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碧落火
「給，吃下去就舒服點了。」
蕭炎伸手一指，幾枚散發著生命氣息的丹藥從黑魔鼎飛出：「能給自己折騰到氣血虧空，你也是……嘖。」
神奇。
打不開就放著不管唄，幹嘛非要懟生懟死？
「…」
美杜莎臉色蒼白，眼神幽幽地看向遠方，沉默半晌之後才低喃出幾個字：「我看到了。」
雖然在對碰最後時刻，那道火幕的力量突然增強幾分將她重新頂了回去，但劈裂出來的縫隙還是讓她暼進去一眼…
『我為什麼非要去救人呢？』
美杜莎有些絕望地抵住額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扣眼睛還是該剁手。
「啊？」
蕭炎正有些難受地頂著肩膀，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怎麼了？」
「……沒事。」
美杜莎長嘆一聲，身上飄出幾縷鬥氣凝聚成小蛇，將丹藥吞下卷回體內：「只是很好奇，你們到底在裡面經歷了什麼？」
「你還是別問了。」
蕭炎用力搓著臉，真的不想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
在兩人間詭異氣氛的作用下，這本應刨根問底的話題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擱置，誰都不願意再多說半個字，生怕躺在腦袋裡的記憶又開始蹦噠，不斷循環播放。
但某些人卻不會在乎這些事。
「嘶…」
小醫仙將臉埋在蕭炎身上一頓猛吸，邊吸邊用力來回蹭，渾身都往外冒著愉悅氣息。
而那最後一口氣顯得有些格外長久，腦袋都伴隨著吸氣慢慢仰起，無比輕飄的眼神不斷游移，虛張著看向天空，像是找不到落點一樣。
「哈~」
就是這種感覺。
簡直就像是抱著人形作弊器，用力抽兩口就能感覺到境界有所提升，就算懶得修煉，沒事了也能吸幾口回復一下精神。
「有種…飛起來的感覺？」
小醫仙感嘆不已，她還是頭一回碰上這麼讓人上癮的東西，就連之前那根大骨頭棒子都遠遠比不上。
這團融合之後的藍色異火自然也能衍生毒氣，但這勁頭可要比幽冥毒火大上不少，哪怕只是身上散出來的氣息都能充當毒體食糧。
就是可惜，隨著蕭炎控制力逐漸增強，這些毒氣也會越來越少。
趁著現在還有羊毛，她肯定要逮住死命薅。
「閉嘴吧你！」
蕭炎沒好氣地撐住她的臉往外推：「不准再吸了！小心給你毒體撐出來，要是再失控幾次，你就可以躺棺材裡頭了。」
距離菩提化體涎登場可還早著呢……真要這麼個霍霍法，能不能撐到那時候都是個問題。
「唉唉！就一點，就那麼一點點！又沒多少~」小醫仙不甘地竭力掙扎，但用力擰了幾秒之後，卻頹然選擇放棄。
沒辦法，干不過。
她這個細麻杆真心擰不動蕭炎這尊大佛。
「最近你還是先靠丹藥提升實力吧…爭取將承受力拓展到斗宗附近。」
蕭炎指尖飄出藍火，體內驟然提升的鬥氣修為還有些浮動，難以控制輸出，讓這朵火焰就像是煤氣灶似的向上噴薄。
「禁止你吞服劇毒，只是害怕毒體失控罷了。如果你真的能完美控制，就算分給你一縷子火也不是不能商量。」
「子火…」
小醫仙眼神劇震，幾乎放射出神光：「一言為定！」
「那是當然。」
蕭炎隨意點頭，扔出去幾瓶丹藥。
某種意義上，幽冥毒火才是厄難毒體的絕配。如果不考慮控制難度的話，兩者完全能夠做到優勢互補。
一個放毒一個吸，投進去的鬥氣加倍返還，只要人還活著，修為境界就會瘋狂向上躥。
而這種左腳踩右腳立地飛升的把戲，甚至能一路衝到接近斗尊的程度，也就是觸及到毒火的毒力上限時才會慢慢放緩腳步。
「這根本是用毒氣階層兌換鬥氣境界，鬥氣什麼的完全是無中生有。」
蕭炎撓頭不已。
這玩意放在前世就是個永動機，還屬於第一類。
時至今日，他都沒搞明白厄難毒體的原理，只能將其當作斗帝血脈之類的底層邏輯。
只要滿足一定條件，這方世界就會無條件執行基本設定，有鬥氣送鬥氣，沒鬥氣就抬境界，總能將人餵上去。
「噗！」
手指晃動，細小火焰在面前凝聚成繁複的蓮花模樣，比起青蓮地心火那種廖廖幾片長葉湊成的火靈，融合異火就要威風太多。
只不過葉片上蒸騰出來的淡藍色蒸汽散發著詭異波動，在焰鋒舔舐下凝聚著虛幻鬼影。
放出靈魂力量仔細感知的話，還能隱約聽到些許哀嚎。
「藍…毒…聲音…」
我成藍毒獸了？！
「老頭，你手裡有沒有啥聲波鬥技？靈魂鬥技也行。」蕭炎放出靈魂踹了踹納戒。
「要叫老師……算了，你隨便吧。」
一直裝死到現在的藥老聲音遲疑：「這種東西我手裡倒是有，可依我之見，你現在缺的是一部等級夠高的控火之術。提升實力最重要，不該將精力放在研究新學問上。」
鬥氣大陸的主調就是長處愈長，短板自補。
哪怕你的靈魂境界從來沒提升過修行過，也沒有什麼機緣增強靈魂，等到你晉級斗聖之後，靈魂也會被動提升到靈境左右。
肉體方面也是同理。
搗鼓新東西的收穫永遠比不上深耕長處。
「你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多重異火加諸於身，這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你之外全都是最為頂尖的斗聖強者，要是能將這些火種的威力激發，以斗王之身斬殺斗宗都不是妄想。」
藥老對異火的威力可是充滿信心，只要修為還不到斗聖，這東西捏在手裡都是不弱的助力。
『控火術…』
蕭炎瞬間就想到了正在苟延殘喘的天火尊者。
那一手五輪離火法著實精妙，爆發出來的威力已經接近差一色的佛怒火蓮，鬥氣消耗還遠低於前者。
對於他這個鬥氣始終不夠使的藥罐子來說，這門鬥技正是眼下急需的底牌。
焰分噬浪尺已經有些跟不上節奏，見面就扔火蓮又太耗費鬥氣，中間插一個技能的話，正好。
不過…想到曜天火那個老頭，就不得不提一嘴和他同名的鬥技了。
「去迦南之前，先把天火三玄變拿到手吧。」
蕭炎捻著融合異火：「至於你，就叫『碧落蓮心火』。」
這朵藍焰面對骨靈冷火都能正面相抗，完全不像是兩朵排行倒數的傢伙融合而生，想必那朵骨靈分火起了不小的作用。
陰陽同歸，冰火相融。
有了這麼個潤滑劑，屬性陰毒的幽冥火和代表地火之力的青蓮火反倒契合一體。
要是蕭炎能夠從中悟出些鬥技功法什麼的，就算沒有焚決相助，也能有機會同時掌控兩朵火焰。
……
「老闆，收東西嗎？」
手臂帶傷的傭兵叫了兩聲，見那攤主還在裝死，就用刀鞘重重戳著地面：「老子跟你說話呢！」
「唉…你就不能去叨擾旁人去嗎？」
攤主無奈睜眼：「我從你手裡兌來的東西，就沒有哪個能出手的，來往客人就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你這根本就是在逮著我坑啊！」
「呵~你個奸商還有理了？我辛苦搶來的納戒不就被你低價收了？」
傭兵神色一變，就要當街發作。
「唉等等。兄弟有話好好說……」
攤主眼見勢頭不對，急忙半拉半扯的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我承認確實做得不地道，但你不能成天在這亂叫影響我生意啊？我後面不是還給你分了點錢嘛~」
「嘁。」
傭兵從懷裡摸出一片黑色殘玉：「幫個忙，收了唄。回頭有錢了就請你喝一頓。」
「好好~就再破例一回！」
攤主捏過玉片翻看著，卻也沒看出來有什麼特殊之處：「這東西…也不值什麼錢吶？」
玉質品這東西，世上可海了去了，哪怕是平頭百姓家裡都能拿出幾件來，何況是修行者。
奢侈一點的，光是手裡被捏碎的玉質茶杯都得兩三斤了。
「那你就看著我死唄？」
傭兵無力翻著手腕，小臂上留著一道漆黑傷口，散出的稀薄煙霧帶著侵蝕性，顯然是中了毒：「我也不求什麼金幣之類…幫我治一下吧，你好歹懂點煉藥術。」
「我就一個學徒，配藥都配不明白啊。」
攤主拍著面前的石台，上面擺著的藥材都有些老舊，無人入手，再這樣下去他自己都要揭不開鍋了。
有心也無力。
「…也罷。」
傭兵像是看開了，將玉片隨手扔到石台上：「落得此等地步，實乃天命~嘶？」
不知為何，原本都已麻木的手臂突然恢復知覺，陣陣劇痛刺得他忍不住咧嘴：「這到底是怎麼了！」
暼下去一眼，這才發現傷口上的黑色液體延伸成細線飄向前方，僅僅過了幾秒時間，殷紅血液就重新湧出，壓在心頭的窒息感頓時一清。
「這？」
一旁將景象收入眼底的攤主滿臉驚詫，他當年跟隨那位二品煉藥師大人學習的時候，都沒見過如此手段。
出手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感覺好些了嗎？」
面相不到二十的少女伸著手指，漆黑毒線在指尖團聚。
身後人群之中突然浮現出一道黑袍身影，就像是從融入人海的狀態中析出，凝結出形體一樣憑空顯露。
「兩位大人這是…？」
傭兵猛地站起，將攤主擋在自己身後。
「來尋一樣東西~本來還以為再沒機會拿到手了，倒是多謝二位。」
蕭炎手指抹過石台，將那枚黑色玉片捏起，一冥冥之中的特殊感應隨之而生。
就是這個。
「啊？」
攤主登時有些傻眼，怔怔看著蕭炎手中的殘玉，就連傭兵本人都有點難以置信，神色恍惚的愣神。
還真淘到寶貝了？
「咳…既然是大人所求之物，那您就此取走便是。」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傭兵朝著蕭炎躬身開口。
「不要回報？」蕭炎反問。
「這位大人肯為我祛毒，這些回報已經足夠了。」
傭兵的腦袋低得更深。
哪怕他沒什麼見識，也看得出來面前兩人並不簡單，甚至有可能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強者。
周圍人來人往，居然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投來這邊，就像是刻意迴避一樣，哪怕腳步走到了近前，也會在外側繞行而過，就像是此地被什麼路障所替代似的。
超乎想像的手段。
「接著~」蕭炎扔過去一枚納戒，重新放出幻形赤火開路。
這朵從赤火狐那裡得來的獸火著實好用，往出一砸就是幻境領域，過往行人剛一靠近就瞬間中招，視他們二人為空氣。
反過來用的話，這玩意還能篩選出來藏在人堆里的強者，哪個傢伙未受影響一眼便知，再加上乾藍水炎偵測屬性，紫晶赤火打出封印…
就算不用異火，尋常斗皇也挨不住他這麼一頓折騰。
「這玉片很珍貴嗎？大老遠跑回來就為了它。」小醫仙反正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特殊之處，靈魂力量丟進去就是石沉大海，換作輸入鬥氣也不頂用。
看它那沉滿泥沙的縫隙，想必也是在地里躺了很長時間才被挖出來。
「效果和你解放毒體差不多。」
蕭炎摩挲著殘片，分出一縷碧落火注入其中，原本漆黑的玉片頓時有了反應，表面放射出一點青芒，深埋內部的靈魂印記也被激活。
『短時間提升實力啊…』
小醫仙沉吟片刻：「這麼說的話~我的毒體能夠附加增幅鬥技的效果嗎？」
「這？不知道。」
蕭炎揚了揚手裡的殘玉：「以後有機會的話，給你開發一套鬥技試試。」
天火三玄變本就是改版的蕭家族紋，只不過是把驅動鬥技的根基由血脈改成了火焰，讓那些血脈稀薄甚至沒有血脈的人也能夠修行。
而對於族內小輩來說，修行三玄變也能提前適應族紋效果，算是個體驗卡。
考慮到蕭玄手裡所掌握的異火數量，這個鬥技說不定就是他藉助異火創造出來的，專門用來應對斗帝血脈不斷退化，防止蕭族成員失去增幅能力。
不然，到時候別家開著族紋實力翻上幾倍，哪怕修為境界更低也能壓著他們往死里揍。
碧落指代天空，也是一種淡藍色，與之對應的就是黃泉，也就是地下，引申幽冥。
丈育一個，就這樣湊合著吧。
——天火三玄變是真的忘了（），不過原著里出場時間是在煉藥師大會期間，問題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