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7章 1419.奸商害人
高丘堡內除了整裝備戰的餘燼騎士，還有被召喚出來的靈魂體們，其餘的僕從、雜役，今夜也都無法入眠。
他們不屬於騎士團的編制，在規矩上說，只是泰莫利亞為這個『外派騎士團』提供的友好協助而已。
早在藍恩帶過來消息之後，高丘堡就已經實施了對外封閉的策略，所以這些雜役們也並不能出去。
如今晚上的氣氛明顯不對勁，騎士們整裝待發的樣子怎麼可能瞞過同樣在城堡里工作生活的人？
所以一到傍晚，雜役們也就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
如今更是焦灼之中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亢奮，看著城牆外面的沖天火光，還有駭人的戰吼、尖叫。
而城堡里的廚子，更是直接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到了城堡內部的院子裡，偷摸找了個城牆下面的觀察窺孔往外瞄。
城牆上面巡邏的餘燼騎士只是看了他一眼，兩人甚至還互相點頭打了個招呼。
餘燼騎士團內的這些雜役、僕從，除了就近招過來幹活兒的。被直接派駐過來的，基本都可以算是泰莫利亞的官方人員。
這點雙方都已經處於心知肚明的樣子。
本來嘛，既然在別人的國土上駐紮，那麼接受別人一定程度的監管也是應有之義。
而藍恩在走之前也並沒有特別招呼，讓餘燼騎士們將這些人怎麼樣，所以餘燼騎士們自然也就並不多管，而是照常相處。
廚子趴在城堡一樓的城牆內側觀察窺孔上，向外看。
這次的觀察，廚子心裡是很興奮的，因為光是這一次的觀察報告，就足以讓他在國王面前露個臉了。
外面是人嘶馬叫的一大片騎士，他們製作出來的攻城器械雖然粗糙，但是完全夠結實，符合任何一場戰爭的使用標準。
器械的關鍵部位上，那些藍色的金屬很明顯是阻魔金，這是為了防止器械被可能的魔法給破壞掉。
但是等廚子剛剛通過金屬的光澤確認，那應該就是阻魔金的下一刻！
「碰！！！」
一團膨脹不定的炙熱火球，就這麼眼睜睜的從城牆上放飛出來，砸在了包阻魔金的投石機上！
而等那火球真的撞上了投石機，廚子才驚訝的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火球』，而是一大團熔岩球！
球狀的熔岩撞上目標之後猛然爆散！
粘稠又厚重的發亮膠質物流淌下來，在投石機所在的位置堆積出一大片！
木材被燃燒的『呲呲』聲，還有崩潰散架的木纖維爆裂聲不絕於耳。
「啊！！！」
「巫術！」
潰散的熔岩擴散出更大的面積，將原本擁擠在投石機周圍負責操作的騎士們頃刻間包裹在內！
可不是誰的盔甲都有能力踩在熔岩里而毫無感覺的。
這些人的小腿和腳立刻被燒的和靴子融為了一體！
並且那些受傷的組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先是正常的燒灼、燒爛，而緊接著，那些已經被燒爛的血肉卻糾結著，像是要長成另外一個絕不屬於人體的模樣！
【咒術·混沌大火球】
這是柯彌庫斯在跟隨幽邃教堂的眾人，前往伊魯席爾的過程中，從那山脈中的地下空間裡所尋找到的咒術書中的一項技術。
【伊扎里斯咒術書】，咒術的起源，混沌火焰的誕生地。
混沌火焰的外在表現，是如同爆散岩漿一樣。但是這種火焰的內在含義，卻是代表了『生命力』。
正如藍恩從自己的咒術火焰上感覺到的一樣。
火焰世界的伊扎里斯，上古神明——伊扎里斯魔女們的故鄉。
就是因為想要創造能代替【初火】燃燒的火焰，後來卻實驗失控。於是混沌火焰誕生，伊扎里斯之中的生命，全被這火焰給扭曲成了怪異的生物。
也就是火焰世界的所謂【惡魔】。
【混沌火焰】，即是扭曲生命的火焰。
不過，既然已經被編撰成了咒術書，那代表曾經扭曲無序的【混沌火焰】好歹應該是被某種程度上的控制了。
在【伊扎里斯咒術書】上記載的咒術，已經不會創造出扭曲的生物，而是在生物被扭曲之前，就已經讓其活活燒死了。
這也正是柯彌庫斯想要教給藍恩的新東西，他可是很在意自己老師的身份的。
而里奧納德的【靈魂巨箭】跟克林姆忒大主教的【聖者雙叉槍】，雖然在對付器械上的衝擊力不太行。
可是用來清理那些器械周圍負責操作的騎士，卻完全夠了。
直接攻擊靈魂的魔法和奇蹟，讓死在投石機周圍的騎士們甚至都看不出來一點外傷，就直接無聲無息的乾脆死掉了。
在【混沌大火球】扔下來的時候，觀察窺孔內的廚子的眼神還只是驚疑不定。
畢竟在高丘堡待著，他也知道獵魔人有種叫做鍊金炸彈的玩意兒。
這東西普通人都能用，就是貴。如果這是某種鍊金炸彈的話，阻魔金攔不住似乎說的過去。
但是隨後，正兒八經冒著藍光的巨型箭矢，還有發白光飄落天使羽毛的雙叉槍.
到這時候，廚子的目光反而穩定下來，從觀察窺孔看著外面一群圍攻者的眼神中，都帶著一抹看冤大頭的憐憫。
已知：阻魔金對魔法的克制是已經在百多年的使用過程中被各種形式證實了無數次的事實。
又已知：這從城牆上砸到敵陣中的玩意兒肯定是魔法。
於是一個結論順理成章就被得了出來——
「被奸商坑的真夠慘啊，嘖嘖。」
廚子嘴裡咋舌不斷，時不時還因為看見了咒術與靈魂魔法、奇蹟的毀傷效果而倒吸一口涼氣。
「上戰場的阻魔金都敢貪便宜進貨？腦子怎麼想的？」
他歪頭啐了一口。
心裡卻可憐起外面的這群人。
因為他也知道，真上戰場的這些人肯定是想要真正的好裝備，可惜，往往管採購的卻並不是要上戰場的人。
因此他只替這些蠢貨感到不值。
攻城戰，城堡里還有法師。他們拿了那麼多阻魔金，自己肯定是沒法師在身邊的。
那這根本沒法打了。
在開戰之後的第一分鐘，就連高丘堡里的一個廚子都已經看到了這場衝突的結局。
「鎮定！」而城堡之外，指揮攻城的騎士長卻大聲呼喊著，「我們在永恆之火的庇佑下！這些東西無法傷害我們！」
被從天而降的攻擊嚇得一團亂麻的軍陣里，那片熔岩才剛剛從發亮的紅色黯淡下去一點。
屍體和投石車的殘骸還在原地，但騎士長就是這麼喊著，其餘外圍的人也就這麼聽著。
「不要害怕變種怪物的巫術！他們什麼都做不到！」
「剛才只是阻魔金離那些法師太遠了而已！推進！這城牆才三米多高！把器械推得更近！」
「只有無信者才會被傷害！」
這說法很符合永恆之火教義的邏輯，你能被魔法傷害是你心不誠。
或者說，這符合絕大多數宗教信仰的邏輯。
「看來，」西里斯如月光般輕緩縹緲的言語，對里奧納德說著，「你的魔法並沒有造成足夠的震懾，他們心存僥倖。」
【羅莎莉亞的無名指】，或者說現在該叫【葛溫艾薇雅的無名指】。
里奧納德不爽的冷笑一下，並不回應。
「阻魔金能夠讓術士難受到無法調動混沌魔力，也能攪亂由純粹魔力構成的魔法。」反倒是斯圖爾特，這時候在旁邊插話解釋著。
「但是無法對已經被魔法創造出來的東西進行削弱和干擾。就像是被魔法扔出去的石頭，即使魔法消失，石頭的慣性也足夠砸死人。」
「他們可能把你們的魔法，當成那種東西了。」
「只是無謂的希望而已。」西里斯手按著腰間的刺劍，輕聲說著，「他們看起來並不強，打開正門，正面衝出去拆了那些器械。」
靈魂體們對於西里斯的說法並沒有反駁。
畢竟在火焰世界，任意一個掌握了【靈魂之力】的騎士，也都不至於被靈魂巨箭的崩散餘波擦一下就死了的，頂多是【靈魂之力】耗盡而已。
可是眼下這群攻城者卻確實是這樣。
火把在冷風下呼呼作響，靈魂體們留下剛才施展遠程攻擊的三人在城頭上，剩下的西里斯、海澤爾，則跟著瑪利亞一起準備直接往下衝出城門了。
早就準備好的餘燼騎士們也在一開始的皺眉後，立刻跟上。
雖說守城戰肯定是優勢，但既然這些被自家大人招呼來的強者願意打頭去沖陣，他們也想儘快結束今晚的戰鬥。
「等一下。」克林姆忒喊住了也準備下去沖陣的林肯，「你沒有把藍恩畫下的召喚符都用了，謹慎是個好習慣。來，這一張，現在用吧。」
藍恩留下了八張畫著召喚符的羊皮卷，但是現在召喚出來的只有五個靈魂體。另外三張林肯是打算看情況使用的。
而現在，克林姆忒從中抽出一張，交給年輕的書記官。
「就他了，剛才那幾個都不適合正面沖陣，那位瑪利亞女士我不認識，但是看她的裝備應該也是跟西里斯差不多的類型。這個就正好，讓他打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