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路上（1）
狗蛋和驢蛋也不用江妍伸手，兄弟倆就抬著水桶過河了。看著他們靈活自如的小動作，如履平地般的走過簡陋的石橋，江妍自愧不如。
張家大門口，張小旗已經把驢車趕了出來。見他們過來了，就幫著狗蛋把水桶提到驢車上，還讓驢蛋扶住水桶別讓水灑了。
張小旗還囑咐狗蛋，「你們進城之後，先帶你江姨去你大伯的飯館，問問他們要不要魚，你大伯他們如果不要，你再帶你姨去別家飯館問問。」
「爹，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這魚不錯，你可得幫著你江姨盯著點價錢，別讓你江姨吃虧。」關氏見自家男人叮囑完了，也說上一句：「這麼好的東西，可不能讓城裡那些老油子們給忽悠了。」
「娘，你就放心吧，就我江姨抓的大魚，一條最少能賣三十文。」
「好小子，這價錢說的還挺靠譜。」
聽到娘的誇獎，狗蛋很有條理的說出來自己的經驗。「我可是和我爹去過好多回城裡的，飯館裡收的魚差不多都是這個價錢。何況那些魚還沒我江姨抓的魚好呢，今天呀我得和他們多說兩句，爭取幫我江姨多賣幾文。」
大兒子從小就會說話，關氏喜不自勝。「看我大兒子這小嘴說的總有道理，也不知道隨了誰。」
「我爹說的，隨我太爺。」
狗蛋笑嘻嘻的說完了，就讓江妍母女倆上驢車。渾然沒瞧見牛蛋在院子裡跑出來，嘴裡還委屈的嘟囔：「爹，娘，我也要和哥哥們一起去，我也能幫忙。」
張小旗想說你別去了，可他看不得小兒子失落的眼神，就點頭答應了。嘴裡還不忘叮囑三個兒子，「你們三個不許貪玩，在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還有帶著你江姨早去早回。」
「誒。」牛蛋見爹爹答應了，回答的最大聲，上驢車動作也分外的利落。
「爹，你們放心吧，我們很快就回來了。」狗蛋很有男子漢氣概的拍拍自己尚且稚嫩的胸脯，只為了讓爹娘放心。回頭還吆喝坐在驢車上的兩個弟弟和江妍母女倆，「都坐好了，咱們走嘍！」
「好嘞。」驢蛋扶住木桶，就是不想讓木桶里的水顛出來。
狗蛋不是第一次趕驢車，揚起鞭子來得心應手。「駕～」
驢車立刻就跑動起來，迎著初升的朝陽一路向東噠噠噠的跑上土道。
牛蛋坐在大哥身後和爹娘揮手過後，就嘰嘰喳喳的打開了話匣子。「大哥，等進了城裡，咱們多溜達幾個地方好不好。」
「這時節進城，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有啥好瞧的，還不如買個肉包子吃呢。」說到香噴噴的大肉包子，驢蛋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我想在城裡好好瞧瞧，要是能把整座城都逛一遍就更好了，我就想看看城裡都有哪些稀奇玩意兒。」牛蛋不肯和哥哥們說，大伯家的堂姐總用嫌棄的眼神看他們，就好像他們是見不得人似的。雖然每次堂姐都隱藏的很好，可他都看見了。
他不服氣，也不明白堂姐有啥可牛氣的。要不是他爹做了小旗，大伯一家還在山旮旯里種地呢。
想想就氣，可他嘴笨說不過堂姐，又怕爹娘生氣就只好忍著。
狗蛋還不知曉牛蛋內心的糾結，還叮囑他背著風坐著省得灌一肚子風。
…
這是江妍母女倆第一次坐驢車，人也隨著驢車的顛簸，不停的晃動。
早春的風還是很冷的，江妍背著風把依晨摟進懷裡，就是為了女兒能少顛簸些。
依晨沒有掙扎，順勢靠在娘懷裡。「哎呦。」隨著驢車的顛簸，依晨覺得自己的小屁股被顛起來半尺高。
「唉！」這驢車真是一言難盡，不知道到了目的地，她的小屁股會不會被顛腫了。
為了坐驢車的時光里不那麼難熬，依晨就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的目光掃過光禿禿的野地，又看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大山。
早春的風「嗖嗖」的透著獨有的寒意，沒一會兒她就看夠了。
等她收回目光，無意間瞥見向陽處的枯草下，影影綽綽的透出來的點點春意。
「娘，你看。」
牛蛋應聲看過去，立馬就有了精神頭，「那是野菜冒頭了，等咱們回來就去挖大頭蒜。嘿嘿嘿，江姨送我們兩條大魚呢，這大頭蒜正好能派上用場。」
牛蛋想到被他娘養在水桶里的大魚，胖胖的看著就稀罕。哎呦，他可不能再想了，饞蟲被勾搭上來還怪丟人的。
「等咱們幫江姨賣完魚回去，就讓娘給咱們做魚吃。」狗蛋的一句話，兩個弟弟都默契的一起點頭。
依晨看著晨光里映襯著三個蛋的笑容是那樣的純粹，不禁也露出來唇畔小小的梨渦。
三個蛋：「晨晨妹妹長的真好看。」
依晨：她這個小身子瘦的跟小貓一樣，被三個蛋夸好看，還真是有些難為情。
可她也不能冷場呀，那就笑吧。
江妍也沒有想到，她們母女倆剛穿過來就有機會走出這片山坳。要知道原身被沈三郎帶來這裡之後，就再也沒有走出去過。
「哥，等等。」牛蛋說完不等大哥勒住韁繩就跳下驢車。
「老三，你幹啥去。」
牛蛋也不接話，只是一臉神秘的鑽進了路旁的枯草叢。等他再扒開草叢小心翼翼的跑出來，衣襟里兜著七八個野雞蛋。
「野雞蛋？老三你怎麼找到的？」
聽出來哥哥語氣里的驚喜和羨慕，牛蛋自豪的說起來自己的新發現。「我剛才看見一隻野雞在這個方向飛走的，我就想過去瞅瞅有沒有野雞蛋。嘿嘿，還真有。」
牛蛋還是第一回撿到這麼多的野雞蛋，心情好的不得了。見哥哥們語氣里都是羨慕，就興致昂揚的說著自己的打算。「等咱們回去烤著吃，咱們三個和晨晨妹妹一起分來吃。」
依晨也不拒絕，她現在是小小的人兒，就要有小孩子的自覺。遇見好吃的，點頭接著就是了。
狗蛋和驢蛋也沒有異議，還大聲的加入討論，回去以後在哪裡烤野雞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