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己所不欲，狂施於人
「誒？」
看著手掌按在胸前，完全不敢和自己對視的余羽，林立的大腦在顫抖。
別吵，我在思考。
算了，還是我直接開吵吧。
「不是！余羽，我是說你胸針好看，不是說你胸真好看！」林立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又什麼都沒說，連忙再次改口銜接：「也不是！我是說你的這個胸針，是胸針！它！它挺好看的，然後想問問你是哪裡買的。」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似乎弄了個大誤會的余羽，這下徹底將頭埋在了她的胸前：「對、對不起，我弄錯了。」
也怪不得余羽，主要曲婉秋和丁思涵在寢室里蛐蛐林立的時候，給他打上的標籤是超級無敵大出生和究極無敵巨變態，陳雨盈基本上也不反駁。
余羽信了。
所以余羽就覺得林立會說這種話還挺……正常的。
加上間歇性會覺得林立有莫名其妙的淡淡吸引力，就下意識的正面回答了。
余羽現在反應過來後，本來就害羞的她，比林立還想死，還好自己的胸懷夠大，能儘可能的遮掩住自己的臉。
「是我說的有歧義，怪我。」
余羽給林立的印象是過分的害羞和靦腆，如果是丁思涵或者曲婉秋甚至陳雨盈，他都順著這個誤解繼續變態下去了，但對於余羽，這麼做容易冒犯到對方，所以林立很本分。
「這個也是自己做的……買不到的。」余羽的聲音細若蚊蠅。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好看。」林立真誠的敷衍一句後，將桌子放在走廊貼牆，抽屜一面對準牆壁，以防東西掉出來：「就放這裡？」
「好，謝謝。」
「沒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話，我就先走了？」林立立刻準備逃之夭夭。
「嗯，謝謝。」
林立轉身就走，走過後門的時候，看見了擠眉弄眼的白不凡：
「語言太藝術了哥，這世界上我沒見過比你還懂語言藝術的傢伙了，我是得好好學學。」
你他媽。
……
周三。
林立起的很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更早的鳥兒吃普羅米修斯。
鍛鍊完之後，林立回到家繼續學習。
今天早上只考一門語文，畢竟語文這科目時間太長了，考兩個半小時，從九點開始到十一點半，所以自己可以晚點去。
不過語文那幾首古詩和課內文言文，林立早就背的滾瓜爛熟，所以早上的時間，主要還是在練習下午生物可能要考的計算題。
等學到時間差不多了，林立才前往學校。
林立的考場在高一十二班。
走廊上，白不凡正在拿著課本背誦古詩。
南桑中學期中期末考試座位是完全隨機的，但月考基本上就是按照上一次大考的排名來分配，同一個考場的學生，成績都差不多。
林立之前畢竟和白不凡還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匹配到一起很正常。
俗話說的好，成績這東西，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九十分靠同桌。
但是這種座位分配方式，對於後面的考場而言，交頭接耳式作弊效果不會很好：
「這題你會嗎？」
「我也不會，這題你會嗎？」
「我也不會，這題呢？」
「不會。」
「太好了，都不會，我們沒救了。」
大概會是這樣的場景。
「這是我最後一次在月考跟你這種渣滓一個考場了。」林立走到白不凡身邊，笑著說。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正在背詩的白不凡只是斜視了林立一眼，懶得罵。
「誒，不凡，你知不知道食人族交換生到正常社會學習後，覺得我們最有藝術的詩詞是什麼？」林立則立刻詢問。
白不凡沒有理會，繼續往下背：「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對咯，就是這句！」林立打了個響指，「真聰明。」
白不凡：「……」
你他媽恰是恰飯的恰是吧。
但戀足癖白不凡現在忙著抱佛腳，確實沒空理會林立，繼續背誦自己的：「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林立見狀，壓迫感上來，也不得不學習了，開始背誦：「故人西辭黃鶴樓，貴賓一位上三樓，小妹笑顏依舊在，不見當年老禿頭。」
「滾啊！我他媽考試的時候要是想到這個你就完蛋了！」
白不凡不客氣的一腳將林立踹開。
林立笑吟吟的，也不再打擾，將書包放在門外，語文考試帶著三支筆就夠用了，根據門口以及黑板上的座位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倒數第二排靠窗，不過這次是靠走廊的窗。
位置主人收拾的還挺乾淨，連抽屜里居然都是空空如也，沒得視奸了。
因為算是卡點來的，所以沒過多久，走廊上的同學們就陸陸續續進了教室，而這所代表的，多半緊隨其後的就是監考老師。
果然，監考老師帶著連密封袋都沒有的一沓試卷。
也算是熟人，負責上午監考的，是班主任王子，言老師。
林立和王子言對視的時候，王子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乾嘔了一聲。
林立：「……」
雖然知道原因，但這看起來像是在噁心自己的長相，有點過分。
「考試馬上要開始了，大家把無關的東西全都放到講台桌或者門口上，該上廁所上廁所，提醒一下，考試期間非特殊情況，不允許上廁所。」
試卷在講台桌上整理的時候發出了幾聲敲擊，王子言朗聲對所有人說道。
只帶了三支筆的林立呆在位置沒有動作。
無所事事打量周圍的時候，看見自己旁邊那哥們，剛剛掃了眼座位表的時候，記住名字是馮凱，先從書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寫滿字的小抄，放在抽屜里後，才將書包交上去。
他做錯了嗎？
沒有。
王子言說的是將和考試無關的東西交上去，人家準備小抄就是為了考試，這要還是無關，就沒什麼東西和考試有關了。
林立從始至終就沒想過靠作弊完成系統任務，倒不是什麼道德高尚，而是沒啥意義。
打小抄有用的基本是文科，可文科，【強識】已經刻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理科打個寄吧小抄。
抄公式？
理科這玩意兒是有公式就能做題的嗎？
這和『這是黑子，這是白子，圍在一起就能吃子，來，接下來迎戰你的第一個對手，雲頂棋手柯潔』有什麼區別。
何況林立不喜歡那種偷偷摸摸、提心弔膽的感覺，除非是偷情。
【宗門內比，當以堂堂正正實力見真章，若走旁門小道，無異摧毀道心，日後恐有被妖魔侵蝕之憂。
身為宗門一員，怎可見同宗弟子誤入歧途？見舞弊，當阻之。】
【任務觸發！】
【任務四：在本次宗門大比中，阻止所見所聞中舞弊之舉。】
【獎勵：體質改善：悟性提升10%；隨機系統向獎勵*1；系統貨幣*100】
【隨機系統向獎勵：開啟後獲得一個系統相關的獎勵。】
系統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階級，自從林立得到系統之後，總想偷點什麼。
就比如現在，林立就想偷一下馮凱的小抄。
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已經放好書包在回來的路上，現在林立要是去拿，一定會被逮個正著。
雖然對方應該不敢報警就是了。
林立又看了一眼系統。
這個任務很好理解，就是化身蜻蜓隊長，審判考試過程中的罪惡。
其實它說好完成，也真的很好完成，畢竟看見作弊行為，站起來舉報就完事。
不過林立不太想用這種方式來完成任務。
明著瘋狂舉報作弊，是一個容易不被他人所理解的行為。
別說其他同學，老師都不一定會領這個情，會覺得是多此一舉，勸說什麼做好自己就行，不用管別人，甚至容易被認定為事精，惹人嫌。
就說林立自己，要是聽說有誰無差別舉報作弊，也會覺得對方是個怪人，有些過於極端。
所以不到沒辦法的時候，林立不想用這種粗暴方式。
系統也沒賤到讓自己阻止月考里的所有作弊行為，只要阻止自己見到聽到的部分就可以，那後面自己見不到聽不到不就好了。
不過眼前這個觸發任務的目標，現在肯定是首要處理的。
問題不大，林立一直是個天才。
現在林立還有辦法，尤其是監考老師是認識，且知道對方不算嚴肅的王子言的時候。
林立起身，走向了王子言。
「言老師。」林立開口。
「林立？什麼事？」王子言詢問。
「我要作弊。」
「那你去作唄，現在又還沒開始考試。」王子言頭都沒抬，只是朝著教室的正門努了努，示意他現在可以去上廁所。
等等。
不對。
好像剛剛林立說的不是上廁所。
「林立，你說什麼？」王子言抬起頭，確認道。
「我要作弊。」林立重複了一遍。
王子言：「……」
你他媽。
所以你這話跟自己說是什麼意思？
「首先，作弊是可恥的，對你的人生毫無意義的行為，是嚴重違反校規的行為，其次，你這話跟我說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我包庇甚至配合你嗎？想都別想，老實點。」王子言的面容嚴肅了一點。
「不是，我尊重您監考老師的身份，所以，我單純在挑釁你。」林立搖搖頭。
王子言：「？」
你他奶奶。
神他媽挑釁。
這好像比讓自己包庇他更加讓人感到窩火。
沒等王子言開口，林立露出了一個陰暗的笑容，繼續說道：
「言老師，我已經為這次語文考試做了充足的作弊準備，發現監考老師是您之後，我更加興奮了，老師你應該看過柯南吧，我就是現代的怪弊基德，我喜歡這種預告老師後，再在老師眼皮子底下作弊的感覺，那會讓我有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畢竟，普通的作弊，對於我這樣的高手而言，實在是太沒有挑戰性了。」
王子言：「……」
薛前輩也沒跟自己說過，林立是這樣一個孩子啊。
不是，他有病吧？
怪弊？傻弊！
雖然剛剛王子言說的很嚴重，但實際上身為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老師，怎麼會不知道作弊這行為其實還挺普遍的。
極端來說，能作弊成功並不被發現，也是一種本事。
但林立這種，王子言發誓，這輩子真是頭一回見到。
「挑戰書已經送到你的手裡了，言老師，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反正不論如何，我會作弊。」
看著嘴角抽搐的王子言，林立不屑的笑了一聲，打了個響指，瀟灑的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子言就略顯傻愣的看著瀟灑哥林立回到自己的位置後，繼續用挑釁的眼神看著自己。
「老師、老師，考試開始了，可以發試卷了。」直到有人催促。
聽到這樣的聲音，王子言才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後，用嘴巴向上朝自己的劉海吹，隨後將試卷分到每一組。
按照計劃，發完試卷之後，自己就應該開始偷玩手機了——監考老師玩手機也不能太過分，因為考試的時候會有教導主任巡查，不僅協助盯防學生，也巡查監考老師有沒有過於鬆懈。
而王子言這種新老師，沒有那些老登們佛系或者有關係和能量，還是挺擔心這個影響自己考核，只能偷偷玩，這樣教導主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王子言沒有一點玩手機的念頭了。
被學生這樣挑釁，還能忍的也是神人了。
「好好考試，不要有什麼作弊的小心思！我會一直盯著你們！」
王子言看著林立所在的方向，大聲且嚴肅的說道。
僅此而已？
這樣還是不夠，所以聽見王子言這麼說後，林立神情依舊不屑，還假裝掃了眼自己的抽屜，又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隨後更加自信的抬頭，一副勝券在握的面容。
王子言立刻走到了林立身邊，在最後一排彎腰看了看，可林立的抽屜空空如也。
然後就注意到了林立得意的微笑。
很好，小子，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王子言走上講台，將椅子搬了下來，就放在了林立的旁邊，然後拍了拍衣袖，瀟灑的坐了下來。
林立扭頭，和王子言對視。
林立笑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馮凱，我看你他媽還怎麼作弊。
王子言也笑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林立，我看你他媽還怎麼作弊。
馮凱也笑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我草，我看我他媽還怎麼作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