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武這人,人際關係說複雜,很複雜,主要是他屬於當地一惡霸,但跟普通的大混子還有所不同。」
「別人都是仗勢欺人,倒買倒賣,如組織人手,從事黑市等行動,或者放高利貸等不法行為。」
「但向武這人不一樣,他雖然在當地被稱為一霸,但他既不從事黑市活動,也不倒賣物資,更沒有販賣古董,放高利貸等。」
「至於那種下九流的違法行動,如暗娼,賭博,更是碰都沒碰。」
聽到這裡,張局眉頭微皺,看了一眼葉隊,心說幾個意思?你們口口聲聲說向武從事犯罪活動,這邊又替他證明,沒有從事這些犯罪?那他一個社會大哥,不幹這些,幹什麼?靠什麼養活兄弟?
似乎看懂了張局的疑惑,那人解釋道:「張局別急,我說他沒幹這些違法犯罪,但可沒說他就是好人了。」
「這人非常謹慎,一般不會從事犯罪,養活兄弟,似乎靠木廠的收入。」
「而且當地派出所懷疑他從事違法活動,許多案子跟他有關,但奇怪的是,一些案子跟他毫無利益關係,甚至當事人跟他都毫不認識。」
「所以當地派出所懷疑,他們這個組織,表面上是木廠工人,但實際上,可能是替人辦事的黑手套。」
「用來清除異己的,但由於很多案子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也沒有防備,所以苦苦找不到證據。」
「按理說,他既然當別人的黑手套,那麼肯定有灰色收入,畢竟幫人辦事,拿錢,合情合理。」
「我在調查期間就想,既然如此,他們何必苦哈哈的還在木廠打工?」
「即便是為了掩護身份,可他們本身就是農民,完全可以在家種地,起碼農民還有清閒的時候,可他們既沒有停止種地,還兼任木廠的工作,這樣一來,無論是春天播種還是夏天秋收,甚至冬天,他們都有活干。」
「如果僅僅是為了掩護身份,沒必要那麼累吧?何況當地人誰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何必還苦哈哈的?做無用功?」
「所以我就去調查了這家木廠,發現木廠的廠長,是向武的姐夫。」
「而且我發現,她姐嫁給對方時,對方就已經是主任了,而且有學歷,雖然年紀比對方大了幾十歲,但……似乎並不是很般配。」
聽到這裡,眾人都懂了,言下之意就是向武他姐雖然年輕了十來歲,可對方可是主任,而且是城裡戶口,高薪管理層,沒必要非要娶一個農村姑娘吧?
以對方的身份,就是在城裡找個十八歲的姑娘結婚,都有人願意,而且容貌絕不會比向武他姐差。
可那個時候,向武還只是一個農民,在家種地,沒有一點成就,那就奇怪了,對方看上了向武他姐什麼?
年輕漂亮?還是胸大屁股翹?
都是主任了,還是高學歷的,總不至於如此色慾薰心吧?被人玩仙人跳不得不娶?還是被迫的?
眾人心中同時有了一個猜測,有古怪。
「繼續,然後呢?」
張局來了興趣,坐下,拿起保溫杯,喝了起來,聽的津津有味。
其他人也是如此,這名走訪調查的公安帶回來的消息似乎不一般啊?
竟然一張口就是合併辦案,要知道合併辦案可是需要確定兩個案子有關聯才行,他們也想聽聽,兩個案子怎麼就有關聯的?
「我走訪了很多人,得知他姐當年險些嫁給一個傻子,後來不知怎麼了,都快出嫁了,這件事卻不了了之了。」
「據說當時向武還被打了,都沒搞定,但後來突然就沒有了消息。」
「緊接著她姐就嫁給了木廠的這位。」
越說越邪乎,聰明人已經猜測,是不是跟木廠那位有關了,畢竟能逼迫向武她姐嫁給傻子的,那麼這家人背景肯定也不簡單。
不說有權有勢,但在當地肯定也是有些能量的,不然向武被打,他姐卻無法拒絕只能乖乖嫁人,可見十分委屈,只能忍了。
而能阻止這一切的人更牛,不聲不響,對方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直接消失了。
可他們也在猜測,按照當時的情況一個木廠主任,有這種能力嗎?怕是夠嗆,人家硬是不給你面子,怕是對方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吧?
眾人心中馬上覺察到了什麼,幫助向武她姐擺脫魔窟的,怕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甚至讓那個傻子一家屁都沒敢放一個,就直接妥協了。
剛好符合當地派出所口中說的黑手套幕後之人。
而她姐能嫁給木廠主任這件事,似乎也就不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似乎一條大魚,浮出了水面,他們似乎看到了一條隱藏至深的大魚,正在緩緩浮出水面。
「繼續,後來你又怎麼調查的?」
眾人聽入迷了,都想知道後續如何了?
「其實我跟你們想的一樣,對方姐姐能嫁給當時的木廠主任,高材生,肯定有人作保,對方甚至為了巴結對方才同意了這門並不相配的婚姻。」
「我想從媒人調查,可發現村里人說的媒人,就是當地的一個媒婆,並無出奇之處,我就知道,這只是表面上的媒人。」
「想知道隱藏在暗處的媒人,當地村民肯定不知道。」
「於是乎,我決定去木廠那邊暗訪調查看看。」
「後來我化身電工,去了木廠,就當打散工了,幫忙去給木廠檢查線路。」
我從他們廚房大師傅那邊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向武第一次進入木廠,是由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帶過去的,還被他們廠長親自接待的。」
「後來我去找了木廠退休已久的老廠長,從他那裡得知了那個人是誰。」
「你們猜這個人是誰?」
「靠,我說老李,你別賣關子,有話趕緊說。」
老李嘿嘿一笑,說道:「木廠老廠長雖然年紀大了,但對這件事卻是記憶猶新,他告訴我,這個人就是吳友田。」
「啪!」
張局雙手擊掌在一起,大呼一聲:「精彩!」
「可以併案了,兩人相識,卻裝作不知,向武去木廠的工作都是對方介紹的,二人卻裝作不認識,嘖嘖嘖,這裡面怕是有大秘密啊。」
「十來年了,對方肯定想不到,還有人記得那麼清楚吧?」
其實以現在吳友田的道行,不可能那麼不小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你別忘了,那時候吳友田也是家中突發變故,他想組建屬於自己的勢力,也只是一個模糊的雛形,一切都要摸著石頭過河。
難免有失,這就像一個連環殺人犯,只有第一個案子,他留下的破綻是最多的,越往後,他的破綻就越少。
吳友田絕對想不到,十幾年過去了,他一身西裝帶著向武去木廠的這一幕,被一個廚子記了一輩子,可能是反差巨大,讓他記憶猶新,也或者是得到了廠長的接見,讓廚子心生羨慕了。
但他就是好巧不巧,記得這件事還毫無保留的講給了化妝的公安聽了,而老廠長雖然認識吳友田,但交集並不深,沒有理由幫他保密。
這件事才得以浮出水面,真相似乎正在一步一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