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於她的恩情,絕對是比天還大,對方不對她感激戴德,反而在這兒害她,這聽上去就不可能。
但是旁邊的夜凌卻不相信這番話,他心中對於武媚兒已經有一些成見,聽著覺得武媚兒的行徑有些值得懷疑。
他扭頭對著旁邊的谷安道:「你前去查看一番,」
「這幅畫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天竺花的花粉。」
武媚兒瞪大雙眼:「皇上,您這莫非是在懷疑臣妾嗎?」
夜凌冷笑一聲:「這個宮宮裡宮外的東西都已經查驗過了,」
「憑什麼只有這百花宴的貼花這般特殊,連讓人查一下都不肯?」
「而且朕就是懷疑你又如何?」
「既然是你送的貼花,」
「太后拿的又不是其他的禮物,」
「自然懷疑的對象就是你了。」
武媚兒撅起嘴唇,目光不可思議地看著夜凌,露出了一副受傷的神情。皇上居然這般懷疑她,可是她這一次真的是冤枉的呀。
夜凌懷疑武媚兒不是沒有理由的,武媚兒之前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宮女下手都能如此之狠,即便是在她身旁侍奉再久的宮女丫鬟都沒有逃過她的毒手,對於太后她就不敢下手了嗎?
古安湊上前去,湊到那幅百花宴跟前聞了聞,眉頭一皺:「皇上,這幅百花宴上面確實有花的香味,」
「但是到底是不是天竺花的花粉,奴才並不敢確定。」
「而且這股香味異常複雜,」
「好像是將許多花的花香味都混在上面,」
「即便真的有天竺花的花粉混雜其中,」
「奴才也判斷不出來。」
夜凌聞言頓時眉頭一皺,非但沒有減輕對武媚兒的懷疑,反而越發覺得她很可疑。
武媚兒大呼冤枉:「皇上,臣妾在這幅畫上特意塗了香料模擬花香,」
「並非故意在上面撒天竺花的花粉糊弄過去啊,」
「還請皇上明鑑。」
谷安露出一點苦惱的神情:「皇上,這些花的花粉香味太過複雜,」
「奴才實在是判斷不出來裡面,到底是不是單獨摻了天竺花的花粉。」
這件事要說再檢驗一番的話,其實也很簡單,只要讓太后再觸碰一番這幅百花宴,觀察太后的反應,自然就可以判斷出來她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花粉才過敏的。
但是這種辦法對太后來說有性命之憂,皇上不可能用這種方法讓太后冒險的。
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旁邊的太醫忽然想起來一個辦法:「皇上,」
「據說天竺花的花粉遇到石墨水會變藍。」
「只要往這百花宴上面撒些石墨水,」
「觀察看看有沒有變藍,」
「就能知曉這上面有沒有天竺花的花粉。」
「只不過這樣做會損害這幅畫。」
太后聞言,頓時眼中多慮,遲疑道:「畢竟這幅畫是武媚兒辛辛苦苦貼了很久,」
「才送給哀家的禮物。」
「哀家覺得對方的心意還是要多少在意一些的,」
「還有別的法子可以檢驗了嗎?」
要不然當著武媚兒的面便毀了這幅畫,就怕武媚兒回頭心中定會對她生出許多怨念。
但是夜凌卻不在乎這些事,直接走到前面:「既然有這種辦法,」
「直接用就是了。」
「來人,拿石墨水過來,」
「潑在這幅畫上,」
「看看會不會有變藍的痕跡。」
旁邊的武媚兒頓時心中更加委屈:「皇上,您非要這般懷疑臣妾嗎?」
「要是這些水潑在這幅畫上面,」
「畫肯定就毀了呀。」
她倒不是多在意這幅畫,畢竟反正這上面的花瓣都是由雲姝貼上去的,要浪費也是浪費雲姝的心血。
她只是替自己感覺有些委屈,夜凌就這般不在意他送出去的禮物嗎?硬生生要毀了她送出去的禮物才行,這懷疑的程度也太過分了吧。
旁邊的太后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阻止,畢竟她也是真的想要知道武媚兒到底有沒有害她的心思。
如果武媚兒真的在上面撒了天竺花的花粉的話……太后的心中一沉,武媚兒應該不會是真的想要謀害她的吧?
這怎麼可能呢?對她又沒什麼好處。
隨著太醫拿了石墨水往這幅畫上一潑,頓時大片大片的藍色痕跡顯現出來。看到這些藍色痕跡,其他人也沒話了、
畢竟證據不能騙人,他們都是親眼看見的。太醫用石墨水往百花宴上面潑了一把,結果水卻變藍了,這事情不可能造假。
旁邊的武媚兒頓時嚇得眼睛都圓了,急忙大聲叫道:「皇上,臣妾冤枉!」
「這幅百花宴並非臣妾所作,而是雲姝!」
「一定是雲姝想要害太后!」
聽聞此話,在場眾人都是一驚。
太后頓時皺起眉頭,臉色很是難看地看著武媚兒:「你不是說這幅畫上面的每一朵花瓣都是由你自己親自貼上去的嗎?」
「怎麼如今又成了雲姝的手筆了?」
武媚兒咬咬嘴唇,雖然說這樣做肯定會暴露,她這份禮物又不是自己盡心盡力做成,而是由雲姝代勞的。
但是假做禮物這種事,頂多只是罰她禁足一兩個月。
要是謀殺太后這件事被夜凌發現,那可真是犯下要殺頭的大罪了。
即便她是武當將軍府的女兒,只怕都難逃罪責。
夜凌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是想要說雲姝故意在這幅畫上面撒了天竺花的花粉,」
「想要謀害於你?」
武媚兒急忙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一定都是那個雲姝,那個賤人!」
「因為我讓她代勞做太后您的生辰禮物,」
「她心中不滿,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法子來暗害於我。」
「皇上您若是不信的話,儘管去叫雲書來當面對質就行了。」
夜凌嗤笑一聲,對於武媚兒的話完全不信:「大膽賤婦,這個時候還敢胡亂攀咬他人!」
「而且當初朕明明已經叮囑過你,並且責罰過你一番了。」
「上次你就用雲姝代勞所繡的金銀繡線百花宴,」
「想要送給太后作為禮物,在朕這裡矇混過關。」
「如今你居然還故技重施,」
「說是這幅百花宴是由雲書所作?」
「這麼說,你到底還是強迫了他替你完成這幅百花宴?」
武媚兒咬咬嘴唇,事到如今,她只能承認了:「是,臣妾是這麼做的。」
「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臣妾笨手笨腳,」
「在這貼畫方面並不太熟練,」
「所以才讓他代勞的。」
「混帳!」葉玲冷笑一聲,「不過是貼貼花瓣,」
「雖然花了時間繁瑣了一些,」
「但又不是刺繡那種精細的東西,」
「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笨手笨腳,連個貼花都不會?」
「那你的智商倒還真不如三歲小孩兒了。」
武媚兒被貶得抬不起頭來。
這個沒有辦法,實際上她確實沒理。這幅畫要是讓她自己仔細貼,倒也不是不能貼起來,就是要浪費的時間會很多。
她對於太后心中也沒有敬意,幹嘛要浪費這麼長時間去貼這麼一幅畫?這不是純純浪費她自己的時間嗎?
旁邊的太后心情很是複雜。她沒想到自己如此珍視的禮物,竟然是武媚兒讓雲姝代勞的。
沒結果還是對方找其他人代勞的,那既然如此,這幅畫在太后眼裡看來也是有些不值一提的。
這幅畫本來最為重要的就是兩點,一點是創意,一點是心意。如今心意造了假,創意也是旁人的,那武媚兒到底對她還有沒有半點孝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