。
我抿著唇,踉蹌著跟著他往前走。
說的就好像是,我能和他一樣,輕輕一掃,就把莫遠的記憶清除似得,我閉目,深呼吸,將那股悲傷在腹中消化掉,再睜開眼時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大聲吼道——
「是啊,是忘記了!剛才風大,我眯了眼而已!」
我煩躁的大聲說著,雙手拉緊背包帶子,氣鼓鼓的往前走去。
反正他不能離我太遠,總要跟過來的!
我快步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忽然腳步一頓,因了耳邊傳來前方一個熟悉不已的女子聲音——徐嫣然!
她倚著欄杆,正對著操場,打著電話。
「是啊,退婚了!那個莫遠,不知道是不是把腦袋病壞了竟然放棄了莫氏……」
聽她說到莫遠,我趕緊躲在柱後。她並沒發現我,繼續抱怨道:「真是的,早知我就不花那麼多錢施法救他,曬的我黑了一圈不說,現在還搞成了這樣!」
「真是晦氣!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