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真實世界（求訂閱~）
「姐姐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就不是真的了？」
艾爾薇莉聽見黛爾莉說自己不是真的時，小腦瓜都在嗡嗡作響，雖然她從來沒把黛爾莉當成意識河床的「NPC」，她捨不得這份與姐姐重逢的喜悅和欣喜，但此時此刻，她卻真有種NPC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感覺，並且認出了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好在艾爾薇莉反應很快，打算裝傻糊弄過去。
可黛爾莉哪有那麼好騙？
她寵溺地摸了摸艾爾薇莉的臉，笑道：「傻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姐姐是階位十了？」
魔力修煉到她這個程度，已經能一眼看清物體的本質，儘管物質本身也是由能量構成，但在「密度」與「精細度」上很有大區別，在看見艾爾薇莉第一眼時，黛爾莉便知道這次回家的妹妹只是一個精神體。
這種與本人完全一致的虛構影像又稱靈魂倒影，別人也許察覺不出來，但卻瞞不過她。
「我不懂姐姐在說什麼。」艾爾薇莉上前抱住黛爾莉的腰，將腦袋埋進姐姐香軟的懷抱，說道：「我只知道姐姐是真的，姐姐永遠是我的姐姐。」
她還企圖萌混過關。
可很快她就被黛爾莉石錘到辯無可辯了。
「你不用擔心我會難過。」
「即使現在的你是假的，於我而言，我們姐妹也算見過面了。」黛爾莉說道，「你姐夫離開那麼久我都等了下來，你才多少年，還怕我等不起？」
「跟我來吧。」
黛爾莉牽著艾爾薇莉的手，帶著妹妹來到自己的臥房。
如果肖恩在，他會發現這間臥室的構造與他曾經在凡爾納都的別墅很相似，空間都非常大，擁有不止一個隔間，且其中一個隔間放滿了藏品。
從與卡爾·布萊克初次相見時看的雜誌，到後來約會時卡爾·布萊克送她的扣子，裡面銘刻著足以抵擋任何危險真理術式，再到布萊克來家裡找她給她帶的禮物，那是一對用從無冬海底取來的天然寶石製作的耳墜，以及———
「，這副是幹嘛的？」
「怎麼還有腳環？」
「也是他送你的？」
黛爾莉：
·......
她臉頰飄起一朵淺淡的紅霞，別過頭道：「忘了。」
「不重要。」
「我想讓你看的也不是這些。」
黛爾莉知道她這個妹妹一直對自己的姐夫頗有微詞，自然也不會對布萊克的事情感興趣，換做是以前，她可能還會勸勸少女，告訴她她姐夫其實很好，只是太愛鑽研神秘學罷了，但今晚她剛和艾爾薇莉重逢，也許妹妹明天就會走，黛爾莉不想掃了少女的興。
她走到一個藏品櫃前，打開玻璃，取了兩本書出來，拿給艾爾薇莉。
面上那本書的舊皮書封上寫著四個字一一《禁咒之初》。
「這不是放在聖殿四層的舊語之書嗎？」艾爾薇莉訝異道，「怎麼在姐姐這？」
「是當初教廷對聖殿動手時姐姐搶回來的嗎？」
本來《禁咒之初》就是由她們熾天使家族的秘法改編，搶回來也算物歸原主了。
黛爾莉卻搖搖頭，眸子裡閃過一縷濃郁的恨意與殺機：「當時我不在聖殿，被人騙走了。」
否則教廷不會那麼容易得選，
教皇雖然厲害，可她熾天使家族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打不過，她也會讓教廷元氣大傷，沒個三五十年，別想讓帝國恢復以前的模樣。
艾爾薇莉聽得眉頭直皺：「誰能把你都騙了？」
她姐姐以前一直是個很高冷的人，這也就導致她沒什麼朋友，而沒有朋友，便不會輕信他人，
那時她那渣男姐夫卡爾·布萊克也已經「死」了，還有誰能騙得了她姐姐黛爾莉？
黛爾莉輕輕吐出兩個字：「聖女。」
艾爾薇莉：「？」
「奧莉雅嗎？」
「嗯。」
「混蛋，我去殺了她！」
艾爾薇莉火冒三丈，她本來就不喜歡那個跟自己姐姐搶男人的女人，看起來美麗高貴，優雅端莊，實際上就是只狐狸精，要不怎麼把她姐夫勾得五迷三道？艾爾薇莉是真沒想到，聖女不僅勾她姐夫，還連她姐姐也一塊騙，簡直壞透了！
等她「下線」時，看她去不去跟聖女爆了。
黛爾莉聽得一陣沉默。
怎麼說得好像她是被騙了身子似的？
那段時間因為布萊克的離開，她和聖女時常一起研究讓人長生的方式，她們都不信布萊克真的死了，即使這個念頭深入腦海，她們要等，等有一天布萊克回來找她們。
而事發當日，奧莉雅正是以此為由，告訴她重塑之事有了新的成果，將她騙去教廷。
爾後教廷數萬高階巫師傾巢而出，連教皇也親自動手，摧毀了真理殿堂和科芙瑞城。
說來可笑，作為布萊克的妻子，勉強算是聖殿的半個主人，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聖殿被毀的人。
那一天，她和奧莉雅恩斷義絕，從此不再來往。
直到幾百年後的今世，她才再去見了聖女。
因為聖女找人傳信告訴她布萊克回來了。
「等等，姐姐。」
艾爾薇莉疑惑道：「照你這麼說，這一代聖女也是奧莉雅？她也沒死？」
黛爾莉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這不是正合你意？」
「你不是要去跟她拼了麼？這一代聖女如果不是奧莉雅，你找誰拼？」
艾爾薇莉：
......」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她真沒想到奧莉雅那隻狐狸精聖女也還活著。
「我剛剛只是想讓她們母債女償而已——.」艾爾薇莉小聲叨叨。
「還是算了吧。」黛爾莉直言道，「憑你現在這小身板，一百個你加起來都動不了她一根頭髮。」
階位十和階位六差得太遠，說是雲泥之別都不為過，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艾爾薇莉，連找奧莉雅碰瓷的資格都沒有。
「怕什麼，反正我又不會————唔！」」
艾爾薇莉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趕緊捂住小嘴，心說好險，差點說漏嘴了。
可哪知黛爾莉接過了她的話：「反正你不會死，對吧？」
艾爾薇莉：
........
好不容易岔開的話題，又被帶了回來。
她還不知道，這是黛爾莉在刻意引導，她自始至終都沒忘記這件事。
「你雖不會死，但靈魂會受到創傷，嚴重點的話可能會讓你三五月都下不了床。」黛爾莉道，
「不要去自討苦吃。」
艾爾薇莉還想繼續裝傻來著。
結果下一秒黛爾莉便戳破了她這個無知的想法。
「上面這書你先放在一旁，看下一本。」黛爾莉道。
艾爾薇莉照做。
然後一下瞪大了眼睛，鹿眸圓睜，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墮冥法》？」
「這本書也在姐姐你這裡？」
黛爾莉反問：「這有什麼好吃驚的嗎？」
聖殿圖書館第三層的舊語之書都在她這，第四層的也在不是很正常？
「你真正想說的也許不這個吧？」黛爾莉輕聲道。
艾爾薇莉掩飾得很好，可「吃驚」這個動作就已經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一一艾爾薇莉看出來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你沒有猜錯。」
黛爾莉看著少女的眸子道：「我不僅知道你是假的，還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方法能凝聚出如此完美的靈魂倒影，並用它以假亂真，甚至對現實造成影響。」
那就是由布萊克與數十位大學者根據格溫斯特騎士家族的秘術《沉冥法》改編而成的《墮冥法》，而這本舊語之書，現在已經成了禁書，被封印在教廷的光明王庭里，曾經持有《墮冥法》的格溫斯特家族，也因此遭到滅門，不存於世。
她手裡的這本《沉冥法》，只是聖女找人送來的「拓本」，唯一的用途就是當個紀念。
翻開書就會知道，它只有個殼子，沒有內容。
光明王庭是教皇的直屬勢力，連聖女也號令不了，當初覆滅科芙瑞就是他們動的手。
「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什麼都知道？」黛爾莉問。
艾爾薇莉訥訥地點頭，她已經有點暈了，不知道該怎麼瞞下去了——」
難道意識河床的「NPC」，還擁有能夠及時讀取他們這些「玩家」思想的功能？
雖說按照索佩亞的理論，意識河床本就是由每個人的意識構成，被讀心了也說得通，但艾爾薇莉還是覺得很怪，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荒誕感「艾莉，你好好想想，在你們那個世界的歷史中，是不是出現過很多看上去不該屬於他們那個時代的偉人？」
「有人用歌謠預測未來，以一人之力令帝國改朝換代。」
「有人同時在繪畫、雕刻、建築、數學、物質學、甚至天文學等多個領域都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成就，像一位無所不能的神明。」
「還有人每天只睡兩個小時，一生貢獻出上千個超越時代的發明，有些東西，你們可能到現在都還在使用·..」
「而這些人—...」
黛爾莉頓了頓，問艾爾薇莉道：「你真的以為他們只是比普通人更聰明的天才嗎？」
「不。」
「他們是我們。」
艾爾薇莉：「？？？」
黛爾莉最後這句話就像從六十九樓拋下來的高空墜物，一下砸中了她的腦門，讓她腦子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
為什麼啊.
為什麼姐姐什麼都知道？
什麼叫「他們是我們？」
「原來意識河床的人也能通過修煉《墮冥法》，影響到現實世界嗎——」？」
「意識河床？」
黛爾莉對這個詞語並不陌生，它通常出現在高等神秘學相關的書籍里，而不應該出現在這，她好似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略微古怪的表情，問少女道：「你該不會以為，這裡是意識河床吧？」
艾爾薇莉：「難道不是嗎？」
「誰告訴你的？」黛爾莉問。
「索佩亞。」黛爾莉答道，「他精通夢境學，以前是聖殿的導師。」
「哦，他啊——.—.」
黛爾莉沒聽過「索佩亞」這個名字，可能是她忘了，又或者對方這一世改了名字，但她記得曾經的聖殿確實有一位擅長夢境的大魔法師，不由好笑道：「你怎麼連他的話也信？」
艾爾薇莉：
........
她不該信嗎？
索佩亞雖然人討厭了點，一天到晚板著個臉，跟大家都欠他錢似的，但在正事和學識方面，索佩亞還是很靠得住的。
「不是說他不靠譜，而是意識河床是連你姐夫沒弄懂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懂？」黛爾莉道，客觀來講，她這話有失偏頗，畢竟卡爾·布萊克也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厲害，但她還是會這麼說，
因為在她心裡，她的丈夫就是天下第一，無人可比。
家族大了，什麼鳥都有。
這麼多年過去，也不是沒有人勸她去重新找個男人，忘掉卡爾·布萊克，嘗試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人本來也該向前看，不能活在過去。
他們熾天使家族強盛數百年，至今仍是帝國僅有的幾個大公家族之一，青年才俊自然不會少，
黛爾莉可以很負責任地說，這些人里很多都不錯，不論品行、天賦、相貌，都是很好的。
可惜他們不是布萊克。
艾爾薇莉無暇去挑黛爾莉話里毛病，她還在思考。
絞盡腦汁思考。
該不該相信索佩亞、索佩亞到底懂不懂意識河床，以及「新世界」與現實世界互相帶去的影響——.等等，這些現在其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這裡不是意識河床，那是哪？
黛爾莉見她一副苦惱迷茫的樣子，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看起來你是真戀愛了。」
不然不會變得和當初的她一樣傻。
她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艾爾薇莉居然還沒想通。
亦或是想通了，但難以置信？
可不論信不信，這都是事實。
「艾莉，《墮冥法》不是你以為的冥想之法。」
如果僅僅只是冥想，教廷怎麼可能將它列為禁書，不允許任何人翻看？
常規冥想是在巫師的個人腦海中凝聚靈魂倒影，除了自己誰都看不見，就像做了一個夢，《墮冥法》卻能將這靈魂倒影引出體外，跨越一切物理阻礙，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所以艾爾薇莉並不是從現實世界去到了一個虛幻的精神世界，而是通過虛幻的靈魂倒影，來到了另一個真實的世界。
「你們的世界只是牧場，艾莉。」
「這裡才是你曾生活的，真正的巫師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