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哀傷
秦徽音坐在鞦韆上。
這架鞦韆是宋睿澤在院子裡新搭的。
宋睿澤清理著院子裡的雜草,再把那些長得不好的花拔掉,換成新的花卉。
秦徽音靠在那裡慢慢地搖晃著,看著宋睿澤的動作。
「哥,明天我要回城裡看看店裡的生意,你要回去嗎?」
「等你一起。」宋睿澤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木桶,把手裡的泥洗乾淨,進了裡面的屋子。
再出來時,他的手裡多了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秦徽音看了一眼,這件披風正是與自己款式差不多的那件。
「哥,三妹說想跟著我。」秦徽音說道,「她現在與湯嬸他們徹底撕破臉了,以後不可能再回那個家。之前因為棺材的事情,我也把醜話說出去了。三妹想跟著我,我是沒有意見的,反正我那裡也缺人。我只是擔心她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心裡受的創傷不是短時間內能撫平的。要是她整天跟著我,就會想起那些事情,對她沒好處。」
「你想怎麼安置她?」
「我想把她安排到夏姐姐那裡。夏姐姐很聰明,也很獨立,是這個時代非常優秀的女性。三妹要是跟著她,或許更好。」
「你要問她,她覺得跟著誰好,那就是最好的。你覺得的最好,或許並不是她想要的。」宋睿澤如同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包糕點。
「這是羅氏糕點鋪里的糕點,縣城才有,你什麼時候回去過?」秦徽音捏著糕點,先遞給他一塊。「在糕點界,我最服的就是羅氏。雖然我也會做糕點,但是做不出這樣的口味。」
「陳勇來過,他帶過來的。」
「陳勇哥是催你回去的吧?」
「嗯,明天就回去。」宋睿澤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糕點渣。
秦徽音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帶走唐三妹,就得讓那家人寫個斷親書,徹底了結他們的關係,免得他們以後再來糾纏。」
「行,我現在就去。」
「等一下……」宋睿澤淡道,「我去穿件外衣,跟著你去。」
兩人來到唐三妹家,正準備敲門,從裡面傳出的咒罵聲讓他們等不及打招呼就推門而入。
湯氏正拿著雞毛撣子暴打唐三妹,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著,說她是喪門星,兩個姐姐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她克的。
秦徽音和宋睿澤突然闖進來,湯氏先是心虛,接著叉著腰陰陽怪氣地說道:「有錢了就是不一樣,見門都當是自己家的,想進就進。」
三妹爹從裡面走出來,見到不請自來的兩人,問道:「你們有事?」
「大妞和二妞已經下葬,我是來帶三妹走的。以後三妹和你們沒有關係了,要是再看見你們打她,我就幫她打回去了。」
「徽音丫頭,三妹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用兩口棺材抵了?」湯氏轉動著眼珠子,滿臉的貪婪。
「你們想怎麼樣?」
「你再給十兩銀子,銀子給了,人你帶走。」
「我一文都不會給。」秦徽音淡道,「今天這人我必須帶走。哥,你說是誰鼓動村子裡的人把閨女交給唐明秀帶走的?」
「這個簡單,查一查就知道了。我也懷疑這村子裡有賊人的同黨,正好讓縣衙的兄弟來查一查。」宋睿澤淡道。
「你們這是冤枉人。」湯氏氣道。
「是不是冤枉人,進衙門大牢走一趟,把所有的刑具上一遍就清楚了。」宋睿澤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受衙門的喜歡嗎?因為我會玩的刑具可比衙門裡的人多。只要我往大牢走一趟,沒有我翹不開的嘴。」
「你們少嚇唬人。我……我們才不怕。那個,這個臭丫頭留在家裡也是浪費米面,你們帶走,快帶走。」湯氏顫抖地揮了揮手,像驅趕瘟神似的把唐三妹趕走。
「口說無憑,你們得立下字據。」秦徽音拿出剛才在宋睿澤家裡寫好的字據,把上面的文字念了一遍。「斷親書……」
三妹爹還在猶豫,湯氏已經迫不及待想趕走他們了。
「怎麼按?」
宋睿澤抓住湯氏的手腕,從腰間抽出匕首,在湯氏的尖叫聲中劃破她的大拇指,然後在斷親書上按下了手指印。
「啊啊啊……」湯氏驚恐地尖叫。
三妹爹已經被嚇壞了,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除了配合宋睿澤的行動,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宋睿澤對三妹爹也是同樣的操作。他先用匕首劃破三妹爹的大拇指,抓住對方顫抖的手臂,按下了手指印。
湯氏和三妹爹的手指流出了大量的鮮血。兩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指,驚恐地看著宋睿澤。
「可以了吧?我們已經按了手印。」
「三妹,以後你和這個家再也沒有關係了。你還有重要的東西需要帶走嗎?」秦徽音回頭問唐三妹。
唐三妹哀傷地看著這個院子。娘還在時,這裡也有過幸福的記憶。娘離開之後,她們在這裡只有痛苦,再也沒有快樂。
唐三妹搖搖頭,表示這裡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那我們走。」秦徽音拉走唐三妹。
唐三妹朝旁邊挪了挪,走到了秦徽音的左手邊,把她的右手邊留給了宋睿澤。
秦徽音以為唐三妹害怕宋睿澤,向她解釋道:「睿澤哥是故意嚇唬湯嬸和你爹的,他連縣衙的大牢都沒有去過。」
唐三妹搖搖頭,指了指宋睿澤,又指了指她。
她不會說話,但是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宋睿澤只與她親近,其他人要是靠近他,根本扛不住他的冰冷。
秦徽音不懂唐三妹的意思,但是見她不是害怕宋睿澤,那就放心了。
「今天晚上我們吃火鍋吧!」秦徽音對宋睿澤說道,「我們慶祝一下三妹終於獲得了自由。」
宋睿澤淡道:「在哪裡吃?」
「家裡唄。」
「嗯。」
秦徽音見宋睿澤答應了,心裡更高興了。
宋睿澤願意踏入唐家的地界,說明他們的關係又近了一步。
「音音,你回來了。」唐彩雲提著個包袱站在門口,侷促地看著她。
秦徽音的視線停留在她拿著的包袱上:「姑姑,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