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爺,只是……。」
「只是什麼?有話就說。」
袁小六神色有些緊張的說道:「如今這借據是他堂哥的,他拿這借據在小北爺那裡貸了一筆錢,如今這借據可在這位小北爺那裡,咱們怕是拿不到啊。」
「而且這借據是他堂哥的,咱們即便拿到了,貌似對姓蘇的也沒什麼影響,畢竟倒霉的是他堂哥,不是他本人。」
這句話讓姓魏的陷入深思,想想也是,即便他拿到了借據,怕是我不能把蘇宇怎麼樣,畢竟借據上寫的是他堂哥簽的借據。
「那你說怎麼辦?好不容易抓到對方一個把柄,難道就這麼算了?看著姓蘇的繼續耀武揚威?」
在此之前,他父親已經警告過他了,這件事冷處理,就是暫時不要採取任何行動,既然鋼鐵廠的副廠長出面保這小子,讓這位副局長意識到,蘇宇的不簡單,而且他初來乍到,不宜樹敵太多。
何況他是一個副局長,不是黑社會,玩的是政值,不是強硬手段。
哪能動不動就不死不休,動手動腳的呢?只有他的傻兒子一心想報復,而聰明人就是試探一下,不行立馬停止行動,靜待時機。
所以姓魏的公子哥,完全是瞞著父親,又一次自作主張。
「這個……,也不是不行,但可能需要花點錢。」
「城北的小北爺,他雖然不認識我,但我可認識他,他是什麼人,我門清,這位爺是有錢,什麼都干。」
一聽這話,魏公子來了興趣,立馬說道:「這麼說,只要有錢,我能讓這位小北爺幫著收拾姓蘇的?」
「額……這個恐怕不能。」
「……你耍我?」
袁小六臉色一垮,這才解釋道:「您有所不知,在道上混到小北爺這種地位的人,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壞規矩的事,人家不會幫忙。」
「他們這種人,最是講究一個師出有名,有時候師出無名,只能吃個啞巴虧,但也不能壞了規矩,否則壞了道上的規矩,得不償失。」
具體得不償失什麼,姓魏的沒有問,但猜也猜的到,無非是江湖名聲和低價。
沒錯就是跌價,讓一個城北的大混子去干小混混的事,人家干不出來,因為太跌價了,但要是師出有名,那就不一樣了,因為有理啊。
「你直說,怎麼想的?」
姓魏的不傻,猜到了袁小六必有主意,否則不會今天屁顛屁顛跑來。
袁小六趕忙附耳過去,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再看姓魏的,眼睛越來越亮了。
「好,雖然暫時不能把蘇宇怎麼樣,但也足夠他喝一壺了。」
「嘿嘿,那是,只是想要說服小北爺,怕是需要這個數。」
姓魏的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不就是錢嗎?我來想辦法。」
他家還真不差這點錢,只能說那錢不是他的,但魏家還是能拿的出的。
說干就干,姓魏的出院,第一件事就是返回家裡,開始翻箱倒櫃,具體如何,暫且不表。
時間匆匆而過,三天一晃即逝,這天蘇宇收到消息,帶著虎子,張立國去了縣城。
「北爺,事情可就交給您了,你的狠狠幫我收拾一下姓蘇的一家,要是他蘇宇插手……。」
「嘿嘿,我懂,連他一起收拾。」
姓魏的嘿嘿一笑,趕忙跟小北爺握了握手,然後帶著他的狐朋狗友離開了。
臨走時,袁小六有意無意看了另一側胡同一眼,這個舉動,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姓魏的剛走,蘇宇就領著二人從胡同口走出了。
「北爺,演技不錯哦,不去拍戲,可惜了哦。」
「哈哈哈,托你的福,喏,你的那份。」
說著北爺遞過來了五百元,蘇宇順勢接了過去。
「走吧,找個館子,我請客。」
蘇宇一向為人豪爽,其實袁小六有一點說的沒錯,北城小北爺,只認錢,不認人。
有錢他什麼髒活都干,只要不是明目張胆殺人放火,他什麼都干,就怕你出不起價碼。
酒桌上,擺滿了各色菜餚,蘇宇親自給每個人斟滿,然後敬了小北爺一杯。
「蘇老弟腦瓜子果然好使,那小子還真乖乖給老子送錢來了。」
蘇宇也高調,謙虛一笑,連連擺手。
「沒有您配合,這齣戲,唱不響啊。」
其實把戲非常簡單,他讓袁小六給姓魏的出主意,花五百元,把借據從對方手裡買過來,這樣這張借據就是姓魏的了。
在花幾百元,讓北爺幫忙催債,催債這個業務,北爺是接的,因為他放印子錢,自己就是催債的人,論催債,他門清。
這樣姓魏的不用出面,擋在前面的是北城小北爺,可姓魏的身份敏感,如果僱傭人催債這事傳出去,別的不說,他爹這一關就過不去。
姓魏的雖然單純,但不是沒腦子,他囂張,那是因為人家有囂張的資本。
他的資本是他老子的職位,干出讓他爹職位不保的事,除非他瘋了。
所以他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借據送給北爺,提點要求,不過分吧?
簡單說就是催債討回來的錢或物,姓魏的不要了,送給北爺,但要求北爺按他的來。
要是不送出去,那麼傳出去,會連累到父親,但這錢回不到姓魏的手裡,誰也無法說是他指使的。
小北爺什麼都沒幹,拿了蘇宇給的借據,等了幾天,先是拿到了借據上的錢,又被姓魏的送回來,要求他繼續去要債,這等於一張借據,他拿了兩份錢。
雖然需要分出去一份,但這屬於空手套白狼,畢竟蘇宇不送他借據,這五百元他去哪裡賺去?
這裡外里,可不是五百那麼簡單,因為姓魏的找他催債,還需要多給一份,雖然不多,但大小也是錢。
也就是說蘇宇頂多賺五百,但小北爺可以賺六百五十元,也就是說幫人催債,他千元以下是收取%三十的手續費,也就是一百五十元。
不可為不黑啊,伍佰元,收人家一百五,可話又說回來了,沒有這幫人,你一分錢都討不回來了,也就不在乎是否花費一百五十元了。
你說小北爺,啥也沒幹,就在家裡待著,拿張借據,左手倒右手,這麼一折騰,六百五十元到手了,至於說這錢能不能討回來,小北爺一點不擔心。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乾脆,直接給了蘇宇五百,絲毫不擔心借據上的錢討不回來。
別說這種白紙黑字,有手心,有保人的,就是比這個還簡單的借據,他都討回來過,人家乾的就是這一行,要是凡事都講理,那還用找他們?
所以他巴不得你不給呢,那樣還能把你綁來給他義務打工,絕對不止五百元,他非逮住蛤蟆攥出水不可。
二人相見恨晚,觥籌交錯,其實都是演戲,這要相見恨晚,上次張立國那事,就不至於那麼麻煩了。
酒宴散了,蘇宇幾人返回去,小北爺目送三人身影離開了視線。
「北爺,姓蘇的在利用咱們。」
「這我知道,可管他那麼多做什麼?有錢拿不就行了?」
「那倒也是,管他呢,反正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