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黑頓時朝著祁上清行了個大禮,「多謝王爺手下留情!」
祁上清隨意揮了揮手,蒼黑便起身默默退至一旁。
乖乖跪在一旁,雙手捏住耳朵的祁然,暗戳戳得瞥了一眼蒼黑。
還沒看清人,就被祁上清突然怒吼的聲音嚇了一跳。
「還有你!你看什麼呢!」
祁然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抬眼望向祁上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烏青的眼睛。
「爹,是我被人打了,你怎麼還要懲罰我啊?」
隨後,又低聲嘟囔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爹啊。」
祁上清猛地拍桌,順勢而起,神情激動不已,「混帳東西!你在那裡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東西呢?啊?」
他氣憤的道:「你以為我在府內,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可都知道,若不是你主動上前挑釁,首輔大人怎麼會動手。」
目光落在祁上烏青的雙眼上時,又哎呀一聲,重重地嘆了口氣,將衣袖往一旁狠狠一甩。
「還有,你說你就算是動手都動不明白,主動挑釁也就罷了,還成了這幅模樣。」
他揮了揮手,將身子側到了一邊,「往後你出去不要說你是我祁上清的兒子!」
祁然一雙眸子訝異不已,他換換抬眼,「爹,你看清楚,是我被人打了,是你親兒子被人打了,你怎麼還替別人說話?你一口一個首輔大人叫的挺順口的啊。」
祁上清眼睛一瞪。
見此,一旁的姜灼連忙出聲,「然兒,你就少說幾句吧,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能為了現在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去三番四次找首輔大人的麻煩啊。」
祁然將頭扭向一旁,一副不甘認錯的模樣。
倏地,祁上清笑出了聲,「好,行,你有種,你祁然才是漢子是吧?」
他猛然起身,「既然你這麼有種,我若是不滿足你,豈不是看不起你,你就給我跪在這裡,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什麼時候起來。」
看著盛怒的祁上清,祁然嘴角微抽,其實,如果是這樣的看不起,他還是能接受的。
不等祁然回話,姜灼便再次開口,「對,孟柚寧作為你妻子,理應有勸阻夫君的義務,然兒這麼做,和孟柚寧也有一定的關係。」
「夫人說的是,既然如此,那孟柚寧便陪著一起跪吧,兩人都好好想想。」祁上清頓覺姜灼說得有理,趕忙出聲下了令。
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祁然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怎麼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呢?
祁上清話音剛落,周圍伺候的下人們,頭垂得一個比一個低。
一直在一旁的孟柚寧,提著衣擺,無所謂的跪在了祁然身邊。
只要跟著祁然,受委屈那是必然的。
不出片刻,前苑便只剩下了祁然和孟柚寧二人。
祁然下意識側身看了眼身旁的孟柚寧,神情溫和了許多。
他摸了摸鼻子,「抱歉,這件事是我連累你了。但是如果下一次再見到封珩之,我肯定不會讓他碰到我一根汗毛。」
孟柚寧脊背挺得筆直,目光注視著前方,「無事,王爺和王妃所說也是事實,你我夫妻本就是一體。」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個轉角。
姜灼雙手扒在圓柱上,探著腦袋往前看。
身後是同樣好奇的祁上清。
「你說這樣做真的能促進他們的感情嗎?」
姜灼縮回了脖子,「當然能了,我可是聽其他夫人說的,而且王爺您想啊,然兒和柚寧往日裡都很少在一起,肯定沒有生孩子的機會,上次那事,雖然可以藉口說然兒的住處沒有修復好,但也不可能一直用這個理由,我就覺得還是得從這兩個人身上下手才行。」
她伸手輕碰了碰祁上清的胳膊,「王爺你看,現下他們是不是可以靜下來,兩個人好好說說話了?」
祁上清探著脖子往前看了眼,便迅速收回了視線。
他面上瞬間多了一抹驚喜,「這麼看,好像是的。」
「只是柚寧的身子本就虛弱,也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更加不好。」姜灼欣喜過後,心下又有些擔憂。
祁上清順勢將姜灼攬進懷中,輕聲細語道:「放心吧,然兒在身邊呢,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了,還有人看著呢。」
姜灼一把將腰上的手打掉,「王爺,注意些,這青天白日的。」
祁上清粲然一笑,「是啊,青天白日的,我肩膀有些酸,不如我們回房,你替我捏一捏?」
姜灼似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神不自覺四處亂飄了下。
臉頰瞬間染上了一抹顏色。
她伸手輕錘了下祁上清胸口,「王爺,您真是……」
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這麼興致勃勃的。
真是讓人頭疼。
兩人離開後,便真的只餘下了祁然和孟柚寧兩人。
祁然側了側身子,抬眼看了眼四周,沒有看見想像當中的人。
除了老遠站著的下人們偶爾交談外,整個前苑瞬間安靜不已。
他不自覺的瞥了眼孟柚寧,卻見對方竟然面無表情。
這合理嗎?
祁然眼睛微微睜大,眼中充滿了好奇。
本以為這樣嬌弱的女子,跪不了多久就會哭天喊地了。
一炷香後。
祁然伸手默默戳了戳孟柚寧,「你膝蓋不痛啊?」
孟柚寧:「還行。」
又過了一會,祁然整個人在原地蠕動個不停,一會伸手敲敲腰,一會又伸手捏捏肩。
僅眨眼的功夫內,就換了不下三種姿勢。
他每動一下,整個人就不自覺往孟柚寧身邊動了動。
直到兩人之間只隔了半個手指頭時,他才滿意的停下。
祁然輕輕錘著膝蓋,臀部坐在腿根,「你不用這麼聽話,可以稍微動一動,這樣身子也不會那麼難受。」
孟柚寧輕嗯了聲,依舊沒動。
祁然仰天長嘆了一口氣,「你真的不會覺得膝蓋痛嗎?」
孟柚寧:「這是王爺下的令,世子也默認了,既然默認了,便應該跪好。」
「我還真的佩服你,我膝蓋都痛得不行了。」祁然乾脆直接躺在了地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要跪你跪,我是不想跪了。」
說著,嘴裡還哼起了輕快的小曲。
他享受得半眯起了雙眼。
一陣微風吹過,隨意的躺在地上,別提有多愜意了。
半響,祁然睜開眼,瞥了眼孟柚寧,只見對方竟然還是先前的姿勢。
他正欲開口,一陣微弱的聲音陡然從身前傳來,「世子……」