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御醫,御醫在哪兒。」
皇宮大亂,重度燒傷的宇文雷被抬進御醫房。
「這是什麼事兒啊這。」
遼帝嘆氣,餘光憤憤不平看向寧缺。
寧缺迅速站直身子,無辜道,「看我幹嘛,我都提醒他了。」
「是他非要說自己是雄獅,誰知道他這麼不經造啊。」
遼帝,「...」
「父皇,這五千挺黑雷霆如何安置?」大皇子公孫平安嚴肅走來。
剛剛那一幕,依然讓公孫平安感到心悸。
僅僅只是一炮便擁有這等威力,即便是宇文雷也被差點燒死。
若是處置不當,後果不可設想。
遼帝指向寧缺,與其頗有不滿。
「他是這黑雷霆的主人,你跟他商量。」
寧缺知道遼帝現在對自己頗有意見。
畢竟因為他損失了兩個皇子,如今宇文雷三大名將也要廢了。
寧缺聳肩,暗暗無語。
「怪我了?」
寧缺跟著公孫平安回到現場。
這時被冷落的沈凝霜看到遼國皇子出現,頓時大喜。
幾步上前,沈凝霜抱拳,「大皇子,我是負責...」
公孫平安無視,轉頭對寧缺道,「涼王,這些黑雷霆如何安置,是否有要求,若是有要求,我速速命人準備。」
寧缺掃了一眼臉色尷尬的沈凝霜,「安置在遼國乾燥低溫的地窖之中,切記不可有明火。」
「懂了,」公孫平安難受,旋即指向沈凝霜,「就你,聽到涼王吩咐了吧,馬上準備。」
沈凝霜拳頭緊握,看向寧缺卻不動。
「你怎麼回事,為何還愣在原地?」公孫平安疑惑。
沈凝霜冷笑,「大皇子,您還有所不知吧,你眼前這位涼王本應該被關押在武王帝國地牢之中。」
「如今不知道為何跑了出來,讓他在這裡招搖撞騙。」
「大皇子,恕我直言,這種人若是讓他作為黑雷霆的主要負責人,無論是對於遼國還是我武王帝國,可是...」
「放肆!」
忽的,公孫平安抬手甩了沈凝霜一巴掌,沈凝霜趔趄倒退,一臉茫然之色。
「大皇子,你什麼意思,我可是武王帝國使者,你這麼做...」
不等沈凝霜說完,公孫平安冷冷道,「涼王何等英雄人物,乃是我兩大帝國的橋樑,豈能容你在這裡污衊?」
「我不管你是誰,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先砍了你的頭。」
此話一出,沈凝霜花容失色。
寧缺淡淡一笑,「大皇子,這女人就是一個神經病,之前攀附權貴南宮家,結果南宮家倒台了,她一時間承受不住打擊,估計是這裡不正常。」
說著寧缺指了指腦子。
公孫平安長袍一甩,「這種人,為何武王陛下還要重用,何不砍了?」
「說來話長,總之就到此為止吧。」
「既然涼王都給這個不開眼的東西求情了,那我也不便多說什麼。」
隨後在寧缺指導下,找到了存放黑雷霆的地方。
一切處理得當,寧缺便和公孫平安作別。
往住所走去,身後傳來沈凝霜的聲音。
「寧缺,你給我站住。」
寧缺停下。
「幹嘛,又不是我打你的,你不服,讓你那個國師師父來砍了公孫平安。」
沈凝霜一把揪住寧缺,那半邊臉紅腫的厲害。
「寧缺,我就是為了想要出人頭地,為什麼你一次又一次捉弄我?」
「我作弄你?」
沈凝霜美眸濕潤,緊咬紅唇。
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本是沈家千金,戰場封神的大人物,如今還是武王帝國當今國師的學生。
可就是這麼做榮耀加持,無人不敬仰,但每一次遇到寧缺,她總是處處被打壓。
她不服。
自己付出了這麼多。
憑什麼你寧缺研究出這些歪門邪道,就輕鬆將自己超越了?
聽著沈凝霜的質問,寧缺搖頭,「你這人唯利是圖,薄情寡義,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我奉勸你一句,別跟我作對,對你沒有好處。」
「其次離你那個國師師父遠一點,直覺告訴我,她如此袒護你,肯定沒有安好心。」
沈凝霜冷笑,「你就是見不得我,我師父對我很好,你就是嫉妒。」
「寧缺,我告訴你,以後的路還長,等我有一天成為武王帝國國師,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你仰望的存在。」
說完沈凝霜轉身離開。
寧缺嘆氣,不知道何時,曾經那個單純的少女,如今竟是變成了這般模樣。
果然仕途是個大染缸,能夠將人得面目全非。
前世有一句話老話總說,人之初性本善。
可在這個人吃人,文明掌握在「真理」的世界,寧缺認為,人出生本身是惡。
唯有條條框框,方可壓制內心的陰暗。
深夜,寧缺正在睡覺,門外傳來密集腳步聲。
開門出去,寧缺拉住一個守衛,「發生了何事?」
那守衛認得寧缺,神情緊張道,「御醫房出事了,宇文雷老戰神死了。」
「你說什麼?」寧缺臉色大變。
這不可能。
巔峰武夫十二境,生命力極其頑強。
即便是重度燒傷,可治癒也最多短短一個月就可以活蹦亂跳。
為何會死?
寧缺正打算繼續問,那護衛已經跟著隊伍離開了。
「寧缺,跟我走。」
忽然就在這時,遠處有一人神情慌張沖了進來。
寧缺一愣。
竟是嬰寧。
嬰寧不由分說,拉著寧缺就往外跑。
「怎麼了?」
嬰寧紅著眼睛,道,「宇文雷死了,宇文府五虎將如今徹底失控,帶著兵馬逼宮,說是因為你的黑雷霆,導致宇文雷慘死。」
「他們要父皇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寧缺聞言停了下來。
「寧缺哥哥,你停下來做什麼,跟我走啊。」
寧缺眉頭一皺,轉身朝著皇宮所在的方向而去。
這一走,他就真的洗不清了。
是誰想要誣陷他?
「寧缺,」就在這時候遠處有人推著輪椅出現。
竟是公孫平安。
公孫平安臉色虛弱,身體裹著厚厚的衣服,他得知此事也是立刻趕來。
「此事不可衝動,聽我皇妹的話,馬上離開這裡,待父皇平息怒火之後,自會讓你來解釋。」
「若是平息不了,那我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了?」寧缺眯著眼睛。
「目前沒有任何辦法,我的人已經在城外候著了,你快些出城去吧。」
寧缺眉頭一皺,看向嬰寧,「嬰寧公主,能否讓跟你大哥談談?」
嬰寧看了一眼公孫平安,公孫平安頷首示意可以。
隨著嬰寧離開和護送公孫平安的護衛離開,冷靜的石甬道只剩下了二人。
此時寧缺臉上冷若寒霜,直勾勾看著公孫平安道,「大皇子,我以為你跟其他皇子不一樣,這局是你做的吧?」
公孫平安疑惑,「涼王,你這是何意?」
寧缺一步上前,一把捏住了公孫平安的手,不斷加重力道。
然而公孫平安依然淡定,根本看不出任何體虛的感覺。
「本不想戳破你,因為這是屬於你們皇子之間的把戲。」
「你實力應該不弱對吧,而且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虛弱。」
公孫平安五官被陰影吞噬,嘴角忽的勾勒出一抹笑容。
他抬起頭看著寧缺,聳肩道,「涼王,你很聰明,但我向你保證,宇文雷的死跟我無關,我也沒有想要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