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她是武媚兒最近才收的奴才,夜凌一聲冷笑:「試什麼?身為貴妃身邊的一條狗,你們聯起手來害死朕的柔兒,如今還想在朕的面前惺惺作態,洗清你們的嫌疑嗎?」
就連張太醫此刻也是滿臉的不屑,他行醫多年,又是太醫院最德高望族的太醫,這些年所醫治的疑難雜症更是數不勝數。
他就不信他不會的東西一個區區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丫頭能遠勝過他!
「皇上,如今柔妃娘娘性命堪憂,就連德高望族的張太醫都無法救治柔妃娘娘,迎接柔妃娘娘的是什麼想必無需奴婢多說皇上也明白。」
「皇上對柔妃娘娘情真意切,奴婢深表動容,相信皇上也一定不希望柔妃娘娘出現一點意外。奴婢能救柔妃娘娘,為何皇上不讓奴婢一試呢?萬一奴婢真的救了柔妃娘娘呢?」
許是覺得雲姝說的在理,夜凌凌厲的眸子落在雲姝的身上。
那明明是一道盛滿利刃的刀子,將雲姝刮的整個人生疼,就像是被凌遲一般。
「皇上,奴婢這麼做,也是想為我家娘娘洗清嫌疑。是白球應了急,突然從娘娘的懷裡撲向了柔妃,才讓柔妃受了驚嚇腳下不穩,這才跌入水中。」
為了讓人信服自己說的話,只見雲姝伸出自己的手,只見她白皙的手背上深一道淺一道的全是貓的抓痕。
嚴重的地方甚至還有咬痕,鮮血貼在她的手背上,滴答滴答向下滴著血,顏色十分鮮紅。
「是啊皇上!雲姝說的沒錯!臣妾雖然柔妃素來不對盤,但臣妾也不至於要謀害她性命啊!皇上明鑑啊!臣妾真的沒有謀害柔妃啊!」
然而夜凌卻是看都沒有看武媚兒一眼,冷冽的眸子落在雲姝的身上:「好!那朕就給你這個機會!若是救不了本宮的柔兒,今日這件事的所有參與者,全部杖斃!」
雲姝清秀的小臉上有著從容不迫的淡定。
隨著她的起身,眾人的視線在這一刻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見雲姝從地上站起來,走向夜凌懷裡的江柔。
半跪到皇帝的跟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滿是抓痕的手朝著皇帝伸去的那一刻。
恰到好處的是,她手上的抓痕很均勻,哪怕是深一道淺一道的抓痕,並不是像尋常的抓痕那樣難以入眼。
在看到雲姝手上鮮血淋漓的抓痕時,夜凌黝黑的眸子猛地一緊。
那雪白纖細的十指上,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美玉被鑿了無數個小孔,讓人覺得甚是惋惜。
「皇上,請把柔妃交給奴婢。」
聞聲,夜凌收回在雲姝手上的視線,將懷裡的江柔小心的遞給她。
此刻的江柔對皇帝而言,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瓷娃娃,讓夜凌對她充滿憐惜。
雲姝將江柔瘦弱的身軀處於平躺的狀態,雙手遊離到她胸口的位置用力的按壓。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雲姝的離奇行為移不開眼。
直到看到——
雲姝在按壓著江柔的胸口將近十幾下的時候,突然掰開江柔的嘴,將自己的嘴貼了上去,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與江柔來了一個嘴對嘴的親密接觸。
就連武媚兒自己,都不由得覺得眼前腌臢的一幕著實是辱眼,下意識的便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眼。
皇帝更是臉色陰沉難看。
跪在地上的迎春看到雲姝竟然以下犯上,膽敢這麼羞辱自家娘娘,氣的忍不住就站起來朝著雲姝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婢!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當著皇上的面都敢對我娘娘做出如此行為有失,侮辱我家娘……」
雲姝就這麼來回進行了幾次這樣的動作,便見原本昏迷不醒的江柔忽然用力的咳嗽了幾聲,緊接著就是猛地起身趴在地上大口的大口嘔吐起來。
那被她灌進肚子裡的水在這一刻更是嘩啦啦的全部如數吐了出來。
迎春大聲指責的話在這個瞬間就這麼卡在了嗓子眼,後面的話,就跟灌了千斤重的沉鉛似的,再也吐不出來半個字。
就連張太醫,在這一刻都禁不住瞪大眼?
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柔妃……
明明方才他給柔妃把脈的時候,柔妃這次顯然是九死一生了,但是讓他沒有想到是……
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宮女竟然真的把柔妃給救回來了?
就按著柔妃的胸口按了幾下,然後和柔妃嘴對嘴……
醫者面前,無關性別,無論是做什麼,哪怕是更加過分的,只要是救人,那無論是做什麼都是對的!
也是能夠被人所理解的!
至少在醫術上面,這輩子沒見張太醫佩服過誰,但是這一次,他看著雲姝的目光全是欽佩。
「雲姝姑娘,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就這麼簡單的幾下動作就將柔妃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如張太醫所說,現在柔妃娘娘所需要的就是渡氣,以及將她體內的水給吐出來。」
「方才奴婢就是在為娘娘嘴裡吹氣,也就是張太醫口中的渡氣。按壓柔妃娘娘的胸口是更方便快速擠壓柔妃娘娘體內的水液,讓柔妃更快將體內的水吐出來。」
雲姝說的簡單明了,讓在場的人聽到她的話後都能聽懂。
張太醫更是毫不吝嗇的朝著雲姝豎起大拇指:「本官行醫多年,遇到了不少疑難雜症都能夠輕鬆化解。沒有想到在雲姝姑娘面前,才讓本官真正的開眼,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雲姝姑娘,本官可斗膽問一句,這些都是誰告訴雲姝姑娘的?」
雲姝不過就是武貴妃身邊的一個宮女,才在貴妃身邊伺候沒有幾天,怎麼會知道這種奇特還會讓人產生聯想的救人法子?
三年前,若非被那個神秘的女人所救,只怕雲姝早在大火中喪生。
雲姝跟了她三年,女人將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了她,直到她學成的那一刻,女人也從她的世界裡徹底的消失了。
她甚至連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她終日穿著一襲黑衣,寬大的斗笠,完美的將她的一張臉都給遮住。
她甚至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這麼跟了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