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了那個私生子留不得!」
林月迎哭著指著江毅的鼻子罵道:「都怪你當年在外面惹下風流債跟那個女人生下野種!現在好了,你的野種害得時序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我告訴你江毅,要是時序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找人去殺了你那個野種!」
江毅被罵,臉面上有些過不去,沉著臉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年我也不想讓她生下來,傅念騙我說打掉了,結果瞞著我偷偷去了美國,我有什麼辦法?」
林月迎氣得不輕,「我看你就是裝不知道,說不定你心裡巴不得她給你生孩子呢!」
阮邵東無意之間聽到了江家的八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江老爺子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此刻雖然悲傷,但也儘量克制住,沒有失了理智,眼瞧著兒媳婦和兒子在這個時候還在為了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吵架,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江老爺子拉下臉,不怒自威,「夠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吵架,當著親家的面說這些,江家的臉面都要被你們丟盡了。」
老爺子身居高位,氣場強大,自帶一種震懾人心的壓迫感。
他都發話了,林月迎饒是心裡再不爽,也不敢再繼續鬧下去。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江毅,轉頭抹眼淚。
江老夫人面露不悅,眼神掃向林月迎,「月迎,時序現在還在裡面搶救,你說什麼三長兩短?你這個當母親的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是在咒時序嗎?」
林月迎雙眼通紅,「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開口,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江毅責備地看她,「你別哭了,兒子還在裡面搶救,你這個時候哭多晦氣啊。」
林月迎把臉別向一邊不理他。
阮邵東安慰道:「時序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初棠完全沒心思聽他們吵架,他們說了什麼她都沒聽進去。
對初棠來說,一分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每一秒都是煎熬。
自責、後悔、緊張、害怕,各種情緒緊緊地包裹著她,初棠被壓得胸口發悶,心臟抽痛,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瀕臨死亡時的窒息感。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日漸西沉。
經歷了漫長而煎熬的等待後,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林月迎第一個衝上去詢問醫生情況。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其他人也紛紛圍上去。
初棠緊張得雙手打顫,手心直冒冷汗,心裡又期待又害怕。
醫生摘下口罩,疲倦的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患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初棠緊繃了一下午的神經此刻才終於稍微放鬆了些。
江時序從搶救室被轉移到ICU,醫生說為了防止術後感染,還得在ICU再觀察幾天。
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江老爺子開始細捋今天發生的事。
他看著江毅,目光威嚴,「許靜萱偷偷回國就算了,她是怎麼混進莊園的?莊園安保守衛那麼嚴,按理說沒有請柬是進不來的,查到了嗎?」
江毅這時候才想起來下午手機上進來很多電話,他那會兒心急如焚沒心情接電話。
「我問問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打了一通電話後,江毅開口道:「許靜萱是以顧霆琛女伴的身份進來的,查了監控,當時她戴著口罩,安保人員沒認出來,顧家三少爺親自帶過來的人,門口的保安也不好要求她摘下口罩。」
「顧家?」江老爺子擰眉,「許靜萱何時跟顧家的人走到一塊兒了?」
江毅回道:「顧家那邊給出的解釋是顧霆琛被許靜萱欺騙,他在美國偶遇許靜萱,許靜萱並未告知自己是被送出國的,顧霆琛說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至於許靜萱為什麼不自己來參加時序的訂婚典禮,要讓顧霆琛帶她來,那邊給的說法是許靜萱聲稱要給家裡人一個驚喜。」
江老爺子眸色發冷,「說得倒是天衣無縫,不過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繼續查下去。」
「是。」
這時,站在一旁的江時序特助林森開口道:「老爺子,董事長,剛才警局那邊的人來電話了。」
江老爺子轉眼看他,「那邊怎麼說?」
林森道:「許靜萱涉嫌綁架罪和故意殺人罪,那邊問是要按規矩立案調查還是……」
林月迎忽然冷笑一聲,開口道:「她傷了時序,還想著我們出面撈她?未免太可笑了,不僅要依法處理,還要嚴懲!」
林森看看江老爺子,目光詢問。
老爺子思索一番,沉聲道:「嚴懲。」
林森畢恭畢敬,「是。另外,前些日子江總讓我查許靜萱,我這邊還查到之前騷擾阮小姐的那兩個小混混是許靜萱找人指使的。」
「什麼?是許靜萱找人欺負初棠的?」江老爺子還沒說話,阮邵東坐不住了。
阮邵東怒氣沖沖,聲音了高了幾分,「老爺子,江董,你們江家收養的這個女兒怎麼心思歹毒成這樣?我們家孩子沒招惹過她,她又是找人騷擾又是綁架的,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江老爺子面色凝重,看著林森,「果真?」
林森點頭,「是的。許靜萱之前還跟阮小姐的工作單位打過招呼,讓他們特殊關照阮小姐。」
阮邵東怒道:「豈有此理!」
江老爺子嘆了口氣,「許靜萱變成這樣,我們江家也有責任。」
他看向兒媳婦林月迎,「月迎,當初你是為報答許芳容的救命之恩才答應收養她女兒的,現如今許靜萱已經成年,這些年來我們江家未曾虧待過她,你的恩也算是報了。」
老爺子嚴肅道:「許靜萱屢次做出違法犯罪之事,現在我要將她從江家除名,你沒意見吧?」
林月迎搖頭,「爸,我沒意見。」
「這些年來我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沒想到她卻覬覦時序,還為了破壞時序跟初棠的訂婚去犯罪,我真是痛心疾首,許靜萱變成這樣,我是萬萬沒想到。」
江老夫人長嘆一聲,「唉,好好的孩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月迎,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麼樣了?」
林月迎一聽這話,一口氣兒差點沒喘上來,「媽,您這話說的,這些年來我對她怎樣您也看在眼裡,我送她去最好的學校上學,給她請家教老師教她鋼琴和舞蹈,完全把她當江家小姐在培養,可是我再用心也不能控制一個人的思想啊,您這樣說,兒媳好冤枉。」
老夫人不贊同地睨她。
「好了。」老爺子瞥向江老夫人,開口道,「你也少說幾句,這不是月迎的錯。」
沉默片刻,老爺子又看向阮初棠,目光犀利。
「初棠,在天台是個什麼情況?時序怎麼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