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還?怎麼慢慢還?你靠什麼還?」
蘇宇本意是想說,就你這好吃懶惰的樣子,怎麼還?你想還錢起碼拿出一個還錢的態度吧?好歹讓人看到希望啊。
不然五百塊,你還到猴年馬月去?
這本是有意羞辱,故意激怒對方,從而二人開始干架,只是蘇斌接下來的話,讓蘇宇險些拔出刀。
只見蘇斌假惺惺,表情浮誇的問道:「你不知道?不應該啊,二叔沒跟你說嗎?」
「二叔可是答應,下個月我跟你混,有錢大家一起賺嗎,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啊。」
「你組建狩獵隊,帶外人,沒理由不帶我這親堂哥吧?區區五百塊,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分錢,你能讓哥哥我吃虧嗎?」
再看蘇宇,血壓噌噌往上狂飆,險些壓不住刀。
蘇宇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從監獄回來就是打的博取同情的親情牌。
而最好利用的就是蘇父,主打的一個量大管飽,蘇宇那個狩獵隊他能進去嗎?真讓他進去,摸清了一切,迎來的可能就是各種舉報。
畢竟從某些小事情上講,蘇宇確實沒有做到盡善盡美,想要抓住漏洞舉報你,認真查還是可以揪住小辮子的。
可能沒什麼大事,但一定會十分麻煩。
還好,還好,他也並不是坐以待斃,還想進狩獵隊,想屁吃呢?
「現在都講究民主,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可不能一言而決啊,這事只要其他人同意,我沒意見哦。」
「我不同意。」
「我也不贊同。」
虎子,張立國,立馬反對,蘇宇非常配合,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我們是進山打獵,是要拿命拼的,首先人品要信得過才行。」
「一個勞改犯,從軍都沒資格,你說國家為什麼不讓勞改犯從軍?還不是不相信他們,怕他們戰場拿同志的命不當命?你會放心把後背交給一個勞改犯嗎?」
「蘇宇同志,人命關天,你可不能因為你們堂兄弟的關係,就拿兄弟們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啊。」
這一唱一和,一問一答,且非常正式,尤其是那句蘇宇同志,顯得非常正式,但又十分滑稽,畢竟同村的,誰不知道誰?
有種發小之間叫先生的感覺,雖說當今流行管人叫同志,但非正式場合,農村還是習慣直接叫名字的。
二人這配合十分默契,且一唱一和,後面全村的村民都聽到了,虎子更是一口一句勞改犯,意思非常明顯,國家都信不過勞改犯,我憑什麼信啊?
就算我信,其他人憑什麼信吧?
這讓蘇斌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去,他即便城府再好,再能隱忍,可當著村里人的面,被人赤裸裸撕開偽裝,讓他回歸到現實里,他就是一個勞改犯的事實時,他發現自己依舊無法保持平靜。
「夠了,蘇小虎,你沒完了是吧?怎麼說咱們都姓蘇,你這是幾個意思?我兒子怎麼得罪你了?」
大伯急了,畢竟任誰張口閉口勞改犯,當爹的也不可能不發火。
一個月前剛剛通過酒席,讓村里人對他們家刮目相看,目的是什麼?自然是想說,我兒子即便是勞改犯,回來了,依舊活的很好,我們家有錢,不是你們這群泥腿子,飯都吃不飽的人可以輕易瞧不起的。
可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被人當眾打臉,還赤裸裸撕開傷疤。
並且無法反駁,國家不允許有犯罪記錄的人當兵是事實,這怎麼解釋?難道說這是鼓勵大家不要犯罪?否則參軍都沒機會?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那樣講更丟人。
「得罪?哼哼,勞改犯,人品信不過,現在不還錢,信用都不講了,這種人一起共事,我怕被他害死啊。」
「怎麼?事關我性命,我不能發表自己意見嗎?真當狩獵隊是你們一家子的一言堂啊?我們是合夥打獵,不是誰的一言堂。」
虎子這話,雖然看似連蘇宇都裹挾進去了,但也是回復村里人的質疑,畢竟這個狩獵隊是蘇宇,虎子共同組建的,起碼外人看來是如此,他們屬於原始股。
但也有人懷疑,蘇宇過於熱情了,比如蓋小木屋,比如邀請各村代表來學習聽說他都是管吃的,那麼就有一個疑問,如果是合夥打獵,他為什麼付出那麼多?
虎子跟他一起組建的,人家怎麼不說,食宿我全包了,還有給各村捐糧,這是好事不假,但未免給的太多了,倒不是嫉妒,畢竟這是救濟糧,只有快餓死的家庭才有的分。
但問題是這麼多糧食,這得多少錢?蘇宇憑什麼能拿得出?如果說每個人都賺這麼多,大家是不信的,起碼虎子跟蘇宇比,要低調很多。
那麼這個狩獵隊的歸屬問題,就值得人深思了,如果他收入屬於蘇宇,其他人只是給他打工,那麼一切就說的通了,也只有這樣他才如此上心,才會說出食宿全包,才會蓋小木屋。
不然幾個人合夥,你會付出那麼多,只為了打消合伙人的顧慮嗎?合夥做買賣,不都是篩選,哪有改變的道理?合適就一起干,不合適就算,哪有說你有什麼難處,我幫你解決,然後賺了錢,咱們平分,這不是純傻逼嗎?
所以狩獵隊到底是在為蘇宇打工還是真的自由組建的打圍隊伍,一直被人津津樂道,虎子藉此機會,反駁眾人的懷疑。
也是告訴大家,這個打獵隊伍,不是蘇宇一言而決的,看似是對蘇宇的不滿,其實是藉機表明,顯得更加真實。
畢竟虎子這話,明顯話裡有話,夾槍帶棒,聰明人一看就是對蘇宇不滿的意思,但也正是如此,才顯得真實可信。
這讓人一下就相信了,狩獵隊不是蘇宇的一言堂,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否則虎子不會帶著情緒說出這句話。
旁邊張立國古怪看了虎子一眼,要不是他知道真相,差點就信了虎子的話。
畢竟虎子的切入時機,把握的太好了,你要真跟大家解釋,我們是自由組建的狩獵隊,沒有老闆,沒有被剝削,沒有被壓迫,沒有資本老路,誰信啊?
可借著這個機會,像是發泄一樣講出來,可以說在場的人,起碼信了八成。
「你……。」
蘇宇大伯被虎子幾句話擠兌的無話可說,畢竟他也沒證據,說狩獵隊就是我侄兒的一言堂,他同意就行,你算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